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我的私心，冕下。我有罪。”

    “冕下。”

    现在是秋天，是结果之时。

    谢尔恩有些忧郁，他无法理解那位的决断。但历史向他们证明，那位是正确的；而他们，都是错的。

    但他难以汲取教训。

    “您最好早做决定。”

    谢尔恩回到沈正玺的面前，他低声道：“冕下，我们早已等待的太久，太久……”

    “谢尔恩，”沈正玺打断了他的低语，缓缓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自然——”

    他高亢的语气骤然被人打断，就像一只正欲高飞的鸟儿，将将展翅便已被人一箭穿喉，猝然而止。

    “你不应对我有所隐瞒。”

    高高在上的人王，冰冷无情的唇中吐出令他遍体生寒的语句。

    “还是说，有一，就会有二。你早已习惯对我的欺瞒？”

    “冕下、冕下！我、我……我怎会欺瞒您，我于您的忠诚，纵使山崩地裂，也绝不会变更！”

    “冕下！”

    他悲凉如含着一口毒酒将饮之时，也要大叹民生何之凋敝的傲骨忠臣。

    “冕下，自您离去，愚仆便一直在调查当年之事！那些欺瞒您的，令您痛的，令您失望的，背弃了誓约的，擅自僭越的，愚仆都已代您剥回了他们的一切！”

    “王啊，我的王！若是千年的时光，令愚仆与您记忆中的模样有所偏差，愚仆愿请谢罪。只是我的王啊，请您万望莫要将我与那些、那些不洁者视为一谈！”

    “我的王，我与您于微末时结契，于我此生，您的意志都高于一切，高于命运，高于众神！自然也高于大魔导师！”

    “是您选择了众神，接受了众神的建议，您才于大地上，重建起泰阿斯的国度，再次予他们荣光。”

    “您于魔法之上的造诣，无人能比！是您，一手教导出了大魔导师！是您，揭穿了神殿的阴谋！是您，无数次的率领我们击退深渊！”

    “那些试图窃取您的荣光之人，愚仆绝未放过他们！”

    简直当真字字泣血。

    若是换上任意一位曾被欺瞒过的君主在此，怕是必然要感怀于心，怆然泣下了。

    “谢尔恩。”

    沈正玺好似从未听过这番剖白一样，只是淡淡开口重复了一遍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的私心，冕下。”他匍匐在地上，深深埋下自己的虔首，述说起自己的罪孽。

    “在您之后，为守卫您的荣耀，我夺取了您留给范厄特的泰阿斯。”

    “冕下，我有罪。”

    他深深的低下了他的头颅，亲吻着曾被魔法之神踏足的土地。

    “但我永忠于您，不欺瞒，不僭越，不背弃。”

    “我从未留下遗嘱。”沈正玺微微眯起眸子，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谁是范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