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铁杆汉奸
黑心虎满心期待着,能与顺天和无量观掌门道长等成名高手一战,兴奋得直搓手,古蝎子却兜头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啥都不用干,连窝子都不用移!”古蝎子得意一笑:“人多有用?功夫厉害有用?他们连老子的屁都闻不到,你瞧着,老子略施小计,三天之内,就把他们给涮到哈尔滨去!你多派人,给我把戴家盯紧了,我要确认,他们几时走,还有,是不是真的去了哈尔滨!”
日本人已经答应古蝎子,由哈尔滨日本黑龙会的人,制造古蝎子在哈尔滨的假象,并会在报上报道,把顺天等人从北平引开。
“啊?”黑心虎首先是惋惜:“难得这一众的高手,咱不会会?”
话音未落,头上已经挨了古蝎子一烟锅!古蝎子气得一瞪眼:“妈的,你想出名这死毛病到底能不能改?啥最高?让对手空有硬拳,都找不到人,那才是最高!”
黑心虎捂着头,人倒是被打醒了,想到最关键的问题:“老爷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细?你去找日本人了?是日本人在戴家的眼线,告诉你的?”
古蝎子瞄黑心虎一眼,这个老大,本事不错,就是有点一根筋,特别是碰上和日本人打交道,就特别拧!他不准备让他知道内情。
“不该问的,少问!”古蝎子黑着脸道,跟着就是吩咐黑心虎,从即日起,不要分派赛潘安任何事情,赛潘安要帮他做一件大事,相关事项必须保密,黑心虎都不能过问,并要黑心虎帮赛潘安置办最贵最时尚的行头,别怕花钱!
从古蝎子的反应,黑心虎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老爷子是去找日本人了,而且,也只有日本人,有这能水,能帮忙把顺天引诱到哈尔滨去。
老爷子今天回来,兴头得很,估计又在日本人那里捞了不少好处!
而赛潘安,是专职勾引女人的,置办最贵最时尚的行头?看来赛潘安要勾引的对像,非富则贵,估计很快就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女人,将有把柄落在日本人手中,从此不得不为日本人做事,不然等着她的,就是身败名裂!
黑心虎看一眼洋洋自得的古蝎子,他头一次感觉这老蝎子恶心!他不再是那个为了赚钱为了求生存而作恶的恶人,而是日本人的一条走狗,一个他妈的铁杆汉奸了!
挥退了黑心虎,古蝎子又把赛潘安召了来秘密交待了一番。
公事办妥,下来就是“私事”,古蝎子起身到烟牙房里,去消遣小狐狸。
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到药味里混着一股子强烈的汗溲味。
古蝎子瞧着志远,满脸坏笑:“咋样?老子给你买的药好吧,伤口不疼了?伤口不疼了,可人难受得想死是不?手脚绑着,动弹不得,这么趴着两天,下面积的汗出不来,这又是汗又是压的,下面还尿床了吧,身子前面是不是又痛又痒?心里火烧火燎一样,却动不了,是不是感觉比死还难受,昂?”
志远确实很难受,这几天北平的天气闷热,他身下垫的棉被上头,为怕他搞污了,上头还有一层类似油布似的不透气的东西,和这层油布接触的很多地方,已经又麻又痒又痛,痒还没法挠,不但没法挠,还被绑得动都动不了,心里像被猫挠一样难受,他求过烟牙,求过赛潘安,求他们放他一放,松一松绳子,可他们说没老爷子的吩咐,他们不敢。志远已经好几次难受得一边甩着头,一边用力挣扎,希望能把绳子挣松一些,哪怕倒换一下身体的重心也好,可没用。
人说度日如年,刚烫完是痛得撕心裂肺,现在是心焦和热痒难耐,这岂止是度日如年,只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志远被古蝎子说中了痛处,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眼里不知不觉的,就蒙上了一层雾汽,被古蝎子气哭了。
古蝎子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点痛!
表面上,却是阴阳怪气的笑道:“乖儿子,叫声爹,只要叫得好听,我放你起来,给你换干净的被子垫在下头。”
志远看一眼古蝎子,古蝎子脸上是玩弄人似的坏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志远都很想冲口而出叫声爹,摆脱这种让他多一秒都熬不下去的苦痛。
可再想,也不能认贼作父,这个烂人,竟然敢骂他爹爹海山是贱人!
志远永远都不会再叫这个烂人是爹!
志远真想冲古蝎子吼一声:“休想我再叫你爹,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可他知道得罪古蝎子的后果,不敢吼。
等了一会没反应,古蝎子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不叫是吧,好得狠,你慢慢在这沤臭沤烂吧。”
说完转身就走。
志远急了,一秒一秒的挨时间,就是盼着古蝎子能来,因为烟牙和赛潘安是真的不敢私自放他起来的。他这一走,就不知又要挨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
在古蝎子就要跨出门时,志远忍不住哭着叫道:“师傅别走!求师傅,放我起来……坐一会……”
古蝎子停下了脚步,鄙夷的瞥着志远:“哟,知道求人了啊,可叫师傅可没屌用,得叫爹!老子就是要你知道,你这辈子,都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就算我往死里整你,你还得叫老子亲爹!就是要整得你心服口服!你服气,放不放你,还得看老子心情,不服气,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小子能在这沤几天?!”
古蝎子站了一会,看志远仰起头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可眼里又有了那一股子狠劲:“我再不会叫你爹,我这一辈子,只姓杜!杜海山的杜!”○
古蝎子眼里寒光一闪!要不是眼前这只小狐狸已经快成一堆烂肉了,不经打,古蝎子真想上去一脚把他踹散架!
古蝎子再不废话,残忍一笑,抬脚走人。
他倒要看看,这堆烂肉,能嘴硬到几时。
才出了门,身后就传来不好的动静,赶紧进门一看,原来是志远狠甩着头,把头往长桌面上死磕,边上烟牙在想制止他,手忙脚乱。
古蝎子过去,伸开五指一叉,就把志远的头按住了。
“再撞,老子让你的脖子也动不了。”古蝎子恶狠狠的说。
志远眼里一泡眼泪,时间实在太难捱,只不肯再叫古蝎子是爹,别的倒顾不得了,放软的声调,央求道:“师傅,我知道,师傅还是疼我的,求师傅放我起来一会,就一小会……”
志远说着,向古蝎子打开了他一直紧握的手,手心里鼓鼓的。
这是烙印的头天晚上,志远痛得握拳太紧,指甲把手心都扣出了血,古蝎子怕他再伤到手,亲自用纱布团成两个结实的小球,然后用纱布包缠在志远的手心里,这样,志远怎样紧握拳头,都再也伤不了自己。
志远的话,像一把轻快的小刀,在古蝎子的心里,狠狠的划了一道!不由得,心里就是一痛!
这块又臭又硬的屎坑石头,还他妈的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好!
古蝎子沉吟了一会,一时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把小狐狸治好,是为了能让他有个好身体,能承受得起红毛丹的折磨,还是自己心里,依然真的,舍不得这只小狐狸。
一念及此,古蝎子立即自己给自己一个警告:打住!感情这东西,只能自己玩别人,自己再不能陷里头了!
初心是什么?是哄得他追在自己屁股后头,一声递一声的叫爹,在他以为自己真心喜欢他的时候,给他最残酷的打击,那才爽!
可是……
古蝎子看着志远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还真是很想好好的疼疼他。
古蝎子忍不住又心痒了。
自己再不能上这小子的当!可玩玩又如何,自己又不是玩不起,反正这小子伺候人舒服,让这小子再伺候自己一段时间,啥时玩腻了,再赏他红毛丹,一样让他在自己眼前,慢慢的烂臭而死!
这次,就饶了他吧。
只是,这小子,连爹都没叫,就这么饶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了他?
可想想,自己才搞得他如此这惨,他肯叫师傅,肯求自己,便宜就便宜了吧。这小狐狸死倔死倔的,要是弄拧了,反而不美。
古蝎子松了手,冷哼一声:“算你知好歹!”
然后对边上的烟牙和赛潘安一挥手:“给他解开!”
绳子解开,人扶起,除了志远,在场的三人,无不掩鼻后退。
那股子溲臭味,差点没把人给熏晕了!
志远整个前身,全是痱子一样的红点,不少地方水肿,并连成大片,有些地方可能是摩擦得历害,烂粘有脓了。
古蝎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想不到,程度比他想的严重这么多。
不用说,这是那块不透气的油布,惹的祸!
古蝎子两眼一瞪:“妈了个巴子!一条被子值几个钱?谁他妈的给他垫的油布?!”
然后对烟牙和赛潘安一挥手:“你俩,赶紧给我把他洗干净了,再换好药,然后送到我上房里来!下来有你们要忙的大事,小狐狸就不放你们屋里了!”
又瞟了油头粉面的赛潘安一眼:“洗完给他扑点你用的那种香粉,妈的这个臭!”
说完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走了,味儿实在熏人。
出了门,却没回自己的上房,而是去了黑心虎那里。
下来,为日本人办的大事,赛潘安是主力,而烟牙善于化妆,也常要用到,古蝎子准备,平时自己若在内院,就让小狐狸呆在自己屋里,自己若要外出,就把人锁蚕房去。
另外,想起为帮赛潘安撑身份,必得先在城里租一套豪华的宅院,这得和黑心虎交待商量一番。
这一商量,就花了好些时间,直到烟瘾起,才回的房,古蝎子的旱烟袋,扔在自己房里的炕桌上了。
回到上房,炕桌上亮着灯,小狐狸已经在他炕上了,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仍趴着,像是睡着了。
炕桌上的烟具,烟锅里,已经压好了烟叶,一看那压法,就知道,是小狐狸的手艺。
古蝎子不禁微笑了,脱鞋上炕,点烟,先美美的吸了一大口,然后玩似的,吐着烟圈。
徒弟们,各个都为他装过烟,不知为什么,只有小狐狸装的,特别的香!
和这小狐狸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