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名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起身，他们吃早饭时，赵慎行问道，
“大哥，你今天不在店里行吗？”
“没事的，你让我在店里等着我也待不住。”
想想也是，赵慎行只好作罢。
等他们到时榜下已经站了很多人，张耀祖率先发现他俩，忙招呼道，“赵大哥，慎行，这这，我们在这。”
“你来做什么？怎么没去学堂？”
“嘿嘿，我向夫子请假了，这种日子怎么能没有我。”
赵慎行有些不可思议，“夫子能同意？”
吴俊卿在一旁没好气说道，“还不是他死皮赖脸求的，为此夫子也罚他抄书了。”
“你说你，何必呢？”
“快别说了，我好紧张，看！手心都出汗了。”
吴俊卿对此很是无语，“该紧张的是我和慎行，你出什么汗？”
赵慎行本来挺紧张的，结果硬是被张耀祖这一举动给逗笑了。
这是他们听到周围人的讨论，
“你们说这案首会花落谁家？”
“要我说是段家段逸兴，听闻他四岁启蒙，父亲是举人，祖父更是两榜进士。”
“我也听说了，他早就能上场，但硬是被他父亲压了两年，人家是奔着小三元去的。”
“要是没有其他人说不定他真是案首。”
“哦？陈兄这么说是听到什么风声？”
“咱们这次还有一个从京城来的考生，名叫叶歧扬，他家可是一门双进士，祖父和父亲都是两榜进士。”
听到这连忙有人插话道，“我也知道他，这叶歧扬才十岁！”
“什么？才十岁！？”
“我本以为段逸兴十三岁已经够小了，没想到还有更小的。”
赵慎行听完放眼望去，果然十岁左右的考生很少。
忽然一阵敲锣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喊道，“放榜了！放榜了！！！”
大红榜单被贴在墙上后，人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中了中了！我中了！”
“我呢？！怎么没有我？”
“案首！案首是叶歧扬！”
“天啊，真是十岁的案首！”
“第二竟不是段逸兴，赵慎行！赵慎行是谁？”
“你们看，赵慎行才十一岁！”
赵慎言艰难地挤回来，只听他兴奋大喊道，
“慎行！你中了中了！第二名！”
一时间各路目光都看向他，有人惊讶道，“真是这么小的年纪！”
赵慎行有些不自在，正好这时吴家小厮也看完了，
“少爷，您中了！第三十一名！”
其他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更是不可思议，毕竟吴俊卿年龄也不大。
张耀祖一脸惊喜，“太好了！你俩都中了，走走，去酒楼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我请客！”
“好！今天就好好吃你一顿！”吴俊卿也不客气，说完就向前走去。
赵慎行也想赶紧离开这里，毕竟这些人狂热的目光太过吓人。
等他们到酒楼门口，赵慎言说道，
“你们去庆祝吧，我出来这么久了，现在得回店里。
慎行，一会儿你直接回家，我晚上也回去，买点好酒好肉，爷爷他们今天肯定得喝酒庆祝。”
赵慎行想着大哥和两位好友也不熟就答应下来。
等他们落座后张耀祖不差钱地说道，“小二！把你们店里的好菜都拿上来！”
赵慎行看他小小年纪便学着一副土财主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你俩竟然都中了！尤其是你，慎行！第二名啊！”
“是啊慎行，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们刚刚听到没，‘赵慎行是谁！？他竟然把段逸兴比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听得我热血上头。”
“我也没想到，不过对于这个名次，我还是挺高兴的。本来我还想着能中就好。”
“慎行啊慎行，现在你可是要出名了。”吴俊卿在一旁打趣道。
这时径直走过来一个身着锦袍的小少爷，等他走进便能看到他眉毛下边嵌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亮晶晶的，微微煽动的长睫毛暴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只见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赵慎行，后者被他盯的莫名其妙。
张耀祖和吴俊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慎行虽然没有察觉到这位小少爷的恶意，但被这么盯着也不是回事啊。
来人还是不说话，没办法赵慎行只好主动出击，
“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慎行，幸会！我是段逸兴。”
此情此景赵慎行真的很想笑，任谁看到白白净净的小少年一脸严肃正经的打招呼都会忍不住发笑。
但这位小少爷看起来太严肃了，赵慎行感觉自己笑出来后面前的人肯定会生气。
别问，问就是直觉。
他也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段逸兴，幸会！我是赵慎行。”
张耀祖和吴俊卿面面相觑，虽然他俩也很想笑，但这莫名严肃的氛围愣是谁都没敢笑。
显然段逸兴很满意赵慎行的回答，“我记住你了，你也记住我，我们府试见！”
“好，我一定记得你，府试见！”
随后段逸兴转身便走，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慎行觉得这少年还挺有意思的，有点小傲娇，不但不令人讨厌，反而挺招人喜欢。
张耀祖一脸怀疑人生，“他过来干嘛？下战书吗？”
吴俊卿在一旁解释道，“那到不至于，他大概是没想到除了那位叶歧扬还有人能排在他前面。”
说完这些他紧接着补充，“慎行，你真是出名了，这正主都找到你面前了。”
“没那么夸张了，又不是案首，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就都！忘了。”
“我看不一定。”
等三人吃过饭庆祝完，赵慎行便直接回家。
春寒料峭，走在田间小路上依然会感到寒冷。
但赵慎行只觉得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每天飞奔回家。
平时要走半个多时辰的路，今天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等赵慎行还没到村子呢，就看到村门口站满了人。
他不禁纳闷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时村口有人眼尖发现了他，“你们快看，秀才公回来了！”
“还真是！”
“二娃他爹，有了这小秀才，你家这是要发达了呀！”
赵慎行一到村口就听到这话。
赵光正看儿子一头雾水的样子，忍不住乐地解释道，
“是报喜的人来了咱家，说你县试中了，还是第二名！”
原来如此，他可算知道村里人为啥这么热情了。
“以后可不能叫二娃了，得叫秀才公。”
“是啊，叫赵秀才。”
听着村里人你一句小秀才，我一句秀才公的，赵慎行连忙解释，
“不是秀才，我只是过了县试，还有府试，得过了院试才能有秀才功名。”
赵光正心疼儿子县试辛苦，连忙把热情的村里人赶回家去了。
他走到赵慎行身边想要背他，后者连忙拒绝，
“不用，爹，我不累，昨天睡的挺好的。”
赵光正只好作罢，两人一起往家走去。
刚进院里，赵慎行就看到自己娘亲在杀鸡，大丫就在一旁乖巧的看着。
“娘，我回来了。”
孙氏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瞬间笑成一朵花，
“二娃回来了！”
在厨房忙活的钱氏也闻声而来，“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小秀才嘛。”
大丫听后也在一旁学舌，“小秀才，秀才二哥！”
“大伯母，怎么您也这么说。不是秀才，过了院试才能被称为秀才。”
“好好好，那大伯母就等你过了院试再叫你秀才。”
赵慎行只能笑笑，不知道回答什么。
他发现还有人不在，“爷爷和大伯呢？”
赵光正一边劈柴一边回答道，“你大伯还在码头上工呢，你爷爷去地里看看。”
“对了，我大哥说他今天晚上回来。”
“我知道，昨天在铺子里大娃和我说了。”
这时大丫跑过来抱住赵慎行的大腿，“二哥，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人，他们都说你可厉害了。”
赵慎行温柔地揉了揉大丫的脑袋，“是嘛！”
“是啊是啊！那我最最厉害的二哥，能不能给大丫吃点糖啊？”
原来是这小丫头想吃糖了，赵慎行蹲下身，附在大丫耳边悄悄的说道，
“二哥知道哪里有糖，大丫来跟我走。”
大丫也悄咪咪的回道，“好～”
太可爱了，赵慎行感到内心一片柔软，不禁想到我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随后两人来到赵慎行的书房，在书架的最上面有一小包糖。
这是赵慎行给大丫买的，又怕她一次吃太多就放在这里。
“来，大丫张嘴，我们一次只能吃一颗，不然牙齿要坏掉。”
“啊——”
吃到糖的小丫头一脸满足，“二哥也吃，真甜！”
“二哥不爱吃糖，都留给大丫吃。”
兄妹二人在书房说着悄悄话时，家里人也都回来陆续归来。
赵慎言晚上带了猪肉回来，加上白天杀的鸡，这一顿可真丰盛。
饭桌上一家人都坐齐了，赵老爷子率先发话，
“二娃子过了县试，这可真是一个大好事！今天咱们就吃顿好的！”
“可不，咱家二娃可真出息！”
“今天你去上工了不知道，这县衙的人敲锣打鼓来到咱家报喜，说咱家二娃是县试第二名呢。”
“村里人都来看了，可真是热闹。”
随后赵慎言说着今天放榜的事，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
“啥！第一名比咱家二娃还小？”
“第一名叫什么，什么首？”
“第一名就是案首，才十岁，听说是从京城来的。”
“我滴天老爷，京城来的！”
“嗯那，人家家里还有人做大官呢。”
众人听到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他们连县令都没见过，更别提京城的大官了。
一家人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