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几天
乔龄也没多想，冷声应道：“可以。”
刚睡醒的她似乎没敛尽身上的清冷颜色，只是顺从本心提问，“动手的话，有什么限制吗？”
“我记得，老吴发到群里的注意事项，有提到使用异能的限制要求。”
平思瑶立马翻开规整好的备注，给乔乔姐解答：
1、单纯的赤手空拳对象只能控制，不能致伤。
2、对方持致伤武器，则可以轻微致伤。
3、对方持强致上甚至可致死武器，可以对此非致死的伤害，并依法加刑审判。
在其他人愣住思索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时，懂事的平思瑶认认真真地一条一条报出来。
大家各自分头行事，宋折澄、徐孟跟着徐馆长去领保安服，郁子源背上自己的大包前去“占领”监控室，连乔龄都被拉起来，跟平思瑶一起回归原来的“宝座”。
等人走了干净，路尧风才怯怯地靠过来，“老大，乔姐没关系的吧？”
霍灼斟酌再三，“应该没问题，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思瑶盯着点。”
路尧风出博物馆大门后，走入附近的小巷，打了个响指，潜藏在树枝与荫蔽之中的鸟影飞快地在间隙中闪过，随后“扑棱”一身，各自在不同的树叶间停栖，充当他黑暗中的眼睛。
刹那间，他仿佛拥有无数双眼睛，飞快地探查着附近的路径与环境，在心中勾勒出草图。
每一份新的资讯都好像是一块压在天平之上的沉重砝码，与另一端摆放着的是他的精神承受力，两者在天平两端剧烈地抗争着，直到右端逐渐承受不住而上翘之时，路尧风才果断地切断了联系。
“呼——”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倒退几步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
“这个数量还有范围，果然还是负担太大了。”
他喘了几口气，根据刚才所看见的内容，快速地找到一家较为小巧的咖啡馆。
推门而入，里间布置简约有情调，只是客人三三两两，显得有点凄清。
路尧风十分自然地点了一杯咖啡拿铁，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取出平板开始绘图。
他一边低头专注平板，一边偶尔冲着天空发呆，连服务员端上拿铁时也只是望着外头出神。
店员们都猜测他是一个过分追逐艺术的画家或者艺术家，所以都没再去打扰他。毕竟，在这条文化街上，这种有点古怪的艺术家并不常见。
事实上，路尧风一边回忆着绘图，一边时不时还要连一连鸟目，再次加固印象，并且偶尔还要接受鸟儿传输过来的监控情报。
只是，不像之前那般同时长时间接收，而是短促地尝试连接。
三杯拿铁后，小路同志才圆满完成任务，将绘图发给老大后，浑身跟卸了气力一般靠在咖啡厅的单人沙发座上，闭目养神。
下午的文化街，日光渐趋暗淡，只有几丝暖意尚能勉强穿过玻璃窗，投射到略显出疲惫的路尧风身上。
“怪不得乔姐总是莫名其妙地睡着，这种天气要不是执行任务，真的很适合睡个午觉。”
馆内监控室。
自诩天才的郁子源在他的“领地”内大刀阔斧地进行新程序的编写，敲键盘的声音清脆响亮，连指间都浅浅泛红而不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甚至以防万一被侵入时，对方携带的电波扰乱的对应装置，甚至还在每一个监控摄像头上各附着了一丝自己的异能因子以作为防备手段。
自从之前乔龄提到可以化异能为小因子的一切基础应用之后，郁子源便有意识地自己偷偷地练习。
很多人的异能包括他的异能，发动自己的异能时都需要很大的因子量与很长的准备时间。
而单纯以因子形态去操纵影响，虽然不能用来发动正常的“心电感应”，但也能让自己一丝意识获得及时的感应。
安保处。
宋折澄、徐孟穿上安保服后，同徐长笺选出的另外几名信得过的老安保一起负责内部的巡逻工作。几名老安保都经验十足，对馆内路径也了如指掌，很快就重新规划针对于《芙蓉雉鸡图》更为严密的新巡逻路线。
由于徐馆长事先打过招呼，那些友好能干的安保员将最重要的部分不客气地分给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五天内情况特殊，破例让每一个人都携带了一根电棍以备不时之需。
“小伙子们，这个都会用吧？”热心的老员工还生怕他们不会上来教他们。
宋折澄、徐孟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上前仔细看他们演示步骤。
“你们看，这个要按这边，然后在这样就成。”
“按的时候要摸清楚再动手，不然可能会电到自己的，之前有个新来的小伙子，就自己把自己电到了。”
听这些老大哥们的科普，他们也注意着多尝试两次，免得出了洋相，估计得被其他同事笑满一年不会停止。
《芙蓉雉鸡图》所在区域。
平思瑶和乔龄肩并肩坐在软沙发上，两人一人捧一杯热茶，隔一段时间，伸头轻啄一口，远远看去像两只“同调”的喝水小鹌鹑，可可爱爱。
“乔姐，你现在不困吧？”小瑶有点担心。
“我刚醒不久啊。”乔龄有点无奈。
“可是我们不时还得守好几天吗？”
“没事吧？我估计对方肯定会在晚上下手，我一般白天睡得多。”
“姐，你这提醒我了，三所老宿前几天让我提醒你记得吃药。”
“你这段时间一直白天睡不停，是不是因为晚上没吃药？”她难得板起一张小脸，十分严肃。
乔龄低头啜了一口热水，含糊道，“等待会霍老大把晚饭带来之后，我就记得吃。”
平思瑶一扳手指，才发现出了霍灼外，其他人都有对应任务。
“哎？老大怎么难得空闲了。”
乔龄接道，“他这么大杀伤力的异能不适合在这边使用吧。”
也是，不然异能一旦炸开来很难保持秘密行动，而是第二天成功上新闻了。
霍灼安排妥当，与徐长笺打了声招呼后，寻了一个空房间，先抓紧时间向吴铮发送了必要时连动澜市监控的申请之后，订下离这最近的旅馆以备白天换班之后的沐浴小憩。
然后，对准时间去给这帮五天内“上工无休”的组员去才买晚饭。
这次因为馆内面积较小，而外路上不能闹出太大动静的缘故，他虽然身为临时组长，却反而没办法施为，只能委屈化身组内“老父亲”去投喂这帮已经成年、却时常不懂事的大龄儿女们。
于是，“战斗王牌”被迫短时间转变成为“后勤老父亲”。
某天晚上。
深夜无聊地坚守在岗位的路尧风不耐寂寞，通过私人频道联系在馆内的宋折澄、徐孟进行八卦。
八卦群（3）
折枝笑：是羽化不是鸟人？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是羽化不是鸟人？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闲的？
是羽化不是鸟人：无奈子，好奇让我不能沉默！
三年高烤三年磨冰：是好奇让你不得好死吧！好奇害死猫知道吗？
是羽化不是鸟人：我挺多算鸟，不是猫，哈哈。
是羽化不是鸟人：你们真的不好奇的吗？危险级s级的异能飙起来有多强悍？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你没被老大用雷劈够，还是没被老大用火烧够，是什么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是羽化不是鸟人：这不一样！！！
折枝笑：哪里不一样？
是羽化不是鸟人：老大那个s评定是异能强度，但是乔姐那个s上头给的是危险度评定。这不一样！
三年高烤五年磨冰：也是。s级强度的异能也不是没有，但危险度同样s及以上是真的少有。老大不是因为异能所以目前只能给我们当后勤吗？可是，乔姐就没事上工啦？
折枝笑：怎么说呢，冰系与雷火系相比，应该是更安静的一种异能吧？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嗯，老宋的意思是乔姐的异能相对而言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弥漫感，老大的话是那种天雷勾地火那种炸裂感。
折枝笑：卧槽！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咋啦？我哪里说错了么？
是羽化不是鸟人：我猜，老宋震惊的是你的文学水平的进步堪比突飞猛进中的突飞猛进！老徐，你确定这不是你百度搜索出来的，而是自己想的比喻？！
折枝笑：楼上+1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你们过分了！润物细无声是小学语文古诗，天雷勾地火是初中语文必读名著中的，你们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是羽化不是鸟人：感人至深！我孟哥的文化水平竟然有初中水平！
折枝笑：感人至深！+1
折枝笑：是羽化不是鸟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之前我问过老吴了，他说年末之前，我们三楼那个全息以及实战的战斗实验场估计就快建好了。
三年高烤两年磨冰：到时候如果有安排对战表，哪怕是任务中没机会施展异能，也会在战斗实验场尽情地领会到乔姐与老大的异能！
疲惫又劳累的三天后，还剩下两天，所有人都提起全部的精神，连白天都不敢放松，每个人心里只有一句话：回去要睡个天昏地暗！
郁子源一边把监控又连上一份到自己的备用电脑，一边发信息到总群，已经确认到暗网暂时没有类似悬赏与任务发布。
那么，等抓到那个偷画贼，要查背后之人的话，就只用从那人下手查清联系与利益关系就行。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第四晚深夜，所有人照常守夜，快进入后半夜时，突然整个场馆各个角落都飘荡着尖锐的警报声，刺耳的动静让原本浅眠的人一下子眉头皱紧。
原先布防的安保员握紧电棒，快速地守在所有前往那副画所在展区的关键要道。
路尧风连上周边所有的鸟目，快速监察所有出口的动静，而平思瑶在尖声前被乔龄支去了馆长办公室。今天晚上正是最后两天，徐长笺主动提出也留守，于是被乔龄请求去办公室问他要点蜜饯。
所有人都迅速地行动起来，郁子源快速地调开所有的馆内监控，结果发现一道黑色身影在最外头的一个摄像头拍到到。
几乎是在几秒之间，所有摄像头都开始变成一片雪花，一瞬又变回监控，下一瞬又回到雪花，来来回回地几次变换后始终无法稳定。
郁子源按住通讯器，“老大，对方干涉了馆内摄像头，而且应该是有异能因子影响的痕迹。”
“风子，注意盯紧馆内所有的出口。”
“乔姐，注意画！”
“收到！”
话落不久，画所在的展区里，突然一阵朦胧笼罩在
一片迷雾之中。
不过三秒，雾散了，但是消失了。
乔龄下意识地想放出异能阻截，却发现展区里的异能异常不似残留状。
但到底是整片展区异能因子有问题，还是馆内都有问题，没有对比，无法迅速分清。
紧接着，路尧风用来监视的鸟眼中发现有个戴黑帽子的男子裹着什么从后门迅速离开。
“老大，他们要跑路了。”
“乔姐，你那边怎么样？”霍灼一边与事先安排好的人上车追赶，另一边与乔龄那里做确认。
乔龄回了接通联络器的第一句话，“你们按原计划把对方全部逮回来就行。”
“馆内我负责。”
“是馆内有异常吗？”郁子源上车出发后，又确认一遍监控，仍然是时好时坏的反应。
对面传来的是淡然，“没关系。”
“小瑶和馆长在办公室锁上门不要出来，其他安保员慢慢撤出馆内。”
“我怀疑对方既带武器，又有点异能相关的东西。”
“我得抓住他，然后好好研究一下。“乔龄这话说得十分认真，不知是被触发了什么鬼畜属性，还是仅仅是一种被研究所传染到的某种纯粹的科研精神。
不管怎样，联络群中的人都不敢深想。
目前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
车上是以霍灼为首追击，郁子源全程连通监控，路尧风驭鸟沿路寻踪的抓捕队伍。另外还有一个徐孟以念力控制，试图干扰对方车辆的行进，但又必须顾及周边正常交通，不得不有所收敛。
剩下在展区里的乔龄，闭目一听，浅而淡的冷气悄然弥漫开来。
就好像深秋夜里的白霜，在夜色的隐藏下不断延伸开来，不到白天难以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