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草包竟是绝世大美人!
时间一转,很快便到了周皇后的千秋节那天。
天还未亮,江沅便被棣棠从被窝中揪了起来,梳妆打扮。
屋中婢女穿梭来穿梭去,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怪她们过分紧张。
众所众知,皇宫是天底下规矩最繁重的地方,一点都马虎不得,行差踏错间脑袋可能就要搬家。
也得亏她们大姑娘性情大变,如今没有了起床气,虽然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但也没有向她们发难。
江沅迷糊着被按在铜镜前,身后有人帮她梳头鬓发,挑选发簪,擦脸净手。
可她的脑袋却一点一点,上下眼皮就像是黏在了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棣棠拿起一支金步摇询问意见,半天没听见回应,抬头一瞧不由得失笑。
她去给江沅端来醒神的茶水,忍不住笑道:“让您昨日早早睡下,您就是不停,现在犯困了吧?”
江沅含糊不清道:“我这不是也起来了吗?再说了,大公鸡这个时间都在窝里睡大觉呢,我困一点不正常吗?”说着,又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棣棠道:“人和人可真不同,大公子每日都这时起的,您快醒醒神,要是耽搁的久了,可是要被公子知道您是条懒虫了。”
说到江隐迢,江沅这才懒懒的支起眼,很不满的抱怨着。
“你说皇后娘娘过诞辰,干嘛要折腾我们啊,宫宴分明在正午,却让我们一早就进宫陪着,一大堆女人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烦也要烦死了。”
“哎呦,小的莫不是听岔了吧?一天到晚都不停话的人,居然也会嫌弃别人聒噪啊?”
易禾跨步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十分的忍俊不禁,半点不给留面子的吐槽。
江沅心想,他肯定还是为了上次,她朝他屁股踹了一脚的事,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呢,于是难得大度的没有回呛。
“你怎么过来了,哥哥呢?”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易禾背后又走近的一道月白身影。
这下,她的瞌睡虫算是彻底溜走了。
江沅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哥哥,哇,你这也太太太俊俏了吧。”
江隐迢今日穿的,正是她在万罗裳花大价钱定制的那一套。
衣服飞肩束腰,衬托出他高大挺立的身姿。
面料的光泽使他浓烈深刻的眉眼,更透出一股高贵不可攀的清贵之感,惊才绝艳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说他以往像是一副下笔严谨考究的工笔画,精致之余,严肃稳重,容易生出不好亲近之感。
那么如今则是孤高清寒的一轮明月,只能远远的看着,可望不可即,可敬不可攀。
江沅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晶亮,快步走到江隐迢身边,绕着圈的观赏。
她发髻上的钗子还没完全簪进去,垂了下来,只有尾部的一点勾着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
看上去很是滑稽又好笑。
她还浑然不觉,自顾自欣赏了一阵子江隐迢的盛世美颜,拍手称赞道:“我的眼光可真不错,哥哥这回进宫,一定会力压群雄,艳压群芳。”
“噗”易禾正自己倒了杯茶喝,闻言差点没喷出去,擦着嘴角十分一言难尽,“姑娘你这都什么用词,咱们是去贺寿的,公子身为相爷独子,进了宫不一定要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又不是一大群老少爷们在一间屋子里比美。”
那场景想想也诡异。
“你懂个屁,这叫气势,从兵法上来讲,两军叫阵,他们首先从气势上就输了。”
江隐迢注视着张牙舞爪的江沅,深黑的眼眸里有点无奈,更多的是无意识的柔和。
他伸手,及时扶住她那支即将落地的可怜簪子,缓缓的给她簪了回去。
“你第一次入宫,还不熟悉宫中情形,里面多方势力角逐,情况复杂,切记要有防人之心。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记得来找我。”
他们虽然是一起入宫,但是除开宫宴时男女席位放在一堂,其余时间的男宾女宾都会呆在不同的殿堂,女宾陪妃嫔,男宾陪圣上,也就是分开交际的。
江隐迢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宫里的人,算计来算计去,每个人都有一万个心眼,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一滩入不得的浑水。
江沅明白其中利害,挽住他的胳膊,“哥哥放心,我就是去蹭饭的,一定乖乖的,不惹是生非,装傻充愣这事可是我的强项。”
易禾咧着嘴:“可不是嘛,姑娘装傻的本事一流,奴才常常都信以为真,以为是真傻呢。”
他们之间的和平还没维持一刻便被打破,江沅向易禾丢着瓜子皮,又开始了沸沸扬扬的日常。
江隐迢含着一抹笑,看着江沅娇嫩明艳的容颜,嬉笑嗔怒间更是灵动的不可直视。
他定了定神,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日起,他便觉得心上悬浮着的不安,如今却越来越强烈。
江丞相从皇宫正门入宫,其余没有职位在身的家眷,都是从东北角进去。
江沅所乘坐的马车到了的时候,门口熙熙攘攘已经有不到人都在了。
她一下车,那些原本热火朝天的交谈声便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说江丞相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话语权和地位,就单是江家的一对儿女,在长安也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的。
只不过,一褒一贬,一个是美名昭著,一个属于臭名远扬。
但是因为江沅自打被接回来之后,性格孤僻阴鸷,一直不大参加什么世家的聚会。
她们也因为瞧不上一个半路捡回家的野丫头,不想下帖子给她。
于是大多贵女贵公子竟只是闻其名,却还没有见过江沅。
如今终于有机会得见真人,原本略带轻蔑的眼神扫了过去,却发现不得了。
这草包竟是个绝世的大美人!
且看江沅柔夷一般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侍候太监上,弱柳扶风似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连裙子的边缘都未曾翻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