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精神力失效，猎犬遭殃
三人从海边回来后，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可能的情形，但亲眼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铺满整个海岸的鱼虾，像是被蒸熟了一样，一层层堆在海边，发出不亚于火山喷发后散出的臭味。
可尽管如此，一些尚有活动能力的人，也在争相抢食。
一群被饥饿和病痛折磨的人，一堆腐烂变味的死鱼烂虾……
那样的画面，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而且根据晏怀林的检查，聚集区扩散的病毒，很有可能源自这些鱼虾。
“这里的病人情况都太严重了，用药治疗的意义已经不大，而且从他们的病情发展情况来看，这个病毒最初出现在花叶聚集区的时间，可能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很有可能是两个月。”
而那段时间，只发生了那场大地震，火山还没有喷发。
“所以……”
海冰融化的时间，可能是地震爆发后开始的。
晏怀林说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华启清的。
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力被抽走，导致他无法正常探查周边情况。而那个罪魁祸首，显然就是这位了。
华启清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然后说道:“应该是地震引发的海底岩浆变化，虽然还没有爆发，但应该也快了，我能感觉到海底温度上升，而且能量外溢。”
这就解答了晏怀林的疑惑。
更何况，华启清还补充了一个消息，“我从北方过来时，千夜聚集区也出现了一种奇怪病毒，那里也有很多人逃离了聚集区。”
他还捡到了一个。
晏怀林对这边的地理环境不是很熟，但千闻却很熟悉，“千夜也出现了这种病毒？”
千闻感到不可思议，“从这里到千夜聚集区，大约有1600公里，就算驾着马车赶路，最少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说到这里，千闻就顿了一下，她想起华启清。
他没有马车和雪橇，甚至连矮马都没有，却只用短短几天就出现在她面前。那么他这一路，又是如何不眠不休呢？
晏怀林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在心里算了下时间，随即正色道:
“我想我们需要尽快往北走，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彻底被病毒控制前，看看能不能找到有效的治疗药方。”
整个花叶聚集区大约几万人，出现如此大规模病毒，若不是整个聚集区的药师都束手无策，是不可能如此大规模北迁的。
恐怕，这里还曾经出现过战乱。
三人按照原先的约定，开始往聚集区北方赶路，沿途遇到了很多不甘心希望飞走的病人。
他们争抢着涌过来，可惜犸象奔跑的速度很快，他们根本追不上。
但千闻等人在绕过城墙时，还是看到了战争的痕迹。
不同于病毒瘟疫的无声抹杀，枪击刀砍留下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的。
那些坍塌的石墙上，那些折断的木梁上，甚至是街边半倒的店铺里，都有子弹留下的洞眼，刀具的砍痕，以及地上无人问津的尸体……
人间惨象，莫过于此。
千闻不忍直视，而华启清也加快了速度。
和三人的快马加鞭不同，大部队还在前面慢慢走，同样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这些染病人群。
这也是他们如此着急的原因，就怕队伍里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感染了这种霸道病毒。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
在得到晏怀林的提醒后，晏时让儿子率领几人充当先锋队，走在前面侦查情况。
一旦有可疑人员靠近，立即鸣枪示警，并且派人通报他。
这不，有一拨人靠近时，晏怀辰瞬间警惕起来。
“站住！”
晏怀辰一声大吼，试图让面前的二十多人停下。
与此同时，他紧张地端起枪，瞄准最前面的人。
然而在他的吼声下，那些人也仅仅怔了一下，随后又神情麻木地靠近。
“站住，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但这样的恐吓根本没用，最前面的人，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地朝他们走来。
“阿普，快回去通知领队！”
晏怀辰一边让身边的护卫回去通知消息，一边朝领头男人脚下开枪。
随着枪声响起，对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随后人群出现了
骚乱。
“带我们一起走吧！”
“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救救我们，我们需要药师。”
原来这些会说话，这一刻终于出现了情绪爆发，可刚刚都是灰头土脸、神色麻木得如同假人一般。
知道是有理智的人，晏怀辰反而松了口气，他骑着矮马走在最前面，握枪的手心里，早已渗透了一层汗水。额头上也是汗水，还沾染了很多火山灰，随后出现痒痒的感觉。
晏怀辰感觉很不好。
在这些浑身脏乱，且满身腐伤的人面前，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
这么一想，心里的害怕更浓。
他再次端起枪，瞄准那个又想上前的人，“我说了，不许再靠近了！”
他很想直接说没有药，又担心这些人会“鱼死网破”。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继那二十多人后，又有一波上百人的队伍，朝他们慢慢靠近。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闹出的动静，又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于是，黑压压的人群，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他们靠近……
“救救我们吧！”
他们一边喊着，一边朝他们靠近，大有将他们包围之势。
晏怀辰急得满头大汗。
“阿辰！”
就在这时，晏时来了，冲儿子大喊一声。
“阿父！”
晏怀辰激动地大喊，终于来了。
晏时也看到眼前的一幕，在看清他们身上的病斑后，脸色大变。
想起晏怀林的交代，再看眼前如行尸般的人，他忍下眼中的痛色，直接下令:
“护卫，注意防卫，不要让这些人靠近！”
说完，率先开了一枪。
虽未命中要害，但足以阻挡对方的脚步。
可一个人停了，还有后面成百上千的人，正前赴后继地涌过来。
“撤退！我们绕道走，不要被他们包围！”
这些人不知道染了什么病毒，明明濒死，却依旧行动自如，这就很可怕了。
晏时知道厉害，不敢让队伍里的人靠近，只能选择避开。
所以下了命令后，晏时便让大家加快返回，让等在几百米外的队伍重新启程。
“这里爆发了瘟疫，大家往北走，不要靠近这些人……”
原本队伍还有些散漫，在听到“瘟疫”两个字后，立马脸色大变地起身。
“快跑啊——”
几乎不用人再催，他们就自动迈开了腿。
开玩笑，他们都是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地翻山越岭而来，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胜利曙光，怎么能倒在这里？
当然，也有人满脸绝望。
躲过了地震，避开了火山，还能躲过瘟疫吗？
但这些步伐沉重的人，并没有坚持太久，身边的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北方逃，强烈的求生情绪，自然也影响了他们。
于是，他们下意识地跟着人群逃……
而晏时，则时刻叮嘱大家，“注意保持队形，不要掉队！”
还命令护卫对那些靠近的病人开枪，绝不允许那些人靠近，毕竟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矮马，只能靠两只脚跑路。
同样都是靠脚，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优势。
就在这3000多人的队伍，好不容易摆脱病人的追逐，狼狈不堪地倒在雪地里大口喘气时，千闻他们回来了。
晏时亲自负责断后，远远地看到犸象的身影，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他连忙亲自来迎，“怎么样，查到什么情况了吗？”
他脸色很急，连额头上的不舒服，也被暂时忽略了。
“情况不太客观，这边病人……基本已经没救了。”
晏怀林将大致情况说了，同时还不忘提醒他，“我们需要尽快去北方，听说一千多公里外的千夜聚集区都出现了类似病毒，更别说沿途的几个大部落……”
这是从千闻口中得知的消息。
如果花叶聚集区是病毒最先爆发地，那花叶居民所经之地，必然会被病毒所笼罩。
更别说，千夜聚集区早就出现病例了。
另外，他还说了一个最坏的消息，“这次的病毒，很有可能就是r病毒和t病毒的成功合体所致。”
最关键的是，感染这种病毒的人，一开始几乎没有任何症状，而
等出现症状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晚了。
晏时听完后，猛地倒吸一口气，
“竟然真的出现了？！”
从泛古大陆离开后，他们就在担心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等他再听到，连他们的精神力，都对病重者无效时，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甚至，他还求证性地看向华启清。
那眼神仿佛在说:连你也没办法吗？
华启清沉默以对。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以其他人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做到。
而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更何况，在这种病毒面前，就算是他的精神力，也显得有些捉衿见肘。
倒不如，别给他们太大希望。
晏时知道了答案，只觉得心底沉甸甸的。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病人，等问清楚千闻那些部落的人数后，更是难受地沉默下来。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走吧，事已至此，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原先他想着，来了一个更厉害的精神力异能者，会轻松一些，现在看来还得小心才行啊！
所以，他让队伍往西走了一点点，尽量避开和那些病人产生交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躲过了染病的人，却躲不过那些染病的动物。
“汪汪汪……”
“嗷嗷嗷呜……”
队伍人数有些多，加上之前的病人冲击，队形便有些散漫。
稍不注意，就发现猎犬和野狼们打起来了。
若是平时，这些猎犬肯定打不过群狼，可如今这些野狼感染了病毒，虽然生命力看似更顽强了，但实际上攻击力和咬合力都下降了。
加上猎犬数量庞大……
双方对阵片刻，野狼们就被饿极的猎犬咬住了，鲜血淋漓。
而猎犬们，也不同程度地受伤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麻烦了。
“不能让它们咬……”
可这话说出口时，一切都迟了。
猎犬们狠狠咬住了野狼，死活也不松口，就这样合力咬下了狼肉……
但它们不知道，它们咬下的还有病毒。
晏怀林满脸肃容，迅速控制住其中一只猎犬，将它当成检测样本。
然而，结果再次惊人。
“太快了……”
晏怀林检查完，又用精神力游走猎犬周身，果然发现病菌的蔓延。
“怎么回事？”
他检查的这只猎犬，正是原本胡老头的，现在由千闻帮忙养着。
她想凑近，却被华启清拦住，“用精神力就可以了。”
病毒还不知道通过什么传播，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千闻试着用精神力查探，果然看到猎犬身上的病菌，它们就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不断在猎犬身上扩散。
千闻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亮点，就是病菌的生命力。
它们太小了，换做以前，千闻根本看不到。
可现在千闻能看到了，只见病菌所到之处，代表猎犬生命力的亮点就逐渐黯淡。
眼看着那些病菌，就要入侵猎犬内脏了，千闻试着用精神力将亮点杀死。
有效……
但很快，千闻就感觉有些脱力。
“别勉强。”
晏怀林扶住她，既欣慰她找到了方法，又心疼她的逞强。
见她还想尝试，他连忙阻止了。
“每种事物的产生和灭亡，必然有它自己的规律，不可能有万能的解药。想要用精神力杀死病菌，首先你的精神力等级要高，还要源源不断地供给，并精准地计算到每一根菌丝，将它们扼杀在繁衍之前……”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他，做起来也很勉强。
千闻有些沮丧，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黯然失色。
“是我不自量力了。”
刚才，她差点以为找到了方法。
华启清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两人的对话，被对面的晏怀林听到了。
他眼神闪了闪，想起刚才二叔的问话，还有华启清的回答。
他尝试了一下，确实不行。
晏怀林给每只猎犬都检查完，最后宣布:“这些猎犬……不能再跟着我们了。”
但对于这个结果，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凭什么？”
“它们根本没事！”
没有相信，他们的猎犬，这么快就感染病毒了。
但也有更多的人，害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