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伯
司昶决定不在耽搁,他有些担心铃铛中的那一抹神识会渐渐虚弱,六百年的时间太长了。
凌城为他指明道路,它知道司昶现在没有了飞天遁地的本事,要想到达冥界可谓是山高水远。
大蛇不能跟司昶前去,这里有一个他不能忽视的存在,小豹子还睡着,他不能离开。
司昶脸上久违的挂上微笑:“你不用送我,我能找到那里。”
凌城已经同他说的不能再仔细了,凭着司昶的直觉与记忆,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路线图,这一路遥远漫长,他凭借着自己徒步前进,不知何时才会到达。
“你现在可还有神力?”
凌城点点头:“你想让我帮这铃铛维持灵力?”
“是的,我有些担心,自从我从塔中出来,它就一直没有什么生气。”
凌城把自己巨大的脑袋轻轻往前伸,直到尖尖的鼻尖轻触到那铜铃,“叮”的一响,小铃铛被顶的摇了摇,又倚在黑蛇鼻尖上不动了。
凝聚的光从凌城与铜铃接触的缝隙中闪过,一点点往需要的地方汇聚,铜铃虚弱,它需要灵力的加持,所以一个劲儿的消化着不断渡过来的灵力。
凌城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把自己的脑袋挪开,看着铜铃遍体流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昶看了看巨蛇:“凌城,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你。”
“要真想感谢我,等到了冥界记得帮我寻些救逢寄的法子。”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帮的。”
巨蛇不再停留,扭动着身子从司昶身边而过,不知道要去哪里,应该也是为了小豹子的事在奔波。
司昶的头发被巨蛇滑过吹起的风撩了起来,他没有继续看凌城的背影,现在发表什么悲情都是玩笑,所有人都被自己的事情催动着。
脚步不算急促,却异常坚定。
走出森林已是傍晚,天边昏黄,少见的火烧云像为天镶了一圈金边。
春末,还未入夏。
司昶却又觉得身上有些单薄,这是他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感觉冷,却不刺骨。
他好像是从另一边出来的,一出来就是江水。
没有码头,却又一艘小木舟在等他。
“船家,能否载我一程?”
坐在船上的是个老头儿,脑门儿溜光,却留了一圈大胡子。
“年轻人,去哪啊?”
“顺流而下,见平川便停。”
“去平川?”
老头摩挲着胡子,犹豫道:“如今……平川可不太平,我就是为了躲灾荒才来这的。”
谁躲灾荒回来森林的岸边?
司昶不说破,作揖:“您将我放在岸边便可,这是酬劳。”
银子是洛祁硬塞给他的,没想到还真有用处。
老头儿眼睛亮了亮:“行行行,上船吧!”
司昶一步迈到船上,木舟在水中晃了晃,两个人的重量让它吃水很深,若是水流再急些会有翻船的风险。
司昶把银子又塞入自己怀中,他可没打算现在就一次付清酬劳,要是这船家使坏,半路把他扔在江里,他可怎么上岸?
老头儿撇了撇嘴:“年轻人这么重的防备心?”
司昶笑了笑:“船家莫见怪。”
“这森林茂密,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原是在林中寻药,走岔了路才到这里来的。”
“我说呢!你要是往东走的话,不用走水路便能到平川了。”
“水路快些。”
老头儿叨叨个没完:“你去平川做什么?家在那吗?”
“寻人。”
“要是寻人,老夫还真的不太建议你去。”
“那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哎呀!平川现在兵荒马乱,这仗啊,打起来没完,都死了多少人了!”
“打了多久了?”
“得有三四年了。”
司昶看了看卖力划船的老头儿:“船家,怎么想起在森林边上停泊?”
“只是暂停,划累了就停下歇歇,没想到遇上了你。”
“船家辛苦。”
“这战乱年代谁不辛苦?”
“哈哈!船家说的是。”
是啊!人活一辈子,犹如身在地狱。
“还没请教船家姓名。”
老头儿把挂在脖子上的斗笠往头上一带:“就叫老夫渊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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