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苏云槐被人抱到沙发上,白色的睡衣上沾了水,要露不露的透出勾人风光。
她抿着唇,放在身边的手无意识攥紧又松开,然后再攥紧。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裴润禾把她刚刚说好要换的衣服放在沙发扶手上,认真询问她。
“啊?”苏云槐整个人像是刚缓过神来,随即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她说着就抬手想把衣服拿过来,手刚抬起,就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裴润禾轻笑一声,“你确定自己可以?”
他摁着她的手,满是笑意看她。
苏云槐只和他对视一眼,浴室里的画面就重复不断涌在脑海里。
她觉得裴润禾上辈子一定是个妖精,男狐狸的那种。
不然怎么随便说两句,自己就像被他下了蛊一样,动弹不得。
她羞恼的别开脸,嗔怪道:“我自己就可以,你出去。”
裴润禾上下打量着她,“害羞了?”
他使坏般捏了捏她的耳垂,觉着还不够,他俯下身,舌尖轻触。
然后用气音说:“刚刚不是都看见过了吗?”
“……”苏云槐耳朵一下爆红。
裴润禾也不忍再逗下去,他把她滑落一侧的衣领理好,遮住半露出来的香肩。
苏云槐却蓦地压住他的手,求饶似的望着他,声音颤颤巍巍:“裴润禾,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去来着。”
裴润禾就着这个姿势看她,半晌手才收了回来,“放心,不动你。”
“我先去外面等你,”裴润禾拿过之前自己提进来的袋子,“外套穿里面的这件。”
他吻过她因仰头而显得线条清晰漂亮的脖颈。
“速度别太慢,”他开始细细啃噬着,喑哑道:“否则,我会忍不住进来帮你。”
酥酥麻麻的过电感贯遍全身,苏云槐忍不住轻嗯一声。
“好了,”裴润禾站直身体,“我出去了。”
苏云槐双眼迷蒙盯着他的背影。
她有感受到裴润禾一直在迁就自己。
每次过分亲热时,只要她身体表现出一丝不适应,裴润禾就会立马停下来。
刚才在浴室也是,都是他在引导着她。过程中她没有任何排斥异样,所以裴润禾才带着她在里面待着。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不同意,自己应该很快被他推出浴室。
其实他要是主动要求,苏云槐认为自己也不会拒绝。但他没有,他在给她适应的过程。
苏云槐抠着装外套的袋子。
对于这种事情,自己该怎么主动?该怎么表达出她可以?
她发了信息给祝凝,等回信息时,她准备踩着地毯走到床边穿回拖鞋。
不过,她脚刚落地,就感受到脚边的东西。
苏云槐低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拖鞋。
不知道裴润禾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她刚刚让裴润禾拿到沙发那边的只是毛衣和裤子,但身上还没有穿内衣,也不好意思叫他拿,所以只好自己下来。
苏云槐去了浴室,浴室墙上的镜子仍带有雾气,她擦下一小块,拉低睡衣的衣领。
瞧了两眼后,她匆匆又把衣领拉起。
苏云槐忽然想起祝凝之前说的,睡衣太长,遮住太多。
明明一点儿都没有遮住。
—
苏云槐换好衣服,拿出裴润禾说的那件外套。
是一件白色羽绒服,尺码是她的尺码。
她穿上外套,打开门。
靠在门边的裴润禾望向她,“好了?”
“嗯。”苏云槐把门关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衣服了?”
裴润禾给她把拉链拉好,“想起来就买了。”
苏云槐看着他身上穿着的,再低头看着自己的。
她含蓄开口:“为什么给我买白色?”
裴润禾撩起眼皮看她,一秒洞察到心思后,十分上道答:“因为我的是黑色。”
苏云槐憋着笑意,佯装不赞同道:“可我不喜欢这个。”
“不喜欢也得喜欢。”裴润禾捏了捏她的脸,冷着声:“你就非得气我?”
苏云槐眉梢稍扬,温婉可人的模样朝他露出真真切切的笑容。
她稍一思索,询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衣服尺码的?”
裴润禾睨她,嘴角勾起,“我说我是看出来的,你信吗?”
“信。”她一直对他说的都是深信不疑。
但很快她撇了撇嘴,“你不会对这个挺有经验的吧?”
“对哪个?”裴润禾取消电梯按键,似想让她说下去。
苏云槐不自在的撩起自己头发,轻咳一声,“就……我之前就想问你来着,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南许的传闻她可是从结婚前就惦记着问他,这几个月也没看出什么异常。虽然她是一直不相信的,但是她还没有从他嘴里得到证实。
醋意好像来的莫名其妙,却也实在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不是,从来没有。”裴润禾满眼笑意,“苏云槐,泽城大学你是白去了吗?”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就没有呢?”苏云槐抱臂冷哼道:“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相信你不就是在自己骗自己?”
她现在处于一点就着的状态,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不容反驳意味。
“没有,”裴润禾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么多年,都只是你。”
“喜欢的只是你,想等到的也只是你。”
苏云槐瞬间软了下来,她视线四处乱移着,反正就是不看他。
裴润禾放轻声音继续道:“苏云槐,其实我一开始没想过答应联姻。”
苏云槐抬眼看他。
“大学毕业后,我因为一些事情回了南许。那一年,裴南征,”裴润禾顿了一下,“就是我父亲,他想在圈里找适龄的人和我联姻。”
—
当时的裴润禾没有这个心思,和裴南征说过后,裴南征把杯子猛的放在桌上,大着声道:“你现在懂什么?不进自家公司反倒去外面办个俱乐部。”
“目光放不长远,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裴南征执意要张罗这件事。
裴润禾顾忌着一些原因,没法从他那边下手,只能走了极端方法。
圈子里门当户对的小姐大都是闺秀,注重在意名声。有些是各玩各的,但基本要求也是表面功夫到位。
而裴润禾就踩着雷点,他开始有意混迹于一些高级会所。
俱乐部那时不像现在是有完整车队,大都是富家子弟来玩的烧钱娱乐场所。
裴润禾把他们的放浪形骸学的有模有样,很快混于其中。
他们有什么也会带着裴润禾玩,人多嘴杂的饭局上,少不了形形色色的女人。
往往这时,裴润禾懒散坐在一角的沙发上,嘴里咬着烟,然后漫不经心吐出烟圈。
烟雾落在她们脸上,女人大多以为这是示好的意思,很快三三两两坐到他的身边。
裴润禾从不主动碰上去,也不许她们碰自己。
但会有隔着距离却撩到无距的暧昧。
比如潋着一双桃花眼说出毫无忌讳的荤话,视线似有若无的打量,再朝她们痞着笑的夸奖。
没有多久,圈里皆知刚回南许的裴家二公子裴润禾,对女人来之不拒,玩的很开。
裴南征打的主意也逐渐息了声。
直到两年后,裴南征才再次提出。和苏家联姻,他当时不知道联姻对象是苏云槐,所以在知道之前,他仍是觉得拒绝,还是采取冷对待。
但苏云槐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变数,也是他能为之破例的唯一。
—
“我说过,回南许的原因里有一个是你。但当我没在南许见到你之前,我下意识回避着自己对你的感情。因为你有男朋友,这些心思确实不该碰。”
裴润禾把她耳边碎发撩起,“可那晚在卫生间听见你的声音后,我的第一反应仍是想看看你,所以我转身回去。”
“第二天,我刚出裴家门,就接到了你的电话。知道是你过后,我不打算联姻的意愿开始有了动摇。”
“但又不确定你抱有的什么意思,如果是家里强迫,那我会尽量通过其他方法帮你脱身。”
苏云槐走近他一步,趴在他的怀里,瓮里瓮气道:“然后,我只是提和你结婚,你看不出我的意图,但也不想知道。”
她抬头看他,“因为我在说结婚是双赢时,你拒绝听我赢的是哪部分。”
“了了说的对,”裴润禾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低估了自己,只你赴约的那一刻,我就不想知道了。”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知道。
那天她穿的粉色长裙,仅入目就再次飘进他的心里。
“裴润禾,”苏云槐大方承认道:“我对你好像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只我能想到的画面,我都非常讨厌。”
想把她们眼睛都挖出来的讨厌。
“可你也相信我,不是吗?”裴润禾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一直相信关于我的那些都是假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苏云槐不是用怀疑的语气说出,反倒用了陈述语气。
她觉得自己什么心思都瞒不住裴润禾。
“在我确定你对我有感觉时。”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来泽城的前几天。”
苏云槐不满看他,“那在此之前,一直都认为自己表现得很明显。还觉得破绽百出,能被你轻易识出。”
“怪我,是我不敢确定。”裴润禾苦笑一声,“总以为是假象。”
“现在呢?”苏云槐踮起脚,把自己近距离凑到他眼前,“现在是不是特别明显?”
“嗯。”裴润禾亲了亲她的眼睛,忍着再把人拉进房里的欲望道:“浮山公馆的衣帽间里,你的衣服我原本打算让人多准备几个尺码。”
“后来我给那个人看了你的视频,他说可以确定。”
“所以,即使有些难为情,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说明。”
苏云槐直觉告诉自己——
前半生路途上的贫瘠之地在长出一朵又一朵的玫瑰,所有的一切都如愿以偿。
她听见玫瑰花里有着轻语:“你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