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在我
“只是,清漪不知听信了何人谗言,竟也信了。莫非这天下,奴才过于忠心主子,便就与主子是私相授受的关系?天下几时有这样的道理?男人与男人都能传出谣言来了?”
皇上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不知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叶清漪也因此尴尬得不行,她站在那里,活脱脱像是个工具人。下一刻,她的眼泪也在这时落了下来,“是清漪不好,清漪心里担心哥哥会被奸人所害,所以才自作主张,误会了这许多事,对不住,哥哥,清漪只是……”
只是只是,只是你妹,你就只会哭。洛染想翻白眼,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强行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
不过,皇后娘娘也不是摆设,她挑了挑眉,“话虽如此,那也是他擅自带人出宫在先,若非如此,便也不会遇见刺客,倘使此罪能免,那这皇宫之中,还有没有规矩了?”
所以,今天这罪,还真真是得受下了。
沈修御双膝跪地,腰杆挺得笔直,对着皇上行了一礼。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面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淡然神色,“请皇上责罚。”
这……这怎么能行?下一刻,洛染连忙也跟着沈修御跪下,紧张道:“也请皇上责罚奴才,是奴才保护不周,一时疏忽大意,才酿成了大错。”
沈修御皱着眉头,“错不在你。”
尽管如此,洛染还是坚持道:“错就在我。”
旁边几位看他人这般拉拉扯扯,心情瞬间不好了起来,皇上深吸一口气,扣在龙椅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行了,错便是错,但念在三皇子年纪尚小,此事责令三殿下禁足一月便是。”
“皇上,一国不可无法,一宫不可无罚,倘若有人犯错,还要从轻处理,岂非藐视宫规?若真如此,以后谁还肯遵循宫规?”
“怎么?”皇上冷冷乜了他一眼,“皇后的意思是说,朕无权有自主权?”
“臣妾并无此意。”
“那此事便无需再议。”说罢,皇上站起来,双手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当众被皇上驳了面子,这感受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而皇上这一走,大家也在这时都将目光转向了她。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沈修御,冷哼一声,便站起来,“也不知道你是中了这太监什么蛊,明明可以将罪责都推在他身上,却独自揽下了所有。你等着,本宫这次不能拿你如何,但来日方长,日后,自会有你好受之时。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几时。”
皇后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洛染看沈修御站起来,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差点儿没摔过去,不过在这时,却有人及时扶了她一把。
她一抬头,看到扶她的人是沈承煦,便觉得头皮发麻。这位可是沈承煦啊,是剧里的男主啊,据说跟男主沾上关系的,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死了。连女主都没能幸免于难,可以说是逮谁克谁。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不经克的太监?她得离他远点儿。
于是,她便立马像触电般的躲开了他,一溜烟躲到了沈修御身后。
沈修御看着沈承煦,没有说话。
沈承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漪年纪轻轻不,不懂事,你多多体谅体谅她。禁足一个月没什么,本来你也出不了宫。”
洛染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这是安慰人的话吗?确定不是烘火来的?什么叫“本来你也出不了宫”?
“没事。”沈修御自然而然的将洛染挡在身后,对沈承煦笑了笑,“沈承煦说的没错,只是不知沈承煦今日怎么有空来宫里了?莫非是东宫太过冷清了不成?”
“东宫自然比不上皇宫热闹,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没有。”沈承煦感叹着伸了个懒腰,“本来我是想找你喝酒来了,没想到竟然看了这么一出戏,三弟,没事,不要在意皇后说了什么,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沈承煦前期对沈修御确有真心,也是真的拿他当兄弟。只不过,“永远站在你这边”这句,目前还有待考量。
总而言之,目前还是不要让他们待在一起为好,免得日后沈修御对沈承煦太过信任,以至于被捅了刀子还替他说话。
想到这里,洛染头一歪,故意装死倒在了沈修御身上。沈修御接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洛染假装虚弱的从他怀里起来,“奴才还可以,还能站起来……”
他刚一这么说,下一刻,沈修御就一把把她背了起来。被背得有点儿措不及防,洛染瞪大眼睛,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发生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在皇上的金殿之中,她一个太监,竟然被三殿下背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太子满脸错愕,紧接着,她就被带走了。
洛染心情复杂,“你确定要这么背着我吗?宫里我们的流言蜚语已经传的够多了。”
本来她以为,是这么说了,沈修御会有所收敛,岂料他道:“他们传便让他们传去,清者自清,再说了,宫里有关于我的流言,已经够多了,我却这一个?”
洛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虽然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但莫名让她觉得,也挺有道理……
回去之后,洛染养了几天伤,最后伤口也终于养的差不多了。不过,她却被皇后以不能胜任沈修御身边的大太监为由,而被降职成了宫里打杂的小太监。
她伤一好,就不得不连夜滚去干了打杂的事。但等他刚刚搬进去,却只见那些与他共事的太监一个个像躲瘟疫一样,在她经过之前,都先她一步从她身边躲了开。
洛染一头雾水,便抓住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太监,问道:“请问有我干的事吗?”
她在这院子里晒了半天太阳,都没人来找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