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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200章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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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深话音未落, 跪着的众人便已经惊呆了。

    为了给留点面,顾朝朝只能先叫众人下去,接着才板着脸坐下:“说吧。”

    沈暮深眼眸微动, 片刻后才开口:“怕你会突然消失。”

    顾朝朝:“?”

    “怕你……遭谴。”沈暮深说着,脑海中又一次浮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抓着她的手不觉收紧。

    顾朝朝痛得眉头微蹙,却没有挣脱的桎梏, 静了静后无奈开口:“遭么谴,都说了,上一世只是意外,跟泄『露』机无关,还有……沈暮深, 你看看。”

    她说着,突然凑上前去。

    沈暮深看着她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另一只扶在膝上的手不觉攥紧了衣袍,直到她停下才略微放松。她靠得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沈暮深下意识屏住气息, 生怕呼吸交错, 己会冒犯了她。

    “你看看, 沈暮深。”她又一次开口。

    “看……了。”沈暮深答得艰难。眼前这张脸年轻、美貌,皮肤吹弹可破,唇角也没有了岁月的痕迹,可眼睛却和从前一样, 纯粹、明亮,即便时光往复,也没有任何变化。

    “在, 是个大活人,”顾朝朝看着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说,“已经回了,是不会突然消失的。”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许久,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摸』『摸』她的脸。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刻意忽略了。

    顾朝朝直起身,抬手敲了一下的额头:“睡吧。”

    “……好。”

    沈暮深机械起身,叫人将屋里收拾妥当后便反锁房门,接着便去柜里拿出铺盖。准备铺床时,顾朝朝突然搬开了床边脚踏:“你今晚这里睡吧。”

    沈暮深顿了一下抬头。

    顾朝朝笑着扬扬手中衣带,沈暮深不明所以,刚想问她要做么,她便上前用衣带一头绑住了的手腕。

    沈暮深:“……”

    一刻钟后,顾朝朝靠近床边的那只手随意垂着,上头系着的衣带顺着床边垂落,最下方的一头系在沈暮深的手上。衣带不足两米,床上的顾朝朝随意动一下,床下的沈暮深便能感觉到手腕有牵扯,而顾朝朝睡着之后偏偏不怎么老实,一会儿的功夫不知动了多下。

    常人动不动被扯一下,必然会被干扰睡眠,沈暮深偏偏与们不同,感受着手腕处传的牵扯感,反而睡得更熟。

    这些日晚上不睡,白偶尔短暂眯一会儿,也没有真熟睡过,身和精神都已经撑到了极致,这回好不容易踏实入睡,直睡得昏暗,连梦都没做一个,等再次醒时,已经是翌日晌午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顾朝朝趴在床上,笑盈盈看着己。

    “睡得好吗?”她噙着笑问。

    沈暮深刚要开口,便感觉到被下有些不对,不然屈起膝盖,将被拱了起:“怎么没叫?”

    “你睡得这样香,怎么好意思叫你,别担心,皇上那边没有召你。”顾朝朝懒洋洋同说话。

    沈暮深坐起,看向两人手上的衣带:“你一直在等?”

    “那倒没有,趁你熟睡悄悄解开衣带,去了一趟厕所,”顾朝朝笑着回答,“你看,就算解开衣带,不也没有消失?”

    沈暮深垂眸看着两人手腕上相似的绳结,眼底一片温柔。

    “快起床吧,为了等你一起用膳,早饭都没吃。”顾朝朝说着就解开衣带从床上下了,一边披衣服一边往桌前走,结果快走到时才发没跟上,不由得回头看向,“暮深?”

    “……你先吃,还未彻底清醒,先缓缓。”沈暮深不敢看她。

    顾朝朝叹了声气:“行吧,你再缓缓神。”说罢,便顾坐下用膳了。

    沈暮深盖着被躺了许久,直到身下感觉削减,这才舒一口气起身。

    两个人绑在一起睡了日,顾朝朝沈暮深睡得还算踏实,便想着以后就这么睡了,结果没过多久,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就忍不住把沈暮深叫起了。

    “……快、快解开,要如厕。”顾朝朝将手上的死结递到面前,涨红了一张脸求帮忙。她已经解了许久,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也不会把人叫醒。

    沈暮深愣了愣,赶紧帮她解衣带,可惜平日一扯就开的衣带,今日不知怎的格外难解,沉默一瞬后直接找了把匕首,从她手腕处将衣带割开。

    顾朝朝恢复由,一溜烟跑了出去,沈暮深沉默许久,捏了捏鼻梁倏然笑了。

    顾朝朝回时,就看到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了。她默默松了口气,还是觉得丢脸,于是轻手轻脚爬回床上,用被把己裹得结结实实。

    床下本已经熟睡的沈暮深,黑暗中默默扬起了唇角。

    第二晚上临睡前,顾朝朝又找了一条新的衣带。

    沈暮深看到她拿着衣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要了。”

    “嗯?”顾朝朝茫然抬头。

    “绑着睡不舒服。”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不绑的话……你能睡得着吗?”

    “睡得着,”沈暮深说完她还在迟疑,于是又加了一句,“其实昨晚你睡着后,也解开过,能睡着。”

    “真的吗?”顾朝朝看到点头,顿时欢呼一声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后才躺平,“还是这样舒服啊。”

    沈暮深笑了一声,起身将蜡烛熄灭了。

    中秋之后,气便渐渐转寒了。

    皇上又病了两场,身愈发羸弱,连看奏折都成了问题。从身愈发不好之后,便『迷』上了求神拜佛,这回连续病了两次,更是早朝也不上了、奏折也不批了,将一切都交给沈暮深,己则跑去了京郊的法远寺祈福。

    顾朝朝听说这个消息后,赶紧告知沈暮深:“这次回后,便会在冬月初二那在宫里办法会,届时武百官、各家官眷都会前,而那些刺客,便是混迹在们当中进的,所以你得阻止这场法会才行。”

    因为这本是重生,而重生之前的内容不多,对于刺客的描写也只有寥寥笔,顾朝朝只知是因为沈暮深树敌太多,却不知刺客都是谁派的,能给提供的有效信息然也不多。

    沈暮深不喜欢她提起这些事,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知了。”

    “一定要阻止啊!”顾朝朝一副不上心的样,顿时蹙起眉头。

    沈暮深状,便知己一味逃避,只会让她更加担心,从而说出更多讯息,于是沉默片刻后斟酌:“皇上这年格外痴『迷』佛之事,只怕三言两语,无法阻止这场法会。”

    “那怎么办?”顾朝朝顿时更加忧虑。

    沈暮深劝慰:“那日会增派人手在宫门守着,所有官员除家眷外不得带任何随从,也会让人挨个搜查,保证们不会带任何武器进。”

    顾朝朝还是不放心:“也要尽快查出是谁想杀你。”

    那就太多了。沈暮深笑了笑:“嗯,会的。”

    顾朝朝这才抿了抿唇,担忧看一眼。

    沈暮深转移话题:“不必再想这些,陪你去园里走走吧。”

    顾朝朝打起精神,刚要点头,身下突然一股温热,她先是愣了愣,意识到么后脸颊倏然红了。

    因为做辰妃的时候绝经早,四十五之后大姨妈就没了,加上她重这一次已经两个月了,大姨妈都没有过,所以她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却没想到今日竟然毫无预兆了。

    “怎么了?”沈暮深看出她表情不对,声音瞬间沉了下。

    顾朝朝一言难尽看向,不知该如何解释。

    “哪里不舒服?”沈暮深薄唇抿起,透着一丝严厉。

    “……没有不舒服。”顾朝朝纠结片刻,在耳边低声说了些么。

    沈暮深虽然只在她一个嫔妃身边伺候过,也从未经手这些事,可人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对女人的事还是清楚的,闻言瞬间便明白了。

    “是的失误,竟将这件事给忘了。”眼底是纯粹的懊恼。

    顾朝朝没有因此窘迫或别扭,心里松了口气:“叫人送条月事带吧,这会儿小腹便开始疼了,恐怕得换身衣裳歇着,不能陪你去园里走走了。”

    “这个时候,还提么园。”沈暮深将她扶坐下,便亲去了一趟内务府,当着内务府众人的面索要月事带。

    能在这里当差的宫人个个都是人精,看到亲前要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惊讶之后赶紧将最好的种都取了出。

    沈暮深不知该选哪种,索『性』都要了,拿着离开时想到么,走到半路又折回:“伺候月事的女人,可有么讲究?”

    众人:“……”您确定要用‘伺候’这个词吗?

    沈暮深面无表情扫了众人一眼,立刻得到了无数经验。

    顾朝朝在屋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小腹的坠痛感越越明显,衣裙肯定也透了,整个人都十分不舒服。

    等得无聊时,她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端起刚要喝,沈暮深便进了。

    “……你可算回了。”她无奈叹了声气。

    沈暮深看到她手里的杯,立刻三步两步走过,直接将杯夺走了:“水已经凉了,叫人给你换一壶。”

    说罢,便召人换了壶红糖水。

    顾朝朝捧着亲倒的糖水小口小口嘬,喝了半杯后便感觉疼痛缓解许多。沈暮深她眉头总算不皱了,这才将手里的包袱交给她:“去换了吧。”

    顾朝朝捧着大包袱有些茫然:“这么?”

    “都是月事带,不知你要用哪种,便都拿了些,你挑喜欢的用就是。”沈暮深说着,连人带包袱推到床前,又从柜里给她拿了新的里衣,这才背过身去。

    顾朝朝看着挺拔的背影,犹豫一瞬后便低下头开始更衣。

    沈暮深背对着她,能清楚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唇角噙着笑意,直到她说‘好了’才回头,伸手去拿脏了的衣物。

    顾朝朝赶紧制止:“不用你洗!”

    “不洗,让浣衣局拿走。”沈暮深她不肯,便退了一步。

    顾朝朝这才没有继续阻止,只是看到拿着己脏了的衣裳,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沈暮深没有多说,将衣服送出去后,回时拿着一个汤婆,看到她已经躺下,便半跪在床边将手炉塞进被窝。

    感觉到腹部传的暖意时,顾朝朝侧身笑着看向:“将谁若能嫁家暮深,那真是有福了。”

    沈暮深神『色』淡淡:“你糊涂了,是太监。”

    “又不是真太监,将有机会名,还是能娶媳『妇』儿的。”月事势汹汹,顾朝朝声音有些发虚,乍一听倒多了分温柔。

    沈暮深定定看了她许久,直到她因为的眼神逐渐不安时,才对着她笑了笑:“如今,已经有对食了。”

    顾朝朝一愣,直到要出门时才哭笑不得:“那怎么能一样。”

    沈暮深回头看向她,眼底是克制隐秘的温柔。

    顾朝朝对上的视线突然心头一热,没等看清眼底的情绪,便已经转身离开。

    月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小腹坠痛唯有躺在床上才好受一点,可躺得久了,势必会弄脏床单。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跟沈暮深同住有多尴尬——

    尤其是万分小心,床单却还是弄脏时。

    “你如何舒服就如何,不必顾虑。”沈暮深也察觉到了她的别扭,于是先一步开口。

    顾朝朝闻言叹了声气:“你这么大一个男人站跟前,怎能不顾虑?”

    沈暮深唇角浮起一点弧度:“在你眼中,也是大男人了?”

    顾朝朝想说当然,可对上的视线时,突然心头一动。她还未得及细究这突如其的感觉,小腹便又是一阵疼痛,她顿时无力蜷紧身,轻轻哼了一声。

    沈暮深蹙了蹙眉,却也没办法帮她:“你且只管休息,床单弄脏就弄脏了,再洗就是。”

    说罢,便将汤婆塞到被里,接着拿起一旁刚换下的脏床单离开了。

    顾朝朝虚弱看一眼离开的方向,随即又因为小腹胀痛闭上了眼睛。

    她这次月事得汹涌,一连在床上躺了多日,等到身上彻底干净时,皇上也从寺里回了。

    如她所言,皇上一回,便定下了冬月初二办法会的事。这些年,的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做太多事,法会一事然还是交由沈暮深负责。

    沈暮深再次忙碌起,每日不亮就走了,一直到深夜才回。顾朝朝起初还强打精神等回,后发这样做只会让分心后,便果断按时吃饭睡觉了,沈暮深第一次夜归没有灯火指路,心中多有些惆怅,可进屋后瞧她沉睡的侧颜,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虽然不愿顾朝朝泄『露』太多机,可但凡她说出的话,都认真听进去了,这段时间皇宫守卫格外严格,以至于连皇上都听说了。

    “不过是一场法会,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皇上将叫到跟前,言语间皆是不满。

    沈暮深垂着眼眸:“皇上近身不如从前,奴才怕有人会动不好的心思,所以才严加防范。”

    皇上神『色』一动。

    沈暮深看向:“皇上,近请您立太的奏折越越多了。”

    “放肆!”皇上猛将桌上东西扫到上,又搬起周围东西开始砸,一边砸一边怒喝,“朕瞧着们就是巴不得朕早点死,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沈暮深面『色』淡定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四溅的碎瓷片伤到脖,留下一条细细的伤口。

    皇上发完火,这才看向:“你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该查得严点,免得有人动不该动的心思。”

    沈暮深垂下眼眸,脖上的伤口顺着皮肤往下渗血。

    皇上扫了一眼:“你退下吧。”

    “是。”沈暮深应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两刻钟后,沈暮深坐在了己的屋里,赏赐随之而。

    顾朝朝等接了东西关了门,才从屏风后出:“倒是会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沈暮深扬了扬唇,随手将东西丢在桌上。顾朝朝更是看也不看,走到跟前踮起脚,仔细打量脖上的伤。

    因为要看伤口深不深,她不知不觉就离得极近,呼吸出的风湿润又温柔,抚过的脖颈时,沈暮深脖上的汗『毛』都微微竖起了。

    “伤口不算深,但还是要擦点『药』。”顾朝朝确定了情况便要往后退,结果因为两只脚踮了太久,小腿肚酸了都不知,稍微退一步便腿脚一软。

    沈暮深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扶住,顾朝朝因为惯『性』直接撞进怀里。

    当脸颊埋进的胸口,顾朝朝脑空白一瞬,接着便听到了急促的心跳声。她回过神连忙后退,对上沈暮深的眼睛时,从中窥了一闪而过的克制。

    “腿不舒服?”语气平静。

    顾朝朝怔怔看着,在问第二遍时猛回神,这才咳了一声回答:“有点酸。”

    沈暮深闻言,立刻搬了把凳过,顾朝朝了声谢坐下,低着头轻轻捏着小腿肚,偶尔抬眸偷瞄,就会看到安静站在己面前。

    就像永远可靠的哨兵,寸步不离的守候与保护。

    她抿了一下唇,将注意力集中在双腿上。

    沈暮深这一日的忙里偷闲,是因为脖上那条多出的伤口,等伤口一好,便又重新忙碌起。

    顾朝朝一个人留在司礼监,整日里不是在院里溜达,便是去小厨房做些点心,一二去的同院中伺候的人都熟了。

    距离辰妃离世已经九年,如今在司礼监服侍的都是年轻宫人,从前没机会过辰妃,所以对她的容貌不会太在意,顾朝朝与们相处起还算在。

    “主,糕点好了,您要尝尝吗?”因为不知该叫顾朝朝么,所以院里人索『性』直接称呼为主。

    顾朝朝闻言应了一声,跟着进了厨房。

    宫人手脚麻利将笼屉里的糕点夹出两块,双手捧到了顾朝朝面前。顾朝朝尝了一口,噙着笑点了点头:“不是很甜,暮深应该喜欢,留块给。”

    “主对掌印大人真好,”宫人嘴甜夸赞,“掌印大人对主也好,奴才进宫都五年了,还从未过哪个敢直呼大人名讳的,您是第一个,真是将您宠进骨里了。”

    顾朝朝失笑:“叫一声名字,便是宠进骨里了?”

    “当然不止这些,”宫人忙补充,“掌印大人还事无巨细关心您,即便是在皇上跟前当值的时候,也要时不时召唤奴才过去问话,还愿意帮您打下手、陪您做点心,还有还有,您先前身不爽利的时候,衣裳床单都是亲洗的呢……”

    顾朝朝本还只当耳旁风,听到最后的时候突然愣住:“你说么?”

    “奴、奴才说衣裳床单……可是奴才说错么话了?”宫人惊慌失措跪下。顾朝朝平日虽然和颜悦『色』,可众人依然不敢惹怒她半分。

    无,唯因她是掌印大人的人。

    顾朝朝也没想到会把人吓成这样,赶紧叫人起:“没别的意思,只是多嘴问一句罢了。”

    宫人瑟瑟起身,她没有多加怪罪,这才真松一口气。

    “所以,”顾朝朝心情有些复杂,“那日的衣裳……真的都是洗的?”

    宫人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闻言立刻点头:“是呀主,掌印大人真是极为宠您,古往今没有哪个太监能对对食这般好,是打心眼里将您当做妻疼呢。”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低头看向手中还未吃完的点心。

    转眼便是深夜,沈暮深又一次晚归。

    当看到房中烛光还亮着,先是一愣,接着便加快了脚步。

    “朝朝,怎么还没睡?”一只脚刚迈进房中,便先开口了,下一瞬便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没由的一阵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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