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态变化
风焆不理解，风焆大受震撼。
他是真的懵逼了，他只是在丹阳宗的丹房里呆了月余，怎么李滔就死了？张敬也死了？
风焆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钟沄真：“张敬怎么死的？”
钟沄很若有所思，她上下打量着风焆，好奇地问：“风道友为什么这么关心张敬？你应该不认识他吧？”
因为他是炮灰男配啊！
风焆张了张嘴，急中生智：“你和张敬都是龙云剑派的弟子，你还受伤了，难不成敌人先干掉了张敬，又盯上了你？”
钟沄真怔了怔，神色缓和下来，嘴角不由自主翘起，心中因风焆几次提起张敬而升腾的烦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暖意。
钟沄真简单说了一下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张敬是被李滔和梅灯合谋害死的，李滔是被梅灯借助曲绮之手暗算死的，至于梅灯找我的麻烦……没关系，他被我干掉了。”
“为什么？我是说李滔和你说的梅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风焆：“……”
他现在就是被缠住翅膀和爪子，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鸡仔，完全搞不清楚现状了。
乱了，剧情彻底乱了，钟沄真的未来会是什么样？自己掌握的讯息还有效吗？
这一刻，风焆突然产生了一种浓烈的危机感。
他所掌握的情报和消息大半都会作废，他是真切地生活在这片危机重重、随时都会有你死我活之争的世界里，这里不是和平的法治社会，更没什么公平和公正，哪怕实力强如元婴修士，也时刻有死亡的风险。
——我随时都会死。
风焆此前努力修炼是不想成为女主角钟沄真的灵宠，但认识钟沄真后，他发现钟沄真其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只要不让钟沄真走剧情，她就不会变成小说里的模样。
于是风焆不可避免地懈怠了下来。
但如今在生存危机面前，风焆终于再度有了危机意识，只是一瞬间，他周身气质就变得沉稳起来，甚至还多了一些决然的感觉。
风焆长出一口气，他看向正观察他的钟沄真，轻声问：“钟道友，你会这么做吗？”
钟沄真歪了歪头，不明所以：“什么这么做？”
风焆：“我是指无缘无故暗害他人？”
钟沄真笑吟吟地看着风焆，青衣女子姿容秀美，气质清雅，说出的话却如利刃般断绝了风焆一切天真念想。
“风道友，任何一个走在修行之路上的人，既是同行者，也是竞争者，当你呼吸第一口天地灵气后，你我就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所以没有你口中的无缘无故，有的只是必然。”
随即钟沄真话音一转，“但修士问道并不只是求长生，也有其他可能，比如风道友这样的人，再比如我师尊。”
风焆听后若有所思，继而恍然大悟。
如果将修炼当成升职，他和同学一起学习考试竞争上岗，这一切不就能解释清楚了吗？
只不过在现代社会，竞争失败的后果不会像修真界这样直接身死道消。
职场内卷和勾心斗角，和修真界修士争斗有区别吗？没有啊！
风焆立刻调整了心态，如果将飞升看做是财务自由，修炼途中遇到的一切人和事看做是投资、诈骗和商业竞争，好像一切又都变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这么说来……
风焆看向钟沄真，这位难道不是最好的创业合伙人吗？
风焆试探着问钟沄真：“钟道友，在下能知道你之后的打算吗？是要留在宗门潜修？”
钟沄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风焆问这个，她还是给出了答案：“不，等我伤势恢复后，我打算去北域。”
风焆眉心紧皱。
原著剧情里，钟沄真在地宫里大杀四方，成为了覆灭赵家和李家的邪修，中部很多区域的修士都很警惕钟沄真，甚至消息还传到了三宗内部。
为了防止被龙云剑派找上门，钟沄真索性离开了中部区域，前往东海边缘之地，尤其是千岛联盟深处修行。
在东海，钟沄真又认识男配若干，朋友若干，还结了好几个仇敌，一番激斗和进阶，钟沄真进阶元婴，恰好她的灵宠九凤也要进阶了，这才离开东海前往西南之地的金梧谷。
金梧谷副本之后才是北域复仇副本，小说里，钟沄真在北域横行时几乎达到了半步化神的境界，只因为心魔未除，才卡在元婴后期无法晋升。
于是钟沄真终于回到龙云剑派，将当初欺辱过她的人都扬了，离开龙云剑派没多久就顺利成为化神大佬，从此进入全新境界。
所以问题来了，钟沄真为什么要提前前往北域？
风焆冷不丁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说即便现在张敬死了，钟沄真还是会在剧情惯性下前往北域，继而在北域遭到劫难、修为尽失吗？
并非是他以为的剧情改变，而是剧情压根还没开始！！
“道友怎么想去北域？”风焆试图阻止钟沄真，“不管是西南还是东海，应该都比北边更有趣吧？”
钟沄真垂眸，她终究不是过去的自己，重生回来后，心底一直堆积着浓烈的煞气和戾气，她需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而且她和北域蛮族修士不死不休。
她微笑道：“之前在赵家时，赵普希和我约好了，半年后在北域见面，一起组队游历北域。”
风焆哑然，钟沄真反问风焆：“道友呢？下一步有何打算？在丹阳宗潜修？”
风焆眼神闪烁，想到泉溪真人已经炼丹成功，含弘真人若是服用突破丹药后，含弘真人就不会再出意外了。
可钟沄真仍然要前往北域，那不如……
他试探着问钟沄真：“我也想去北域见识一番，道友愿意与我同行吗？”
钟沄真一愣，她面色古怪：“你要和我一起去北域？”
“想必道友也看出来了，我刚出门游历，经验不足。”
风焆将自己定位成刚入职的实习生，眼前有一个在行业里混迹多年的高管，那么，努力成为对方的助理，跟在对方身边学习不就是最好的提升自己的办法吗？
更何况风焆早就决定改变女主角钟沄真的命运，更要努力让自己成为女主角的腿部挂件了！
风焆像是面试一样做自我推销：“我跟在泉溪前辈身边学习了不少炼丹方法，你我修为相当，我用的丹药对道友来说也有效，所以由我来提供丹药，道友带我游历北域，不需要道友尽心护持，只要在关键时刻指点一二就行，你看怎么样？”
钟沄真樱唇微张，心底升腾起奇异的感觉。
之前风焆说要和她来三宗见世面，如今他又说要和她一起去北域……
钟沄真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风焆一直跟着自己？
但下一秒她又强行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也许风焆真的只是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修士引导呢？
虽说修真界其实没这种付费带人的习惯，哪怕是同一师门的是兄弟姐妹内部也会有明争暗斗，根本不可能有类似的带练行为。
钟沄真沉默许久，还是说：“道友不怕我先诓你炼制一批我需要的丹药，获取你的信赖后再干掉你夺走丹药吗？”
风焆僵住。
对哦，就算是合伙开公司，也存在股权纷争，现代社会可以打官司，在修真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会直接凉凉的。
风焆有些沮丧，怪不得原著女主角一定要契约灵宠，因为举目四望，无人可信，也不可能信赖他人。
他苦笑着看向钟沄真，如火焰般红色长发显得蔫蔫的，气虚不已：“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钟沄真怔了怔，眸光微闪。
在修真界混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看着风焆那可怜中透着点期盼的目光，钟沄真竟有些想直接答应。
她微微低头，躲开了风焆的目光，声音放轻：“说来还没问你，之前你见到我，立刻说要我随你一起藏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风焆有些茫然，他脱口而出：“帮你需要理由吗？”
或者说，救人需要理由吗？看到人需要救助，那当然要帮忙。
钟沄真呼吸微窒，下意识地抚住胸口，她有些气闷，受伤的地方似乎在隐隐作痛。
但也可能是因为心跳突兀过快造成的。
紧接着风焆像是想起什么的，冷不丁高兴起来。
“对哦，我救了你，可以要报酬的。”
钟沄真看着风焆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
风焆想和她一路同行，还不求回报的帮助她，钟沄真觉得若自己再拒绝，反而显得很过分。
而且若是任由这个率直天真的妖王闯荡修真界，他很可能会撞得头破血流，遭到无数挫折和苦难。
这么一想，那位万妖之王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变得沉稳冷静，面对任何事都从容不迫？
想来和她一样，也都是不堪对人言的回忆和过往吧。
钟沄真心下轻叹，也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只当多交个朋友了。
想到这里，她笑着点头：“是啊，不如当做报酬好啦，我带你去北域游历，你帮我炼丹，如果遇到敌人，你也要帮忙哦。”
风焆松了口气，他抱住金大腿了！
他拍着胸脯自信地说：“没问题。”
就在钟沄真和风焆达成一起游历的承诺时，外界已经因为梅灯之死而沸腾了。
冲虚剑派的宗主带着两位师弟回到冲虚剑派后，他先和两位师弟打了个招呼，然后打算传讯找徒弟梅灯说一说丹阳宗下一代杰出修士兰青的问题，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梅灯居住的溪谷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术法和剑气留下的巨大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钟沄真的灵力，而梅灯被钟沄真一剑钉死在溪谷里侧岩壁上，梅灯惯用的灯形灵器碎裂成渣，散落一地。
看到这一幕后，冲虚剑派掌门怒发冲冠，想也不想就冲向了龙云剑派，沿途放开所有神魂感知，仔细搜索起来。
但他并未抓到钟沄真。
龙云剑派内，张掌门等人察觉到山门外冲虚掌门的动静，张掌门皱眉，朗声道：“道友，丹药一事已经有了结果，你……”
难道冲虚掌门要反悔吗？那太没品吧？
冲虚剑派的掌门愤怒咆哮：“让钟沄真给老夫滚出来！！”
张掌门不明所以，他看向含弘真人，含弘真人放开神魂找了一圈，发现徒弟不在求真居，对张掌门摇摇头。
张掌门：“钟师侄貌似不在，道友……”
冲虚掌门愤而大笑：“好好好，她最好不在！”
随即冲虚掌门化光而去。
张掌门等人面面相觑，但很快他们就接到消息，钟沄真趁着三宗修士争斗时，居然跑到冲虚剑派，一剑钉死了梅灯！
张掌门倒吸一口冷气，含弘真人惊愕不已，海月真人脱口而出：“钟师侄真的做了？她干掉了梅灯？”
天啊，钟沄真居然跑到冲虚剑派内部，在梅灯的居所内，将梅灯干掉了？
怪不得冲虚剑派掌门如此愤怒，这是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还扇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