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三人在树林间穿行，速度都刻意地放慢了不少，按照现在的速度，入夜前就可以到达初云国。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却也意味着离笠折死期不远了吧。
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命运不就是如此吗？蜿蜒曲折令人无法看透猜透。
“呐，你吃糖吗？”毫无征兆地响起树里的声音。
“不讨厌。”
闻声花泽把腰间包的拉链拉开伸进去摸索糖果，掏出了不少，还有一些糖果的包装袋被皮筋捆在一起。
扔了几颗用彩色塑料纸包装的圆形糖果给笠折拓矢，后者稳稳地接住，随后拆开包装往嘴里丢了一颗，剩下的放入了贴身的内侧夹层里。
“你很喜欢吃糖果吗？”
“还行。”
“你喜欢的人爱吃糖吗？”
闻言，树里不咸不淡地扫了眼他，“嗯。”
“那、他现在……在哪？”
刚才拿出来被皮筋捆着的糖纸其中有几张，包装的光泽度明显比其他的要暗淡很多，显然是很久之前的。没有丢掉而是保持起来相比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的。
不过他居然能注意到这种程度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语气一顿，又接着说，“但我会找到的。”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总会找到的。
“唔，那就预祝你早日找到那个重要的人。”
“借吉言。”树里停下步伐，抬头看了眼高大的石壁围着的国家，扭头对身后的笠折道：“不过，现在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吧。”
橘色地夕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褪去，天空被深邃的墨蓝主宰，没有星烁的夜空漆黑地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深得望不见底。
与笠折拓矢告别后，树里二人便要回木叶报告任务的完成情况。回去初步估算了下大概五天就足够，足足缩短了一半时间。
不过这几天的天气倒是阴沉地很，完全没有来时天气的明媚。天空黑压压地一片，云层几乎都是低空划过，空气的气压很低，冷风吹刮在身上难受地打紧。湿度也偏大，能见度随之降低了不少。
明明是要降雨的天气却迟迟下不来，闷热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浮气躁。
原本在树林跳跃的二人因为头顶上方时不时飘过几朵夹杂雷电地乌云令他们不得不回答地面奔走。地面碎石颇多，还有一排排大树这些障碍使速度减缓了不少，在到火之国边境时，天空已经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丝。
细雨飘落到脸上带来丝丝的凉意倒也挺舒服的。但是没多久，雨丝便频繁增多，化成小雨点砸到身上。很快发丝被沾湿，衣服也打湿了大半，紧贴着皮肤裹得很不舒服。
顺利地进入火之国后，树里率先开了口叫了前面的人。
“大和前辈，那个……报告任务……”
“我去就行了，你去看他们吧。”
朝他点了头算是回复后，树里先是跑去了鲜花店，买了把白色的满天星。那是清水最喜欢的花。
满天星耐寒喜凉冷气候，最讨厌阴雨天气，因此刚出店门没多久，花瓣有些打蔫，少部分的卷缩着。
树里只好再次折回店买了透明的塑料纸将满天星包裹起来后再出门。
雨点降落地越加频繁，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身上，体温在缓缓下降。来到墓地后，轻车熟路地绕到西泽和星野的坟前。将花分别放在了他们俩的墓碑前，跪在湿润的土壤上拜了拜。
土腥弥漫在空气中，味道有点重，树里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人碑上笑得灿烂的照片，心头一酸，低着头盯着地面。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透明的塑料纸上，一滴又一滴。
由远及近地脚步声令树里缓了神，站起来后她看到旗木卡卡西向她走了过来，雨水打湿了他的银发，发丝垂伏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卡卡西前辈。”
“嗯。”
“来看带土前辈吗？”
“嗯。”
树里和卡卡西他们每次执行完任务后都会来墓地看逝去的同伴，碰见是常有的事情。遇到过相同事情的人，总是比其他人好相处，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心里的痛和难过。
卡卡西绕过树里，上前走了几步来到带土墓前。虽然树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难过和懊悔之类的情绪。
因为他们都曾有过，并且十分熟悉这种情绪，甚至是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
那种像身处于茫茫大海，四周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冰冷刺骨，无人能帮助他们，他们只能自己温暖自己。
不清楚在雨中占了多久，只是感觉双腿微微发麻，浑身都被打湿，身体有些发冷，不自主的环住双臂帮助升温。
“卡卡西前辈。”
“嗯？”
“你说我……能找到他吗？”太弱小了，不管怎么努力依旧那么弱小，面对强大的对手，自己的力量几乎渺小的微乎其微，能保护自己吗？
她不知道……
“可以吧。”
“放弃了就真的不可能找到了。”
卡卡西的话语换来树里的良久沉默。
是啊，如果信念先放弃了，那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找到的啊。会告诉自己，你不可能找到的，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
怎么可以这么消极？不是说好一定要找到他的吗？你的喜欢都去了哪里？你的坚持呢？你对得起你的喜欢吗？
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身上，身体已经开始细微的发抖，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晶莹的水珠在下颚汇聚成小小的溪流然后落下。
唇瓣失去了色泽，白得可怕，牙齿打着颤。
“是呢，我可以找到的……要、要相信——”脑袋昏昏沉沉，有些发胀，话还未说完，身体却晃晃悠悠地前倾，在快要倒下之际，她被人扶住。
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眼前是还银色发丝还在滴着雨水的男人，他戴着的口罩蒙住了大部分面容，一只眼睛被系着的护额遮住，露出来的眼睛弯弯地像个月牙。
眼皮好重，压得想闭眼睡去。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对她诉说，告诉她说吧说吧，睡好了在继续寻找他，寻找你心爱的宇智波鼬，那个心底永远只有佐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