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织田空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张报纸上，从那张清晰的照片中，可以分辨出警察处理现场时，旁边站着的一个穿着神父长袍的人。
神父模样的男人半露出来的手上，带着点血红的印记，大概是令咒。
甜品店的位置又是在冬木。
织田空抿了一口酒液，他的情绪似乎低落下去，嘴里尝到的酒水在这一刻是那么的苦涩，是自己参与了圣杯战争，才会导致佐川铃木被火烧死吗？
太宰治掰过他的脸颊，赭色的眼眸里情绪不明，他的嘴唇翕动着，吐出话语。
“空。”
织田空回过神，他扯出了笑容，说道：“果然容易醉呢。”说着这样的话语的同时，他揪紧了放在旁边的甜品袋子。
太宰治的手背贴上了织田空的额间，一点点的碎发被手背压住，贴合在太阳穴上，手掌的温度比额头的温度低得多，冰凉的。
“脸都要烧起来了，空。”
织田空的脸庞带着醉酒后的潮/红，他满不在乎地笑了下，摇了摇头，却感觉更加头昏脑涨了。
“没办法。”织田空说道，他比出一根手指，对着太宰治说道，“谁让哥哥不准我喝酒呢。明明早就成年了。”只不过因为小时候在医院住了很久上学晚了，被兄长以学生不能喝酒为由屡屡拒绝。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收回手，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酒杯，听到里面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
织田空抬起眼眸，金瞳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闪光，他精致的五官被细细描摹出来，此刻，他那非人的特质格外明显，带着蛊惑一般的魅力。
织田空咬着字，叫出他的名字，“太宰。”那只细白的手臂随即搭上了太宰治的肩膀。
明显醉了的人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味道，他轻轻地笑着，笑声却听起来有点难耐。
织田空的眼神迷蒙，似乎带着水汽，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又听见了祂的呼唤。”
呓语声比起之前疯狂的时候要舒缓得多，如果不是完全安静的环境下，根本不会那么刺耳。
织田空闭上眼睛，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如果早就接受了命运，那么——”那些本该死去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太宰治说道：“哪有什么命运？”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屑，说道：“如果有命运，命运是用文字编织出来的话，怎么会有人想写出中原中也那种人！”
“白痴青花鱼！”
就在太宰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酒吧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橘色头发的少年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他似乎是听见了太宰治刚才的那句话，伸手指着太宰治的脸庞，说道：“你说什么呢，青花鱼！”
中原中也收回脚，他整理了下自己歪掉的帽子，走到太宰治的面前，说道：“你的性格才是真的恶劣吧，太宰治！”
中原中也随后看向旁边的织田空，他像是已经完全醉了一般，趴在吧台上，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像是听到了声音，织田空眨了眨眼眸，他一手撑在吧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还有些不稳，一下子差点摔在中原中也的身上。
“啊，是中也。”砸到人肩膀的织田空完全没有反省，反倒是支起一只手撑在中原中也的肩上，凑过去，笑起来打了个招呼。
那样近的距离，少年身上的酒气都钻进了鼻腔里，并不算难闻，但是中原中也还是偏过头去，说道：“你喝什么酒啊，织田空。”
喝醉了的人比平时更加勾人，他的眼睫上似乎沾染着水珠，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扯出来的笑容就算不那么友善，但是那微微翕动着的嘴唇上沾着点滴的酒液，一下子滴落下去，隐没在半开的领口处，真的让人很想按住他的脑袋，亲上去。
“明明就一点也不能喝酒，真是的。”
“肯定是被青花鱼白痴带坏的。”
“哈？”太宰治皱起眉头，说道，“嗯，像蛞蝓这样的小孩子就肯定不能喝酒吧，说不定还保持着初吻呢。”
在提到初吻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他随后像是恼羞成怒一般，说道：“你才是小孩子，白痴青花鱼！”
织田空笑起来，他看着两个人吵起来，饶有兴趣，却在这时被从后面揽住了腰，一把被扛到了肩上。
“嗯？”
五条悟说道：“空，该和监督人回去了。”
想来五条悟是跟着中原中也过来的。
织田空踢蹬了下双腿，他瞪圆了眼睛，手中提着的甜品袋子还一晃一晃的，被五条悟接了过去，银发的高大男人状似惊讶地“啊”了一声，笑着说道：“空，知道我喜欢喜久福还专门去冬木买，不用那么辛苦哦。”
五条悟的话显然引起了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的仇恨，中原中也双手插在兜里，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一股乱窜着的赤橙色的能量，如同乱流般闪过，但是碍于酒吧里人比较多，并没有使用。
“谁准你带他走的？”中原中也的语气很差。
太宰治举起手来，他眯起了眼眸，说道：“空今天和我约好了喝酒，也应该我把他送回家去。”
五条悟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他笑得灿烂，说道：“但现在我才是织田空的恋人，对吧，空？”
“大概。”织田空偏过头来，说道，“是的。”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酒吧的景象在他的面前消失了，得到了回应后的五条悟异常嚣张地开启了无下限术式，缩地成寸，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外面。
“啊？”
夜晚的凉风呼啸着吹过，一时间让人感到了寒意，织田空哆嗦了一下，随即他的大脑有些清醒过来，他本人开始挣扎起来。
但是一个力量15的人挣扎起来根本没有用处。
被抗在肩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挣扎的动作全部被压制下来，还被放轻了力度打了一巴掌在屁股上。
“放我下来啦，五条悟，悟——”
“被抗在肩上很难受的。”织田空说道，“想吐哎。”
“那好吧。”
五条悟把他放下来，织田空单脚落地，手却被紧拽住了，最强本人仍然戴着眼罩，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是看不见的样子。
五条悟说道：“不许逃跑哦。”
织田空说道：“放心啦，我可跑不过你的。”
织田空笑起来，说道：“最强咒术师身兼数职，如果去参加奥运会的话用术式瞬移是不是就直接夺冠了？”
虽然更有可能是直接被判作弊。
五条悟倒是很感兴趣地接上来，说道：“是哦。说不定可以破纪录，有观众就会高兴得跳起来，说不定还会高兴得吐出来——”
“地球变暖问题就解决了！”
“嗯。”织田空仔细思考了下这个可能性，但是醉酒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法思考，所以他逐渐不理解一切，于是他说道，“好耶！”
五条悟一手提着喜久福的袋子，一手抓住织田空的手腕，两人漫步在街道上。
星河璀璨，洒下月光，远方却显得阴沉一片，仿佛风雨欲来前的模样。街边的树叶掉落，毕宿五在天空闪亮，明显可见。
五条悟顿下脚步，说道：“到了，空。”
五条家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拥有异常漫长的历史，从时间中积累下来的财富无数，而五条悟身为这一代一开始就开出来两个ssr术式的天才，从小就被保护起来培养，如今五条家便是以他为首的。
这一处位于东京的宅邸外表看起来低调，里面的装饰却异常繁复，充满了古典气息，占地面积很大，不由得让人感叹这真的是教师工资负担得起的吗。
“啊，对了。”
织田空突然提起来，他说道：“监视的话，难道连睡觉也要吗！”
自己之前是怎么抽了脑子才会答应搬迁的呢，织田空想到，是降低了太多理智值的缘故吗！
“当然。”五条悟摘下绷带，转而从柜子上方拿了一副墨镜戴上，他说道，“监视当然是每时每刻都生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