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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192章复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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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朝朝在心里复习一遍原文, 斟酌着该如何开阐明计划,正思考得认真时,沈暮深突然开:“娘娘想复宠, 是因为奴才吗?”

    顾朝朝一顿:“你怎会这想?”

    “因为娘娘受了皇后和他妃嫔那么多委屈,都没有提过复宠之事,奴才便娘娘并非爱好争权夺利之人,”沈暮深说完抿了抿唇, 刺眼的划痕跟着动了动,“更何况娘娘并不喜欢皇上。”

    “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会不喜欢他。”顾朝朝笑了。

    沈暮深沉默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顾朝朝脸上的笑渐渐淡了,许久才轻叹一声:“我的确是因为你, 并非只因为你。”

    沈暮深心中突然一酸。

    “你也瞧见了,在这后宫之中,皇上就是所有人的天,即便我处高位,没有宠爱加,也依然连一个你都护不住, 今日是你受了这一巴掌, 明天, 说不定这巴掌就到我脸上了。”顾朝朝不急不缓地解释。

    沈暮深定定与她对视,好一会儿才皱起眉头:“可是娘娘,后宫佳丽千,您想复宠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就是要帮她的思了。

    顾朝朝眼底闪过一丝笑, 故板起脸问:“怎么,你觉得我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人?”

    “娘娘在奴才心中, 是这后宫第一人。”沈暮深连忙。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你就哄我高兴吧。”

    “奴才说的都是真的。”沈暮深赶紧解释。

    顾朝朝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沈暮深顿时笑了,『揉』了『揉』脑才问:“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顾朝朝被他一问才发现,两人闲聊这么久,结要紧事还没说,于是赶紧:“再过十日,便是腊八了,皇上要设宫宴宴群臣,我与皇后都会出席……我想让你想想,让皇后无法出席。”

    沈暮深顿了顿:“娘娘是想自己同皇上一起参宴。”

    “没错,”顾朝朝点了点头,“只有她不出席,我才能坐在皇上侧,而非在台下与臣家眷同坐。”

    沈暮深目『露』不解:“娘娘,宫里一年到头设宴不下十次,这些年您都参宴了,也并非没有在皇上侧坐过,光是奴才先前随父母参宴时,就不止见过一次,可似乎……”

    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伤人了,沈暮深识趣地闭嘴。

    “放心,这一次跟从前任何一次都不同。”顾朝朝眨了一下眼睛。

    沈暮深不动:“哪里不同?”

    顾朝朝本不想说,可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阵势,她也只好说了:“这次腊八,会有刺客。”

    沈暮深猛地睁眼睛。

    “只有我离他最近,才能保证在关键时候替他挡灾。”顾朝朝慢悠悠。当今皇上昏聩无能,可偏偏有一点好处,就是恩情,如今当的『奸』臣,有不少是当初助他登上皇位的人,如她能在这次刺杀中救下他,势必会得到不同于后宫所有女人的恩宠。

    因为她要的是帝王的感激,而不是一时的在,如皮肉之苦能换来滔天富贵,那当然要试试。

    想到这里,顾朝朝饶有兴致地在肩膀和胳膊比划一下:“就这两个位置,扎一下受点伤也不会如何,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全,却足以让皇上承一辈子的情……一辈子太久,至少未来几年咱们的日子都会很好过,所以我到时候一定要受点伤,不然分量不够。”

    沈暮深怔怔看着顾朝朝,好一会儿才突然跪下:“娘娘不可!”

    顾朝朝:“?”这计划简直完美无缺,哪里不可?

    “娘娘,刺杀皇上风险太,您切不可贸然行事!”

    顾朝朝:“……不是我刺杀他。”

    沈暮深一脸不信。

    “真不是我,”顾朝朝哭笑不得,“我整日里与你待在一起,你可见我有部署过事?”

    沈暮深眉头深皱:“那您怎么那日会有人刺杀皇上?”

    “因为……我这人有点慧骨,偶尔会梦见将要发生的事,”鉴于这本是生文,她断选择稍微灵异点的借,“正是因为昨日梦见了事,今日才有了这个。”

    沈暮深蹙了蹙眉,一时间竟然不该说什么。

    “你不信我?”顾朝朝眯起眼眸。

    “奴才……信。”沈暮深斟酌片刻后开。

    顾朝朝好笑:“我怎么瞧着你是半点不信?”

    沈暮深干笑一声。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那日就会了,在之前,还是要想法子让皇后腊八当天去不了宫宴。”顾朝朝提起正事又严肃了些。

    沈暮深犹豫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

    顾朝朝轻呼一气,随即又想到什么:“对了,不论你的计划是什么,前提条件是要保全自己,不能以涉险,吗?”

    “奴才不涉险,奴才还用甘味子。”沈暮深还在想刺客之事,闻言敷衍回答。

    顾朝朝蹙眉:“还用同一招吗?万一赵福临近腊八那几日不去凤禧宫了怎么办?”

    “那奴才就今日起下『药』,日日用甘味子给他熏衣裳,将他熏入味了,如今距离腊八还有小半月,他总要去一趟的,保证地龙一烤,他们所有人都要拉上十天半个月,咱们宫里的人就解『药』拌饭,这即便到宫宴那日进了暖阁,也不会突然『药』『性』发作。”沈暮深认真回答。

    顾朝朝:“……”为凤禧宫全人员默哀。

    仆俩聊过之后,沈暮深就回去了。为了方便沈暮深下毒,顾朝朝每日里都要给赵福派点活儿,腾出足够的时间让沈暮深去屋里下『药』,沈暮深也不负所望,每天兢兢业业溜进赵福房中。

    在人的努力下,凤禧宫终于在腊月初那天开始集拉肚子,而这一次不同先前,不管是皇后还是宫人,都严到服止泻『药』都不管用的地步。

    皇后怒,一边忍受肠胃不适,一边命令宫人彻查事,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赵福这里毕竟上次也是他来了之后才全拉肚子,而且他本也出现了症状。然而这次赵福每天吃解『药』拌饭,一点症状都没有,至于他那几熏过甘味子的『药』,沈暮深也在凤禧宫出事后早早清理了。

    仆俩挥一挥衣袖,完美从这次事件中脱。

    凤禧宫人仰马翻的时候,腊八节渐渐到了。皇后连续拉了几天肚子,一张脸又黄又干,本还想强撑着参加宫宴,可皇上一看到她的模便顿生嫌弃,直接令她不要去了。

    顾朝朝如愿坐在了皇上边。

    “这便是沈书那个儿子?”皇上坐下后,扫了一眼顾朝朝边的沈暮深。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这就叫他退下。”顾朝朝今日来时本来是要带李公公的,还将计划详细说了,结临走时沈暮深突然来了,跪着哀求她带自己,她这才将李公公换成他。

    本来想着皇上只在曾经的宫宴中远远见过沈暮深几次,应该是不记得他的,谁刚一来就直接把人认出来了。顾朝朝顿时懊悔不已,扭头看向沈暮深训斥:“今日好的日子,你就别在这儿碍眼了,退下吧。”

    “慢着。”皇上不紧不慢地开。

    顾朝朝忙:“皇上……”

    “抬起头,叫朕瞧瞧。”皇上抿了茶,神『色』淡淡地看向沈暮深。

    顾朝朝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暖阁内早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台下的官员里,有不少曾经与沈暮深父亲称兄弟的人,也有许多沈暮深昔日的玩伴。而现在,他们仍然是皇上的贵客,他却成了宫里的奴才,皇上一开,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暮深跪下,又抬起头来:“参、参见皇上。”

    听到他语气里的慌『乱』,顾朝朝愣了一瞬,一瞬间突然放下心来。

    很好,还伏低做小装害怕,看来没被仇恨蒙蔽眼睛。顾朝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飞快端起杯子轻抿一。

    皇上听到沈暮深慌『乱』的语气嗤了一声,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瞧着比他爹顺眼点。”

    沈暮深藏在袖中的手攥了攥,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因为顾朝朝曾教过他,有些情绪若是放在脸上,那命就没了。

    “多谢皇上夸奖。”沈暮深又飞快低下头去。

    “夸奖?”皇上嗤了一声,“沈和傲气了一辈子,没想到生个儿子倒是个天生奴才料,这才进宫多久,阿谀奉承都学会了。”

    台下不少人顿时附和地笑。

    “家父如今定然已错。”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声音却透着紧张。

    皇上闻言想到什么,顿时笑起来:“他就是错也晚了。”

    沈暮深猛地抬头。

    “皇上,时候不早了,不如传膳吧。”一直没说话的顾朝朝忙。

    皇上却像找到了什么乐子,依然揪着沈暮深不放:“你还不吧,沈和病,只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沈暮深脑子轰的一声,犹如平地炸起惊雷,正当他快忍不住质问时,顾朝朝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管他一个小奴才做什么,还是早些用膳吧。”

    沈暮深理智瞬间回归,红了眼眶后颤抖着俯。

    皇上看到他这副窝囊,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屑,没有再搭理他了,而是扭头与台下臣说话,全程无视了顾朝朝。

    顾朝朝穿过来时,就这个皇帝偏好年轻姑娘,上了十岁的女人即便再美貌,他也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她已经淡定了,只是担忧地看了眼沈暮深,确定他无事后这才将注力放在宴会上。

    酒过巡,皇上丑态毕『露』,拉着一个宫女嬉笑,台下不少人跟着笑捧场,只有部分看不下去的老臣匆匆离开。顾朝朝始终保持微笑,一边做持宫宴的工具人,一边等待刺客来临。

    可惜一直到宫宴快结束时都没等到。

    一旁的沈暮深已经恢复冷静,趁周围人没注这边,压低了声音同顾朝朝说话:“娘娘,今晚……”

    “再等。”顾朝朝不急不慢地开。

    看到她面『色』笃定,沈暮深也开始迟疑了。

    他始终不信梦见未来的事,可顾朝朝表现得像真的一,他多少也受了影响。

    如……如今天真的有刺客……沈暮深抿了抿唇,看向顾朝朝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又很快坚定起来。

    顾朝朝也只是面上淡定,心里实慌得厉害,尤是见皇上面『露』疲态后,更是担心他会先离开。

    好在皇上是个玩『性』的,一直到现在都没走。

    夜『色』越来越深,宴会上的人也越来越少,逐渐只剩下皇上和他的心腹臣了。众人都喝醉了,刻混在一处玩女人笑叫,场面一度非常难看。

    顾朝朝都觉得不忍直视,再一扭头,就看到沈暮深正蹙眉盯着他们,于是赶紧提醒:“小孩子别『乱』看,仔细长针眼!”

    沈暮深被她一本正经的提醒搞得一愣,回过神后赶紧低下了头。

    顾朝朝这才舒心些。

    不不觉已到子时,几乎所有人都烂醉如泥了,皇上总算想起了自己的份,被两个太监扶着爬上了高位。顾朝朝装模作地在旁边虚扶一下,同时客气地劝劝:“皇上少用些酒吧,仔细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直接挥开她。

    顾朝朝没想到他会动手,一时不察险些摔倒,还是沈暮深及时搀扶住她。

    顾朝朝暗骂一声,面上却保持微笑,正要说什么时,余光突然扫到两奇怪影,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实了些。

    “暮深,时候差不多了。”她压低声音。

    沈暮深一愣,还未等问清楚,便听到台阶下的宫人突然暴喝一声:“昏君拿命来!”

    话音未落,一银光闪过,众人惊呼的同时,顾朝朝直接扑到了皇上前,想牺牲肩膀搏一搏荣华富贵,结一步迈过了头,等停下脚步时,匕首已经直指自己心脏而来。

    “娘娘!”沈暮深脸『色』一变。

    顾朝朝惊恐地睁双眼,下一秒又赶紧闭上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一股软软的量压在了自己上。

    喝得烂醉的臣们已经吓得彻底惊醒,当看到辰妃挡在皇上前、沈暮深挡在辰妃前时,连忙叫‘护驾’。

    侍卫们飞快冲上来将刺客押走,顾朝朝怔怔看着眼前小小的背影,直到他彻底倒在地上才猛地回神:“来人!叫太医!”

    “娘娘莫急,只伤了肩膀。”沈暮深压低声音。

    顾朝朝一愣,然看到匕首扎在他肩膀上,松一气后发现皇上在看他们,嘴里的话又变成了:“叫太医来瞧瞧皇上!”

    皇上双腿发抖,肥胖的脸上出了一层虚汗,见她不仅刚才护住他,这会儿还不忘关心他的,顿时颇为感动:“爱妃莫慌,朕没受伤。”

    顾朝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一幕恰好叫沈暮深瞧见,沈暮深没忍住笑了一声,却因为牵扯到伤顿时脸『色』发白。

    暖阁之内一阵兵荒马『乱』。

    一刻钟之后,辰时宫灯火通明。

    太医为沈暮深包扎之后,扭头向皇上和顾朝朝复命:“沈公公福命,没有伤及心脏,修养些时日就会痊愈。”

    皇上点了点头,看向旁边妆容微微『乱』了的顾朝朝:“爱妃,你今日辛苦了。”

    顾朝朝听到他叫自己爱妃就忍不住犯恶心,面上还是温顺低头:“臣妾什么都没做,又怎称得上辛苦。”

    “那是因为有沈暮深舍,否则今日受伤的就是你了,”皇上被吓得已经彻底醒酒,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朕一定会好好赏你的。”

    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沈暮深也要赏,好好的赏,朕当初那般对沈家,他依然对朕忠心耿耿,可见沈和是个会教孩子的。”

    明明还不到两个时辰,他的评价便已经变了。

    “多谢皇上。”顾朝朝眼眸微动,福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皇上就精神萎靡了,于是留下一句‘明日再来看你’就离开了。

    他今天不留下,让顾朝朝着实松了气,于是立刻出去送他。

    偏房里,太医走了之后,屋里就只剩下沈暮深和李公公了。

    李公公慢条斯理地将房关上,这才回头看向脸『色』苍白的沈暮深:“你救了皇上,今后想来要发达了,我这老阉货,将来怕还要指望沈公公多多照顾。”

    “李公公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孝敬公公是应该的。”沈暮深回答。

    李公公笑了一声:“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娘娘才是,你莫要记错了恩,报答错了人。”

    沈暮深顿了一下:“公公客气了。”

    “说起来,我虽不是你救命恩人,在这宫里却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你可承认?”李公公走到他面前问。

    沈暮深垂眸:“认。”

    “那今日,我有一桩事要教你,你学不学?”李公公又问。

    沈暮深抬头看向他:“学……”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甩了上来,沈暮深脑子轰鸣,被打得脸偏向一边。

    “这一巴掌是教你,日后别再抢子的功劳,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再厉害,再有心计,如今也是宫里的奴才,是阉货,你还想靠着这点功劳出去做官不成?只怕你前脚说你是全乎的,皇上后脚就将你砍了,最后白费心机不说,还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李公公面无表情地教训。

    沈暮深的脸还偏着,许久才低下头:“奴才了。”

    “白眼狼。”李公公嗤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睡前涂上,明日风风光光领赏。”

    “是。”

    李公公直接转离开了。

    沈暮深看着手中的『药』膏,许久将脸埋进腿间,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许久之后,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可是疼了?”

    他猛地抬头,看到顾朝朝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娘娘。”

    “你的脸……李公公打的?”顾朝朝有些心疼。

    沈暮深看着她:“娘娘也觉得奴才故抢功劳?”

    “那你是故抢功劳吗?”顾朝朝反问。

    沈暮深沉默一瞬,好半天才开:“奴才……想过。”

    在怀疑她说的刺客可能真实存在时,想到远在边关受苦的家人,他想过。

    可也只是想过,因为他不能恩将仇报。

    “只是想过。”顾朝朝回答得笃定。

    沈暮深勉强扯了一下唇角:“奴才说是,娘娘信吗?”

    “为何不信?”顾朝朝失笑。

    沈暮深愣了愣:“您……信?”

    “当然信,”顾朝朝难得看到他傻愣愣的模,一时间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明日我会亲自去找李公公说清楚,是我自己估算错误,差点让人刺了心,若非你出手相救,只怕今日就没命了。”

    沈暮深还在看着她发愣。

    顾朝朝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如今皇上不仅念我的恩,还念你的恩,或许还要对沈家开恩,我就不必再为你筹谋了,说起来也是多喜临,你就别不高兴了。”

    “娘娘……”沈暮深又哽咽了。

    顾朝朝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爱哭。”

    说完,她又开始心疼。十岁的孩子,搁现也就刚上初中,还在接受义务教育,可落到这种吃人的地方,就要想方设法讨生活了,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你安心养伤,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她温柔地开解。

    沈暮深闻言垂下眼眸,撑着床便要下来,顾朝朝阻止不能,只好由他去了。

    “奴才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效忠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护娘娘一周全。”他白着一张脸,一字一句许下诺言。

    顾朝朝顿了顿,伸手将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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