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珍宝
“她师父？”朱樱问道。
“老尼姑，慧云。”秦遥神色紧张，“之前就听她说，追杀陈小霞的不止我一个。今早追杀陈小霞的不是我，是另一伙人。快给我解毒，慧云不会轻易抛下她的，一定是她出了危险。”
朱樱听她说解毒，就觉得手指上的牙印疼。她看了看秦遥，又看了看陈小霞，犹豫了半天，秦遥催促道：“快!你这一手暗器，我根本防不住，何必骗你!那老尼姑毕竟不是坏人。”
“好吧，你张嘴，张大一点。”朱樱迟疑着，仍旧往后退，从怀里拿出一粒解药，远远地投进她嘴里。岳松雪被她逗笑了，朱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秦遥解了毒，身上有了力气，就站起来，用方言对刘小霞严肃地说着什么，刘小霞急切地解释了一阵子，两个人说着说着，刘小霞的脸色也变了，忙走过去揪着她的衣袖，一瘸一拐地要和她出去。朱樱不明白，秦遥说道：“带我们回你捡到她的地方，那老尼姑八成就在附近。”
“怎么回事？你们说了什么？”朱樱随着她们出门去，追问。
“她和她师父早上被人堵在巷子里，她以为是我做的。她师父拖延时间，叫她快跑，她就一直跑，结果被你们抱走。现在看来，她师父很可能有危险。”秦遥见陈小霞走路困难，干脆抱起她。岳松雪旁观，心说你这到底是想不想杀她？
几个人终于到了那小巷子里，此时天已经黑了，小巷子里安安静静。这就是陈小霞和慧云走散的地方，岳松雪看见旁边的土墙有几道划痕，他提着灯细看，很是新鲜。秦遥也凑过来看，和陈小霞咕哝了一阵，便说道：“对方是三个人，都拿着刀，蒙面看不清。”
“陈连生也得罪了太多人，如今祸及子孙。”朱樱叹了口气，想说一句活该，但是扭头看着陈小霞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句话。
“叫我杀了她了事!小扫把星，只会牵连旁人。”秦遥愤愤地看向陈小霞，说道。
陈小霞此时无心与她斗嘴，只顾着哭。她以为早上拦住她们的就是秦遥，而秦遥一向不会伤害她师父。如今，看来师父是彻底不见了。
秦遥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忍不住想到自己，一时间又是厌烦又是心痛，就揪过她，厉声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师父就是被你害死的!你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吗？!”
“你救救我师父吧!”陈小霞抱着她的腿跪下，“你杀了我，放了我师父吧!”
秦遥心里一酸，差点跟着她一起哭，却只是呵斥她：“闭嘴，不许哭!我会把慧云这个老尼姑找到，当着她的面杀了你。”
陈小霞听她这么说，就强忍着不哭，还是控制不住地抽抽搭搭。秦遥叹了口气，搀着她起来，心里犯难。谈何容易啊，偌大的宝城，怎么找一个人。或许，她已经死了。
朱樱看了一阵子，好像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只得说道：“你看，对方是有兵器的，这里也有兵器的划痕，但是地上没有血迹。可不可以说，暂时没有人受伤或者死亡。如果他们是冲着小孩来的，那就不会轻易杀了她师父。天这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几个人只得回去，打算第二天再说。刚刚进客栈，眼前一片狼藉，燕于飞坐在唯一一张没被掀翻的桌子上，嘻嘻笑着，地上是两个被捆住的人，小四抱着朱樱的狗站在一边，见她们回来了，就迎上来。
“怎么回事？”朱樱有些疑惑，接过小四手中的大熊。这狗子见了她，早就急不可耐地对她摇尾巴，要她抱。
“你们房间里遭了贼了，看这意思，不是劫财。”燕于飞笑着说道。
“干什么的！”朱樱厉声问道。
那两个人抬头看她，又一眼看见了她身边的陈小霞。秦遥看见了他们的眼神，就抱着陈小霞走过去，问道：“是不是，为了她啊？”
这两个人低头，偷眼看过来，秦遥的手掐住陈小霞的脖子，作势要掐死她，其中一个忙喊道：“住手！”
“哼。果然。”秦遥冷笑，“你们两个，又是为了什么呢。寻仇么？慧云师太在哪？！”
“慧云师太在我们手里，除了她，恐怕没人知道内情，但是她只有见了这小丫头才肯说。劝你和我们合作，一起查问珍宝的下落。否则，就算是你手里掐着这小丫头，也什么都得不到！”那人说道。
“什么，珍宝？”朱樱问道。
“陈大盗的珍宝么……”秦遥想了想，答道，“好，我就跟你合作。”
“那是什么？”朱樱看热闹看得起劲，忍不住追问。
“陈连生吗？”燕于飞接嘴，看秦遥点头，就接着说道，“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前些年做了笔大生意，得到了天下无双的珍宝，正好，他的小女儿这时候出生了。他就从此金盆洗手，带着一家老小隐退。过几年之后，又被人仇杀，但是始终没人知道珍宝的去向。传说，这份珍宝，和他的小女儿有关。”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又聚焦在陈小霞的身上。陈小霞听不懂官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们。秦遥叹了口气，用家乡话对她说道：“我带你去找你师父，你要乖乖听话。”陈小霞听了，忙不迭地点头。
“秦姑娘，你对珍宝也很感兴趣吗。”朱樱看出她神情复杂，就问道。
秦遥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不要多事，和你们没关系。”
“好吧。”朱樱叹了口气，“那，你就带着她去吧。我没什么兴趣参与你们分赃。”岳松雪眉头大皱，正要说什么，却被朱樱暗暗拉了一下衣袖，使了眼色。岳松雪会意，便闭了嘴。
“要放人吗？”燕于飞歪了歪脑袋。
“嗯。”朱樱应道。
“好。”燕于飞手中丢出两枚铜钱，割断这两人身上的绳子。这两人站起来，和秦遥用方言说了一阵子之后，秦遥便抱着孩子，和他们出门去。朱樱把狗子塞给岳松雪，说道：“你留在这里，我追上去看看。”
“你……”
“中毒不影响轻功。你的轻功还不够轻，容易被发现。”朱樱说道。
“我陪你去。”燕于飞从桌子上跳下来。
“轻功很好吗？”
“咱们两个，练的是一套轻功，你说呢？”燕于飞笑着说道。
“走。”朱樱点点头，和他同时出了客栈。这两个人身形奇轻奇快，几下子就消失在夜幕中。
“好轻功。能踏雪无痕么？”燕于飞见她轻功不弱于自己，就轻声问她。
“只有一次成功，那次是差点被人杀死，不得已。之后便再也不能了。”朱樱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几个人，答道。
“盯梢本事不错。这些年，在做刺客吗。”
“抱歉。生计所迫，不是故意辱没燕掠阁的武功。”
燕于飞听她这么说，反而轻声笑了起来。他心说，用毒，轻功，暗器，快剑杀招，这些东西一整套学下来，你不当刺客也难啊。想着，却不敢说。毕竟燕掠阁对外宣称名门正派，是剑术宗门，家传微远剑，以武器制造为营生。即便是有最精良的刺客和探子，也只能是是暗中勾当。虽然朱樱有一身燕掠阁的正宗武功，八成是他的小师叔，可是，万一她不是呢。
不多时，秦遥和陈小霞就被这二人带到了荒郊野地。这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向四周和身后看，像是怕被人跟踪。朱樱和燕于飞的身形和呼吸都极轻，并没被发现。那两个人在上风口，秦遥抱着陈小霞紧随其后，突然，这两人衣袖中蓬出粉末来，正是迷药。秦遥猝不及防吸了一口，下意识地捂住陈小霞的口鼻。朱樱看得心里一紧，忍住了没动。他们是不会马上杀了她们的，这番折腾，应该只是不想秦遥得知珍宝的秘密，以免被她分一杯羹。秦遥四肢无力，瘫软在地。陈小霞被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们。
“小美人，很不错嘛。”一个男子的手摸在秦遥脸上。朱樱和燕于飞同时捏紧了手里的针。
“我呸！”秦遥啐了他一口。
“呦呦呦，小美人骂人就更带劲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财宝和美色都到手。”这人奸笑着。
“你不许杀她！你不许杀她！”陈小霞大声喊道。
“我们当然不会马上杀她了。还有你。这么小的娃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人掐了掐陈小霞的脸。
“禽兽！她还只是个孩子啊！”秦遥怒骂他们。
“先不说这些，珍宝才是要紧事。”这人冷笑着，扛起陈小霞，另一个人扛起秦遥，接着向林子深处去。
林子里，旁边又是一个人看守，树桩子上绑着慧云师太。朱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慧云，她看起来似乎三四十岁，相貌平平，慈眉善目。燕于飞看见她的秃头圆圆亮亮，觉得有趣，不禁笑了。
“静慈？”慧云看见陈小霞，就喊道。
“师父。”静慈见了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慧云心疼地说道。
“老尼姑，这下该说了吧。珍宝在哪里？”
“你们已经找到了。珍宝，就是这孩子。”慧云平静地答道。
“什么？珍宝在哪里？”一个人作势要脱静慈的衣服。慧云见状，一下子挣开绳索，抱起静慈，而后一脚踢在地上，沙土从地上飘起来，迷了这三人的眼睛，慧云趁机点了三人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