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瑶
要说这古州倒是个与世无争的,应该是年轻时候意气风发过了,现在就想着怎么养老,怎么享受生活。
他也就研究幻术这一个爱好,每日钻研,竟也隐隐有了巅峰之意。
就算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听闻了神界近日来不太安宁,说是逐日宫死了个小神君,年纪不大,司君挺伤心的。
听说楚千又回来了。
楚千这人他还挺熟的,当初一起共事,只不过他坠海身亡后便也再没了消息,没想到这龙倒是命大,能在洛祁手下逃脱,也是不简单。
难不成死的是那个孩子?
古州尤记得当初司昶领着一个孩子来他神府观看幻境,那孩子身上隐隐有魔气,不过年纪太小而且魔不入心,他也就没在意。
原本想着小魔翻不起大浪,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身归混沌了。
当真是世事无常。
神府外一阵喧闹,声音路过他的神府,渐行渐远。
“初上,外面何事喧哗?”
初上从门外快步走进来,道:“回神君,是那崇霜神君又胡搅蛮缠了。”
古州顿了顿,他记得崇霜小时候他还抱过的,近来风评不好,怎的长歪了?
“什么事?”
“他听说司昶神君就要把死去的那位小神君葬入混沌,便要去送,可又是哭闹又是说胡话的,神尊便遣人把他带回去,没想到又闹开了。”
“倒是重情。”
“尽哭些可惜兄弟还未娶亲之类的话,应是喝了酒吐了司君一身,害的司君先回去换衣裳才又去混沌看望故人的。来来回回废了不少时间。”
古州露出些笑来,还真是孩子心性。
“先下去吧。”
“是。”
初上退了出去,留古州一人在那继续琢磨自己的幻境瓶。
崇霜吐了司昶一身这事儿,他自己知道,索性司昶也没跟他计较,应该是太过伤心懒得搭理他,总之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敏若拉着他,一边跟司昶道歉一边把人拉走,奈何崇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愣是把各位神君都从神府里炸了出来。
“阿观啊!可惜你爱而不得,还没娶上心仪之人怎么就去了呢?”
“……”
“阿观啊!你让兄弟我可怎么办啊?想你了怎么办啊?”
“……”
“阿观啊!你走了让司君怎么办?他该多伤心啊?”
“……”
“阿观啊!我给你的地图岂不是白画了?我可是三天三夜不睡给你画的呀!”
“……”
别说司昶了,就连敏若都想给他来一下,就此睡过去正好,省了拖他回去的力气。
“崇霜,司君现在正伤心呢,你不要添乱了,快回去。”
敏若劝说着,主要也是自己心虚,毕竟南无观可是他杀的。
崇霜哭不动了,被敏若拖着一路朝自己神府方向走,没一会儿又耍起了酒疯:“我要喝酒!阿观,陪我喝酒!”
敏若加快脚步,他这个弟弟……太丢人了。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妈是个魔……还……还瞒着老子!明天看我不把你揍一顿解恨!”
“别嚎了。”
“可……你就算是魔,老子也把你当兄弟啊,你他妈什么都瞒着老子!”
可算是到了寝宫,敏若一把把人按在床上:“睡一觉。”
“我要喝酒。”
“喝喝喝,喝死你得了。”
敏若一甩袖子,给他斟了杯茶,本想让他醒酒,没找到呛的那人一阵咳嗽。
崇霜嘴唇微红,呛的脸也红,头发有些散乱,这模样引得敏若咽了口唾沫。
“你快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敏若自知心思不对,帮崇霜顺了顺背,站起身欲往外走。
“哥——”崇霜醉醺醺的喊了一声。
“什么?”
敏若驻足回头询问,以为他又难受,决定去寻副要给他。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你胡说什么呢?”
敏若又走回去,伸手摸了摸崇霜的头,这问的没头没尾的,他也好奇崇霜怎么就以为自己讨厌他了呢?
崇霜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上次你从凡间历劫回来,我就觉得你是殿下是神储,但不是我哥了。”
“傻子,我是殿下是神储,更是你哥。”
“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你才回来,给你准备了礼物也只是看了一眼,见到我既不热情也不亲切,以前哥你可是最疼我的。”
敏若没想到他一直以为的笨蛋弟弟心思会这么细腻,他到底是疼弟弟的,可如今弟弟长大了又不太知道怎么相处了。
应是自己离开太久的缘故。
“哥最疼崇霜了,怎么会讨厌呢?”
崇霜抬起头,抽了抽鼻子:“真的吗?”
“当然了,只不过哥是觉得你也长大了,还像对小孩子一样对你,你可能不适应。如今看来,是哥错了,对不起。”
“哥——”
崇霜抱住敏若嚎啕大哭,不知是哭已过世的好友,还是哥哥迟来的温情。
敏若摸了摸他的头,劝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收拾干净了去看看你那朋友?”
“嗯。”
崇霜迷迷糊糊的睡着,可并不安稳,他听见兄长走出去替他关门的声音,也听见自己毫无规律的呼吸声。
转瞬又睁眼看看外面,打算着要不去看看阿观?还得和司君道个歉(看在阿观的面子上,屈尊降贵一下?)。
索性自己丢脸丢惯了,就算他现在走出去也脸不红心不跳,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是酒喝的太多的缘故。
崇霜跌跌撞撞的换着衣服,嘴里念叨着:“月君的酒也太烈了,下次……嗝……定要让他酿些柔和的。”
此时的月君还在心疼自己的烈酒,这可是自己的珍藏“云端瑶”啊,也就上回神尊天后成婚时他才舍得拿出来贡献两瓶,小混账崇霜竟然一口气干了三瓶。
小混账可没有收敛的觉悟,踉踉跄跄的就要往逐日宫走,一路上也没人敢和他搭句话,就这么走着,似乎到了地方,推开门却被人拦住。
“神君稍候。”
崇霜根本就没看清拦着他的是谁,心里还寻思着逐日宫里何时添了神使?
“本君你也喊拦?”
神使被一把推开,眼见拦不住,便跟在左右阻拦:“神君见谅,待我去通报一声可好?”
“通报通报,神界何时有这破规矩了?”
神界一直都有这规矩的,只是他从没被拦过而已。
“初上,让他进来。”
古州的声音出来,痴痴缠缠的飘进崇霜的耳朵:“听见没有?以后见了我莫要再拦,不然是要挨拳头的!”
初上本就看不上崇霜,空有衣服身份皮囊,里面全是败絮残柳。
见没人再拦,崇霜摇摇晃晃的往正殿走,不知是不是喝醉的缘故,今日这逐日宫竟然改了格局。
“司君,你这宫里何时翻修的?”
“你若找司君,出门右转。”
古州依旧坐在正殿把玩着刚刚成型的物件,眼神不曾看跌跌撞撞跑进来的那人一眼。
“莫要说笑!本君知道,吐了你一身,你心中不快,这不是来给你道歉了嘛。”
崇霜跑到桌前,见茶壶里有水,对着茶壶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古州这才抬眼看了看:“水凉了,让初上添些热的。”
“不用,没那么娇气,本君今日就是太伤心了,毕竟阿观是我的兄弟,他走了,本君有点受不了。”
“听你哭嚎也知一二。”
“唉!世事无常,司君珍重吧。”
崇霜坐在凳子上,拽了拽衣领,突然觉得浑身热气腾腾的,开始出汗。
“司君,你这宫里怎么这么热?”
“不会,我这里一直清凉。”
崇霜扭头看了看坐在矮桌前低头摆弄不知何物的人,一席青色长衫,长发未束,皮肤白皙,他咽了咽口水,问道:“姐姐?你哪位?”
“……”
古州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搭理,只觉得这孩子该是又犯什么病呢。
“姐姐,你不会是司君的……心上人吧?”
“……”
“哎呀!我就说嘛!阿观努力这么久怎么会还没把他拿下?司君啊司君,你伤的阿观好苦啊!”
古州但是对这些奇闻颇感兴趣,也不纠正他:“阿观可是那死去的孩子?”
“是啊。”
“他喜欢司昶?”
“喜欢的不得了,天上地下就没有比他更痴情的人了。”
“他们在一起了?”
崇霜快步走到古州身边一屁股坐下:“要是在一起了,我能遗憾成这样吗?司君就是和榆木脑袋,阿观都殷勤成那样了他都无动于衷。”
古州点了点头:“许是情爱之事他并不懂得。”
“都多大人了,还不懂情爱?”
“……”
崇霜实在热的难受,又见这位姐姐花容月貌,许是脱了外袍扔在地上,把自己还算顺眼的肢体亮出来,故意道:“姐姐,你这实在太热,不介意我脱一下外袍吧。”
古州看了看地上的团城一团的外袍,笑了笑:“我可算是知道你的名声为什么这么差了。”
古州的嘴唇一张一合,慢动作是的在崇霜眼里放大,他擦了擦汗,解释着:“都是造谣。”
“若是造谣生事,你为何不解释?”
“解释那做什么?女神君们不是照样都往我身上贴?”
“太过自负。”
崇霜突然靠近古州,吐着热气和刚刚吃进嘴里的茶香:“要不姐姐试试?”
古州往外挪了一点:“自重。”
哪知崇霜难受到了极点,现在只想一亲芳泽,那张张合合的唇瓣就是甘霖,好似能缓解他的燥热。
古州只觉得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这边一拱,唇瓣上便传来湿润火热的触感。
他把头往后躲,那人就追过来继续亲上去,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崇霜的脸红的不正常。
古州双手捧着崇霜的脸,自己稍微离开些,和他拉开距离:“你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只喝了酒。”
“什么酒?”
崇霜一把拍开古州控制着他的双手:“我哪知道什么酒,你去问月君去,他应该知道。姐姐别怕,我会负责的。”
古州的唇瓣被崇霜吮吸着,也不躲闪,只是呆愣愣的受着,也不是他被吓着了,只是因为他竟然只是被这个小鬼亲了几下,禁欲多年的他竟然有了感觉,身下那物有了动静,这事才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老铁树这个时候开花,还不算太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