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刺耳的警笛在哥谭夜空响起，酒店门口拉起一道道黄色的警戒线。路过的行人冷漠的看了这儿一眼，见怪不怪地快步离开。
“哇啊啊！”
身为差点儿被爆头的受害者的“谢发”披着哥谭警方免费提供的毯子，等待和警察一起去局里做笔录。他坐在警车上，淡淡地看着那位举着胳膊痛苦哀嚎的劫匪被运上救护车。黑发零乱地散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看起来竟有种让人怜惜的脆弱感。
史蒂夫冲过来的警官示意了一下，接过他手中递给青年的热饮，自己向他走去。
“嘿！谢发。”史蒂夫向他打了个招呼，将手中的热可可给他，“自从你离开纽约，真是好久没看见你了。”
“谢发”接过杯子，道了声谢，模仿着他寻常的语调无奈地苦笑着说：“是啊，谁能想到我们再次见面还是在有着救护车的地方呢。”他顿了顿，落寞地开口：“再迟一点，躺在那辆车上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史蒂夫抿了抿唇，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你认识他吗,发？”他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认真地看着谢发的脸：“那个救你的男人”
“谢发”沉默了一会儿，就当史蒂夫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说：“我认识他。”
出乎他的意料，史蒂夫以为他会要么不回复要么否认，但他从未想过“谢发”会这么坦诚地承认。
黑发的青年微微侧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满城的灯光。哥谭的夜景是如此繁华，但他的眼眸中却好似蓄满了忧伤。
“我知道他是谁，队长。”
“但我不能说。”
当一切归于平静，史蒂夫将做完笔录的谢发送到哥谭大学的门口后，独自开车离开。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再问“谢发”关于那个男人的事，而是与之愉快地聊起了他住院期间发生的几件趣事。
“想不到你还会兼任心理医生的职责，这么关爱受害者的事后创伤。”托尼在耳麦中吹了声口哨，然后毫不留情地嘲讽着这位心软的老年人。
“明明这种状态下的人最容易被逼问出什么了，怎么，该说不愧是美国的道德标杆吗？”
“不，我不是。”史蒂夫握着方向盘，淡淡地否认道。他想起了闪烁的警灯下黑发青年的脸。
他只是觉得好似再问一句，那位眼含着星空的青年，就要心碎了一样。
“谢发”走在去往宿舍的小道上。
恰逢暑假，校园里没有几个人。此刻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人前的伪装，变成了一片全然的淡漠。
超英都是些有着应对无数反派经验的超级狐狸，那个时候无论是否认还是闭口不谈，都会被打入反派阵营被严阵以待。就算随便编出什么理由，也会被这群心细如发的人一字一字地核查，一旦有所偏差，反而会被更加怀疑。
在那种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何种程度信息的情况下，最好的应对方式是大方承认，然后表示自己深有苦衷，不能回答。这样，无论他们怎么脑补，都不会让他一下陷入被当成罪犯的境地中。希望他被当成一个只是受反派威胁的无辜少年吧。
“谢发”垂下眼帘，在宿舍门口的安全监控下，青年的脸上恢复了一片落寞。他似乎被什么困扰着，握着门把手在门口伫立良久，叹了一口气，安静地进了房间。
在监控的对面，黑了学校网络的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屏幕，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在一旁的电脑上，谢发来到哥谭的时间和一张沾染了血迹的行李箱照片，在信息库的自动匹配下，被并列放在了一起。
“诶、诶？所以说他们是情侣吗？”
彼得帕克只听到一半复联众的讨论，就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冲击成了一只傻叽居。
“准确来说，这只是猜测。”
史蒂夫冷静地指正他，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无数张刚洗出来的照片。
酒吧昏暗灯光下温柔抚摸着爱人头发的青年，微微低下头颅，温驯地收起一身尖刺的男人。酒吧暧昧的灯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任谁也不可否认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羁绊。
更何况还有史蒂夫随身携带的监听器里，偶然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捕捉到的青年饱含怜惜的安抚：
“辛苦了。”
这、这就是成年人间的恋爱吗？
听到这声沙哑的声音，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叽居忍不住红了耳朵，还被娜塔莎调笑地捏了捏，立刻捂着耳朵跳了老远。
“那只老蝙蝠还说，这两人最迟是在谢发刚到哥谭时遇到的，他很有可能是被卷入了一场帮派纠纷，然后被受邪神命令去那做些什么的邪神眷属救了下来。”托尼淡淡地接腔。
“然而就那只邪神对人类的态度，应该不会对勾搭自己下属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班纳咬了一口薯片，突然想起了某个喜欢捅人的近战法师。
这样一来，似乎这位实力强大的邪神眷属没有与正方的史蒂夫打起来，而是默不作声地悄然退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啊哈，掌握了这一情报的我们好歹算是有了一些主动性，说不定还能用东方那个叫什么……美人计，来策反这位眷属呢。嘿！贾维斯，打给我可爱的学生，就说他亲爱的资助人先生想要邀请他来纽约度过一个美妙的假期。”
托尼坐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圈，然后面向众人，方才调笑的面庞突然冷酷了下来，一双焦糖色的眼睛严肃地看着众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告诉老蝙蝠，下一次黑潮，纽约也会出现裂隙。”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清晨的太阳正常升起，纽约的大道上依旧车来车往、人声鼎沸，看不见任何会有灾难降临的迹象。
然而当时针指向正中时，天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划开了一道裂隙，从中流泻出黑色的流云来。
“来了！”站在最高处的鹰眼爆呵一声，散落在各个城区的超级英雄们瞬间严阵以待。与此同时，守在各个街角的警察们也打开了道路上隐藏的逃生通道，指挥还搞不清状况的民众进入从地面升起的逃生入口。
人们虽然惊疑不定，但还是快速地逃进了地下。彼得帕克看着眼前顺畅无比的一幕，忍不住感叹：“不亏是纽约人民，求生本能一流的嘛。”
“什么，帕克？”梅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梅姨，对了我还有点事情，我去找一趟斯塔克先生。”彼得帕克飞速地说道，没等她说些什么就将她推入了避难所入口，然后冲破人群，飞快地换上自己的蜘蛛装，向着斯塔克大厦飞跃而去。
“嘿谢先生。”一道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耳边。“谢发”转过头，看见一个红蓝色的蜘蛛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斯塔克大厦的落地窗上，冲他艰难的打着招呼。
“我听说那些怪物会优先攻击打他们的人类，斯塔克大厦有很多自动武器，还有贾维斯在这儿，您待在这里会很安全的。”
自从上次他为了消除超英的疑心主动来到这儿接受名为度假实为软禁的监察后，这只最小的超英对他的态度就有点奇怪。尤其在得知斯塔克以某种方式告诉某眷属他在这儿后，少年的愧疚感几乎要从眼中满溢出来。
他冲他好脾气地笑笑，蜘蛛侠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喊了一句“不要害怕”后，飞速地溜走了。
“谢发”看着少年的背影，却也没想过离开这座大厦。
虽然被□□后无法装作邪神，但好在兮作为刺客有着【伪装】的技能，能够装扮成他的样子去施展“大忽悠术”。哥谭那边虽然看不清情况，但看到任务完成度在稳定增长，估计也进展顺利。
接下来，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座大厦里就好，如果没出意外的话。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
“轰----”
突然出现的会飞行的新怪物突然冲破了脚下一层的玻璃，在刺耳的警报和机关枪的扫射声中，贾维斯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请先生不要恐慌，请您向楼层的左侧走，那里有斯塔克先生为您准备的备用逃生通道。”
哦吼，完蛋儿。
哥谭。
虽然没有纽约那么多的避难措施，但提前接到通知的哥谭人民也在或是政/府或是帮派的组织下躲了起来。
那些新神教派的信徒们大片聚集在一起，虔诚地跪在地上向降下神罚的神明祈祷。在旁人讶异的眼神中，那些黑色的雾气竟似怕了他们，每当靠近一个信徒，就会在一道薄薄地金光中消散。
塔扎德游走在地上，看似是在为受黑雾感染的民众治疗，实则大部分能量都花在了庇佑各地向谢发提供任务值的信徒身上。
新出现的裂隙旁，超人以一己之力阻挡了大部分冒出的鬼怪，而正联的剩余成员也在收缴着落单的怪物。随着黑潮关闭的时间渐渐接近，兮伪装的邪神也再次出现在了楼顶，一切都在按大人的计划稳定进行。
正当塔扎德跟着正联们走上楼顶时，他的心中突然慌乱了一下。他抓着抽痛的心脏，失神地说了一句：“王上……”
王？
蝙蝠侠皱眉看向明显不对劲的塔扎德，而众人发现，当他喃喃了这一句后，原本兴致恹恹地看着地上被剿灭的怪物的邪神突然一顿，然后化作一道黑雾，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