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在不久之前，秋识序说自己能拦住妖王，镜湖仙子面上的冰冷似乎稍有消融，但令秋识序惊讶的是，镜湖仙子并未因秋识序毫无灵力而产生质疑，只是问他，“你想要什么？”

    “问心域。”秋识序道：“请你将我和妖王投入问心域。”

    镜湖仙子：“可以，只是我终归只是镜中器灵，镜子外的一切我无能为力。”

    秋识序微笑，“会有人帮我。”

    ……

    回忆至此结束，秋识序站起身看看自己没什么变化的身体四肢，有些疑惑，问心域为什么对自己不起作用？难道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倒退回幼年期的妖王应该是连心智也一并倒退了，一团白色缩在火红色的赤翎大氅里，围在那颗假蛋身边，似乎觉得有片湖泊隔着，秋识序这个偷蛋的坏人暂时无法接近，所以它安心地打起了瞌睡，只是时不时睁开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秋识序一眼。

    秋识序没有理会他，他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镜头，便打开了手机，点击抢戏app。

    抢戏app是个淡蓝色的小图标，中间一个镜头的标志，以往每次点开，最先出现的就是演员数据面板，左下角还有个联系app的客服标志。

    然而这一次，演员数据面板加载了许久都没能加载出来，十几秒后，甚至出现了“网络堵车，稍后再试”的字样。

    秋识序目光停在失去网络信号的灰□□面上，忽而弯起了眼角。

    原来如此，原来抢戏app以及它背后的天影，也并没有它透露出来的那么强大，原来它还能被这个世界的神器屏蔽。

    以防万一，他尝试利用“袖里乾坤”将剧组那座宅子取出来，尝试几次，失败。

    手机在指上转了几圈后收入袖袋，秋识序心情愉快。看来依靠抢戏app获取的技能，也一样会被这个世界更高等级的仙器神器所屏蔽，他放弃从app那里获取技能，改而学习修仙文字的选择，再一次证明了前瞻性。

    稍微放纵自己自恋了一把的秋识序彻底放松下来。

    他这次不再回头，而是直接转身，绕过那片小湖朝着妖王走去，缩在假蛋旁的白色凤鸟，它的身体还是戒备的姿势，这是很不舒服的姿势，但它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明显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它终究只是一只雏鸟，并没有精力负担起长久的警戒，守护未出壳的同族，本也不是一只幼鸟该做的。

    秋识序在它身边蹲下，仔仔细细观察起它来。

    它浑身都是很雪白很干净的颜色，只腹部有几根灰色的羽毛，不算杂乱，反而和谐得像装饰品，鲜红的鸟喙像涂了一层胭脂，尾巴上还没有长出翎羽，布满柔软绒毛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秋识序稍微伸手比了比，“还不到一米长的小鸟啊！”

    也是这个时候，他发现睡着的小鸟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做了噩梦。

    ……

    小凤鸟起先做的是好梦。

    它是一只血统不算纯粹的鸿鹄，妖族当中以凤凰为王，凤凰当中又以火凤凰为尊，鸿鹄便是白色的凤凰。

    妖族曾经辉煌过，只是等到小鸿鹄出生时，已经渐渐走上了末路，但刚刚出壳的小鸿鹄并不懂。

    凤凰在出壳前就已经诞生自我意识，因为血统不纯，小鸿鹄的蛋比起其他蛋要小一圈，破壳时也格外艰难，到了该破壳的时候，它却迟迟没有力气出来，父母便将它送进王宫，由当时的妖王代为孵化。

    小鸿鹄永远记得那一天，所有的族人将它围在中间，不断鼓励它用最坚硬的喙和爪啄击蛋壳，在它顺利出壳后，妖王宫大摆宴席，热闹了整整七日七夜。此后由于身体虚弱，它在妖王宫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人族孩子已经可以建功立业，妖族的小鸿鹄却还只是一只幼鸟，它需要再等五百年，才能成年。

    它是妖王的义子，在妖王宫时最爱伏在妖王翎羽下，有时候睡觉，有时候听她处理政务，然后默默幻想长大后辅佐妖王的情景，毕竟鸿鹄一直是妖王的臣子。然而它并没能等到那一天。

    人妖二族大战，妖族落败，被驱逐进灵气贫瘠的不问天。

    凤凰一族全都被杀光了，只有它和妖王临死前留下的一枚蛋逃过一劫。因为它和那枚蛋都被妖王用秘术伪装成寻常妖族。

    它一直记得那一年很冷很冷，它瑟瑟发抖地躲在青鸟的背上，眼睁睁看着王宫被人族占据，宝库被人族抢走，还有许多火灵晶，没有了火凤凰孵蛋，最后的一枚火凤凰蛋要靠许多火灵晶才能孵化出来。

    缺少火灵晶，蛋蛋里的弟弟就长不大了。

    它要长大，它要努力，它要抢回所有火灵晶！

    睡梦中的小鸿鹄翻了个身，两只白色的爪爪用力竖起，斗志昂扬！

    差点被踹了一脚的秋识序：……

    他盯着两爪朝天的小鸿鹄看了好一会儿，目光移到它掺了好几片灰色毛毛的肚子上。

    因为是幼崽，这里的羽毛还没长全，都是细细软软的绒毛，一看就……很好摸。

    秋识序毫不犹豫地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