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粥可温

    普华眨了眨眼，干巴巴道：“你是谁？”

    赵玄晖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气道：“我是你王兄！小丫头，在王府住了小半个月了，还没听过越王府赵世子的威名吗。”

    正在擦拭花瓶的青衣侍女抿嘴憋笑。

    普华看他故意作出的倨傲神态，也忍俊不禁，她回道：“我是庶民，你怎会是我王兄？”

    看到注意力已被自己转移，赵玄晖展颜道：“左右我比你年长，那就叫哥哥。”心里却想，等你身子好起来，由父王向皇上讨封赏，到时封了县主，再叫王兄也不迟。

    他将手中花枝插进润泽如玉的素白红纹瓷瓶中。立于床前，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含笑道：“在下不才，越王府世子赵玄晖是也，见过普华姑娘。春光正好，在下冒昧，请姑娘劳动贵体，一同去郊外游春，如何啊？”

    普华终于扑哧笑了出来。赵玄晖见状指了指案上的肉粥，青衣侍女心领神会，忙端去火房。他上前几步，坐在榻边，帮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柔和：“前段时间忙，不曾来探望，你应很寂寥吧。王府人来人往，新鲜事多，以后我每日来讲给你，可好？”

    “每，每日吗？”小普华眼波流转，似有星芒流动。

    “是啊。我没有兄弟姊妹。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们兄妹二人，纵驰巴蜀，策马蹄疾，登高望远，可好？”

    小普华在赵玄晖的温柔攻势下终于沦陷了。她看着少年星辰一般的眼眸，扬起下巴，点头应“好”。

    赵玄晖瞬时绽开了笑脸，温润和煦，仿佛能融化冰雪。

    他向外看去，青衣侍女端着食案上前。他接过热气袅袅的肉粥，笑道：“妹妹，该用饭了。”

    侍女扶起少女，在她背后放上软枕。她靠在枕上，看着少年，长睫下的双眼有些无措。

    少年舀勺肉粥，放在嘴边轻轻吹气。他眉目如画，薄唇微红，白气浮在脸上，增了几分朦胧美感。

    这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身上还带着墨香。普华呆呆地想。下一秒，盛满肉粥的白勺递到跟前。赵玄晖学着父王为母妃喂药的样子，将粥吹凉，喂给普华。小姑娘向前探身，张口含住勺子，将粥尽数咽下。

    一旁的青衣侍女瞠目结舌。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矜贵郎君，一个是几日来粒米不进的傲气小娘子，怎么现下，一个屈尊喂饭，一个张开金口了？暗暗点头中，她不由得对自家小主人的聪睿又多了几分钦佩。

    “她是阿菁，做事妥帖，以后贴身看顾你。”被小主公点名，阿菁立马站直身子，屈身行礼。

    “有劳阿菁姐姐。”少女声音夹杂着一丝干哑。

    “谢郎君，谢娘子，服侍小娘子是阿菁之幸。”阿菁露出一个标准八颗齿笑容。

    此时室内暖气融融，岁月静好。下方站着的，床沿坐着的，榻上倚着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或许命运早就规划好，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是陪伴彼此最长久的那一个。

    已经几日了，普华终于见了点油水。赵玄晖在这儿陪聊许久，不好再待下去，兴冲冲地同普华约好明日踏青，便回自己院了。

    “阿菁姐姐，世子哥哥年方几何啊？”普华望着赵玄晖离去的背影问道。

    “年方十三。长娘子五岁。”阿菁干脆道，又笑着打趣，“娘子，现郎君已是你哥哥了。若明天让他听到你唤他世子，又要气你。”

    少女哂然一笑。那，叫他什么，哥哥，玄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