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积分离手
男生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擦干了手上的水痕，盯着她半干的头顶发问：“你们走水路来的吗？”
言贺：“……陆路。”
“那你怎么……”
“天太热我下了个水。”言贺开始闭眼说瞎话。
那男生似乎当真了，点头点得诚恳。
“同学，认识崔筠吗？”言贺问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随后一道温和得声音从最上阶的楼梯传下：“言贺？”
三人抬头望他，楼梯上的人都识相地为他们分开一条路，他顺着路而下，虽然身上沾染了鲜血但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到温和。
是那种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将尊重和礼貌刻入骨子的气质。
黎念上前和他交谈，那边为首的男生也顺道向言贺报上姓名。
童飞卓。
崔筠的同学。
不过看上去不是很靠得住的样子。
“学妹哪个专业的呀？”
“展艺。”
“哦哦哦，学什么啊？”
“画画。”
“……”
崔筠轻笑着止住了童飞卓的尬聊，指着楼下说先找个教室慢慢商谈。
言贺求之不得，率先一步走在前方。
一路上他们了解到崔筠等人的情况。
他们都是一个班的，但早上的突变让班上的同学只活下了九人。
索性设计楼早上人不多，九人浴血奋战清空了整栋楼的丧尸。
而崔筠也自愿落单，剩下的八人按寝室草草分了组。
黎念再次确认门关紧了才搬了钓鱼椅在小伙伴间坐下。
童飞卓这会儿做着老大哥的身份和黎念托付崔筠，被崔筠笑骂回去。
而言贺则是边听边玩着手机。
校园行第一页就是【排行榜】，上榜的只有一百支队伍，他们的【黎念小队】依旧榜上有名。
但最有名的还属榜一的【内卷小分队】。
积分31，唯一一支积分破三十的队伍。
点进小队显示资料：队长——童飞卓。
言贺默默地看了眼隔壁侃大山的男生，又默默地暗灭了手机屏幕。
“……就是这样，三楼走廊堆了画架，两个班级几乎全军覆没。”
童飞卓看向低着头沉默的同学，最后只是叹气。
黎念说不来安慰人的话，缄默地坐在一边陪童飞卓一块默哀。
不过童飞卓很快就缓了过来，一边介绍着崔筠多好多好一边威胁要是崔筠被排挤就弄死他们三个。
气氛很快就被带动了起来。
逝者已逝，他们活着的人还不能绝望。
“你们知道这些丧尸是怎么回事吗？”童飞卓问。
“不会是校园行干的吧？”言贺盯着那个专属定制的图标就是一阵恶寒。
就是它的存在，改变了一切。
“卸载试过吗？”童飞卓问。
“没有，”言贺皱紧了眉头，“这么邪门的东西肯定卸载不……。”
“卸掉了。”孙进道。
言贺：“……”他妈的。
“手机界面恢复了！”孙进大喊。
言贺也顾不上尴尬连忙把头凑到孙进的手机屏幕上催促：
“快快快，打个电话。”
孙进应下，连忙拨了他母亲的号码打卡免提。
“嘟——嘟——嘟——”
十二个人都屏息期待着，一时间所有人都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小方盒上。
“咯噔——”
电话被接听的瞬间所有人都齐声欢呼。
“……妈。”孙进觉得有些不大真切，可接通电话的震动感却是那么真实，开口竟然有些哽咽。
那边没有回话，三秒的沉默过后孙进最先忍不住。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急切地询问着：
“妈你说话啊？”
“你那边怎么样？”
“妈？”
……
他那么没有回应地呼唤了一会儿，到最后只能默默地放下手机。
言贺想要安慰他几句，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也有些哽咽。
而就在此时，通话时间到达44秒时，那边终于有了回话。
是一个冰凉的机械女声。
【你已退出小队，重新加入请按1，加入新的小队请按2】
声音毫无感情，在阴冷的教室里平添一份阴森。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害怕。
孙进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攥着手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他刚要和ai对线，就被崔筠扶住了肩膀。
平缓温和的声音最能安抚人心：“别急，先按它说的做。”
孙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力地按下了“1”和自己的手机置气。
【请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自动挂断，而孙进的手机界面上赫然又出现了校园行的标识。
熟悉的手机界面消失，仿佛现在这才是正常的界面。
“草！什么狗屎软件！”孙进点进那个图标，都不需要登录就能看到原来的界面。
而【我的】上面也多了一个小红点。
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黎念、言贺和崔筠的手机也都同时震动了一声。
此时四人都看着自己的小队信息。
【黎念小队】（点击修改）
队长：黎念
成员：黎念、言贺、孙进、崔筠（4/4）
积分：0
排行：14586
【警告：因队友“孙进”恶意退队，积分清零】
早上积累的积分，在点击“卸载”那一刻说没就没。
“他妈的凭什么？”孙进更加愤怒了，举起手机要摔，但最后还是愤愤地收了回去。
像是听明白了孙进的话，他的手机上再次出现了一条新的通知。
【退出小队后重新加入视为“恶意退队”】
孙进已经没有力气谩骂了，骂多了也就麻木了。
看到这条震撼的消息也只是苦笑一下。
“别难过兄弟，”言贺不想他那么放弃希望，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起码你让大伙知道了我们学校有多少支小队。”
孙进：“……”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道。
“没事没事，积分没了再赚就是了。”言贺接着安慰。
孙进接着没有被安慰道。
“嘶……”言贺继续组织措辞，“起码……起码……。”
“起码我们不用再猜积分怎么来的了。”
黎念接过言贺的话，冷静理智的声音让孙进也听了进去。
他将手机的【个人信息】向大家展示，他的积分也被连坐清零。
但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积分是杀丧尸得的。”童飞卓说。
黎念摇头，他一开始也这么猜想，但一定不只是如此。
“我杀了七个丧尸，但我只有四个积分。”言贺说。
孙进：“我正好。”
崔筠点开手机，里面的积分为零，也不知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已经被清空了。
几人沉思，但谁也没给出答案。
“不管了，有分就行，去吃饭吧！”童飞卓大手一挥。
不说还好，一说言贺就饿了，早上修门修得急，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末世也得干饭，不是吗？
“去a食堂。”童飞卓提议，然后直接开了门。
黎念还没来得及阻止，童飞卓就带着一群人出了教室。
索性外面万籁静寂，鸡犬不惊。
言贺跟在大部队中间，用胳膊肘捅了捅黎念低声问道：“你知道a食堂在哪里吗？”
黎念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我只去c食堂。”
“嘿，你说巧不巧，我只去b食堂。”言贺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离谱。
军训加上学在校时间18天，他们两个硬是把自己宅在寝室里宅了18天。
“希望别太远，我快饿死了。”言贺嘟囔了一句，就见眼前递过来了一条巧克力。
啊，是德芙。
不是，是黎念。
言贺接过黎念给的巧克力连连感谢然后一口就吃了大半条。
很熟悉的黑巧味道，言贺只喜欢吃这个，所以那时候黎念的口袋里总是放着几颗巧克力在课间的时候悄悄塞到她手里。
虽然味道是苦了点，但吃起来却比什么都甜。
……要是没分手的话。
之前情况紧急，言贺只把黎念当做并肩作战的兄弟看待，现在回想，什么兄弟，是ex啊！
看着言贺被差点被齁住，黎念失笑：“别急。”
言贺连连点头，默默地撇开目光，三下五除二地就将这一小块德芙消灭完了。
然后开始没话找话。
“你说食堂会有丧尸吗？”她瞎扯的一句话让大伙都沉默了。
除了黎念，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会有，接下来我们随时都会遇到。”
“那么自信？”言贺问。
黎念点头：“积分或许仍旧和丧尸有关。”
“因为那个排行榜吗？”言贺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嗯，而且这个排行榜之后会带来危险。”黎念猜测。
有排行就会有竞争。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了。
“可现在才刚末世，我们可以一起制定一套关于末世的秩序，这样……”
说到这里言贺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的。
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制度，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平。
秩序只能用来约束有道德的人。
“没事，这么大的事情外界总会注意到的。”童飞卓走在前面回头，“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这可是轰动社会的大事件！”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他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外界。
“对啊，我爸妈联系不上我联系不上学校一定会报警的。”有同学附和。
“是啊是啊，可能要不了几天我们就都放假了呢。”
“对哦，指不定还要封校，不知道到时候要不要上课了。”
“哈哈哈哈，是啊，我是一点也不想搞设计了。”
一行人聊着畅想着，对未来的期盼又悄然爬上了众人的心头。
只有言贺和黎念沉默着。
刚才的电话足以说明一切。
他们可能要与外界隔绝了。
……
“没开吗？”孙进遥望食堂，一眼就看见了挂在玻璃门上的门锁。
“不会吧，a食堂五点就开门了。”童飞卓加快了脚步来到大门口。
却也发现食堂里的灯全灭，玻璃门的把手也在里面被锁链串在了一起。
而就在众人都聚集到食堂门口时，里面迅速略过了一道人影。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