第一九七章猫丢了
梁王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也摸不清上官到底知道了多少底细，立时有点慌了。
“才……才人哪……我……”
“梁王，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沦落到为张氏兄弟出力的份上了。”上官逼问道。
“这……这……嗨……”
梁王终于放弃了抵抗，“我……我这不都是被他们胁迫的吗！
才人呀，你可千万要帮我呀，我真是被逼无奈呀。
我是受过陛下惩处的人，现在做什么事都战战兢兢。
张氏兄弟正值受宠，他们二人，我现在真的是谁也不敢得罪呀！”
梁王扮作一副可怜相。
上官当然不会吃他这一套：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梁王，我上官绝不会相信你这等懦弱之辈。
梁王，看来，你还是不能与我交心呀！
那好吧，我且告辞，梁王，好自为之。”
说罢，上官便要拂袖而去。
“慢慢慢——”
梁王急了，赶紧上前拉住上官的衣襟，挤出笑脸讨好：
“才人……才人别走，才人别走，是我武思不识抬举，我该死，该死！”
梁王先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而后继续说：
“才人安坐，才人安坐，才人有什么指教，我必全心领受，感激不尽。”
上官这才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地说：
“梁王，张氏兄弟逼你做其他事，倒还不要紧，但这件事祸国乱政、戕害忠良，是大失运势之举。
事情已经不秘，倘若败露出去，梁王，你虽然讨好了他们二兄弟，却会失去了朝臣之心，于后事大计毫无益处呀！”
上官的这一席话，直接点题。
意思就是你讨好张氏兄弟可以，但是如果上了头，做了过分的事，失去了朝臣们的支持，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梁王不是笨人，他被上官一句话点醒：
“深谢才人提点，我这差点做了糊涂事！只是……”
梁王面露难色，“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呀！”
确实，他长期为张之易制作烧碟供货，如若突然有异动，岂不是引起张氏兄弟的起疑。
上官沉吟了一会，问道：
“这烧碟烧的细粉，到底是什么？”
到了这节骨眼上，梁王也不再隐瞒：
“这东西叫底也伽。”
“什么，底也伽？”上官对这个词汇大感陌生。
“嗯，听说这是拂菻国传来的东西。张四郎学会了制作方法，便开始在千秋宫秘密研制。”
“那南衙的人往千秋宫中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上官紧接着问。
“那是莑州的米囊花壳，是制作底也伽的原料，莑州有专门的种植园。”
“原来如此。”
上官点点头，认真地梁王说，“无论如何，不能再往千秋宫送这种东西了，必须让底也伽在皇城绝迹，不然后患无穷。”
“这……这……”
梁王听了很为难，“这不好办呀……这二张查问起来，我可怎么交代！”
“你不会安排人把莑州的种植园烧了吗？”
上官说得很平静，即便说的是这样狠辣计策。
“……”
梁王愣在了当场，火烧种植园这一点，他确实从未想到过。
“梁王，我也是随口说说，具体怎么办，还是得你亲自拿主意。”
“啊……不……不不不……”
梁王反应了过来，“好，就这么办，烧，全烧了利索！
哈哈，才人，这真乃无双妙计，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要不是才人提点，我还差点蹚了浑水洗不净了。”
梁王又是抱拳，又是作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莞尔一笑：
“梁王，你这样可就客气了，你我交情匪浅，我能帮到的，自然不遗余力。
而且，梁王，我这里还有一句话。
二张目前骄狂至盛，但，古已有言，盛极而衰，朝内近期恐有大变，梁王可要万分留意，相时而动呀！”
梁王俨然也已将上官当成了自己人：
“才人所言，字字玑珠，我武思时刻铭记在心。
才人恩义，我武思日后定会涌泉相报。”
上官依旧淡然恬静，道：
“好了，梁王，你我就不要说这些了，而且，我料定梁王以后必有大成，将来，我还要全仗梁王庇护才是。”
“哈哈哈哈——承蒙才人看得起，我武思要是有出头之日，第一个报答的就是才人你呀！”
就这样，一个上官和梁王的同盟，算是正式结成了。
一个半月后，莑州所有的米囊花种植园被烧了个干净。
制作烧碟的原料也一下子断了供，皇城也随之再无烧碟之乐。
受其毒害的官员们，也因此渐渐戒了毒。
唯有，张氏兄弟气急败坏，他们下大力气调查纵火之人。
怎奈梁王此事做的极为周密，并未让他们抓住把柄。
张氏兄弟也只能悻悻作罢，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命人重新布置种植园，等下一批米囊花开。
……
二张目前骄狂至盛，恐怕会盛极而衰。
上官说的这句话，是极有道理的。
这句话很快应验了。
二张开始自此以后，便开始触霉头。
这不，没过几天，张昌荣最宠爱的那只将军猫咪便丢了。
“胖虎——胖虎——我的胖虎去哪了？！！”
张昌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莲香阁内团团转。
“快——快——马上给我找来！”
张昌荣颐指气使地向府邸内的仆役发号施令。
仆役们得令后，将莲香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猫咪的影子，不得不灰头土脸地前来禀报：
“禀……禀常侍，未寻到威卫大将军，大将军，它……它恐怕是跑到府外去了！”
“什么！！”
张昌荣急得暴跳，“没用的东西，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府外给我找啊！”
“是是……”
仆役答道，“只是……我们都是下人，万一威卫大将军跑到了其他贵人的府中，我们也进不去呀！”
“进！进去！谁敢拦你们？就说我是我的命令！”
“可……小人空口无凭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昌荣冷静下来，想了会，也觉得不无道理：
“好——你们等着！”
说完，张昌荣走到书房，吩咐书吏，展开纸张，写下如下字句：
“奉命搜寻威卫大将军，所经之处，不得阻拦，违者，从严惩处。”
在字句后面，张昌荣命人盖上了他的随身小玺。
这几个下人得了这一张字据，就像得了尚方宝剑一样，如获至宝。
他们再无二话，拿上字据，一溜烟地离开了莲香阁，满城找猫咪去了。
有了这条字据，那可不得了了，为了找到威卫大将军的下落，整个皇城可以说，都被掀了个底朝天。
这张字据，那真是比尚方宝剑还管用，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无论是平民百姓家，还是达官显贵的府邸，张昌荣的爪牙们，拿着鸡毛当令箭，都要挖地三尺，搜寻一番。
这些人还趁着这个机会，顺手牵羊、中饱私囊、敲诈勒索，一个个的都发了财。
而皇城的百姓和百官可都倒了霉，很多人值钱的古玩字画、金银首饰、名贵物件，都被他们趁机顺走。
这个将军猫，可真成了他们的招财猫了。
但是，即便知道是张昌荣的爪牙们偷走了东西，受害者摄于张昌荣的淫威，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更不敢去讨回物品。
慢慢地，民愤越积越深。
对于张昌荣和这个威卫大将军，在皇城内已成民怨沸腾之势。
这么闹来闹去，终于，武帝也知道这档子事了。
这日，她传见了涂非，想问明白缘由。
“涂非！最近我怎么老听见有人议论什么大将军丢了，大将军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