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终
顾朝朝僵坐在原地不敢回头, 捏着白布的手指颤得越来越厉害。
许久，背后一股温暖贴上来，有力的臂弯她抱住：“我没事, 我没事……”
顾朝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接着尽可能平静地开口：“给管家回个电话，他很担你。”
“……我的手机丢。”沈暮深小翼翼地开口。
顾朝朝面无表情：“我的在口袋里。”
沈暮深顿顿, 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来得及看一眼她的表情，给管家打过去。
“伯伯是我，我没事……嗯，伯伯别担……好,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姐姐的。”尽管管家看不见，沈暮深还是在手机这边乖巧点头。
一分钟通话结束，沈暮深绕到顾朝朝面前，对上她冷淡的眼睛时虚一瞬，却还是乖乖朝她伸手：“姐姐,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刻打个照面, 顾朝朝才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 过十几个小时后，纱布已有些脏，隐约透着浅浅的红。
“还有别的伤吗？”顾朝朝问。
沈暮深摇头：“没有，我没在被袭击的中位置, 这是爆炸形成的碎片划伤的。”
顾朝朝闻言没有再问，撑着地面要身，然而刚动一下, 整个人又一次无力地摔在地上。
沈暮深赶紧她搂住，半拖半抱地把她从地上拉来，个人逆着人群，无声地往外。
半个小时后，人回到沈暮深租的房子，顾朝朝进门之后脱外套，沈暮深才发她还穿着睡衣。
认识年，记忆里的她永远体面永远得当，这还是第一次只穿着睡衣出在家以外的地方。沈暮深愣愣，突然生出一点愧疚。
顾朝朝倒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沈暮深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来到她面前，低着头小声开口：“姐姐，对不。”
顾朝朝眼眸微动，却不肯看他。
“我当时看到爆炸，我太着急，所以、所以去救人，我忘先跟你报平安，师父他们也去帮忙，我想来的时候已是你那边的凌晨，我以为你已睡……”沈暮深语无伦次，越说声音越小，后直接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小开口，“姐姐，对不。”
顾朝朝疲惫地闭上眼睛。
“姐姐，”沈暮深上前，小地牵住她的手，“你理理我好不好？”
顾朝朝喉咙动动，许久才淡淡开口：“我很累，你别说话。”
沈暮深一愣，白着一张脸收回手。
顾朝朝直接在沙发上睡着，她已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这会儿精神劲彻底松懈，便再也控制不住疲惫的状态，睡得彻底没意识。
沈暮深安静地在旁边守着，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清晨。
顾朝朝睡十几个小时，等醒来时发自己已躺在床上，而沈暮深在床边的沙发上坐着，趴在一隅睡得正沉。
顾朝朝静静盯着他头上的纱布看片刻，这才掀开被子床。
几乎是她掀被子的一瞬间，沈暮深惊醒，看到她要来，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姐姐你去哪？”
顾朝朝不想理他。
她在来的路上，祈祷着只要他好好的，以后什么都依他，可当看到他好好的，她又突然一肚子火。
是的，她在生气，从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开始在生气。
他在初历袭击的时候太慌『乱』，她可以理解，他在后来忙着救人，她也可以理解，可再怎么慌『乱』着急，这十几个小时也不可能完全处在奔忙的状态，他总有喘息休息的时候。
然而他却从未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从未想过报一次平安，任由她一直担到找到他为止。
可气的是，她相信他说的是的，只是因为怕打扰她睡觉，才一直没给她打电话。他竟然到这种时候，还觉得她能睡得着！
“姐姐……”沈暮深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
顾朝朝忍住火气：“我不想跟你说话。”
沈暮深一愣。
顾朝朝意识到自己不该对一个刚死里逃生的人语气这么重，顿顿后却又觉得控制不住，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这天先回吴畅那里吧。”
沈暮深眼圈瞬间红，然而顾朝朝却不想哄他，只是叫他先离开。
沈暮深一步三回头，到门口后哽咽开口：“姐姐饿吧，我给你叫外卖。”
顾朝朝没理他。
沈暮深『揉』『揉』眼睛，转身出去。
砰。
房门关上，顾朝朝长舒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敲响，她顿顿出去，看到地上放一个早餐袋。顾朝朝抿抿唇，拿进屋后吃昨天开始的第一顿饭。
接下来天，她都没有出门，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门，她吃完之后垃圾放在门口，便会有人帮着收。
这里的时区比内要晚，昨天是内的十五号，今天是这里的十五号，如果按照内的时间来算，沈暮深的生日已过去，而按照今天的……
顾朝朝看一眼手机，晚上23点十七分，还有43分钟到明天。
盼许久的日子快不咸不淡地过去，她里竟然无悲无喜。
昨天吴畅和周仓来过，一看到她开始道歉，而她只有一个要求，是带沈暮深。以沈暮深如今的实力，在内随便一个大学做客座教授都绰绰有余，更别说是去读书，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待下去。
吴畅理亏，虽然还想挽留，看到她的表情后还是放弃，只是的时候忍不住提一句：“暮深的很爱你，你别跟他置气。”
“哦，那跟你置气？”顾朝朝反问。
吴畅：“……”
同样理亏的周仓果断拎着吴畅。
手机上的分钟再次跳动，顾朝朝回神，发竟然已23点57，还有三分钟，沈暮深的生日会各种意义上结束。
顾朝朝沉默许久，终还是开门。
门外廊静悄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出来。”顾朝朝板着脸开口。
外面静片刻，角落垃圾桶后面有东西动动，接着默默来到她面前：“姐姐。”
她说怎么一直没看到他，合着一直躲在垃圾桶后面。顾朝朝险些气笑，眯眼睛嘲讽：“你这外卖小哥当得不错，每天按时送饭还帮着收垃圾，要不要我给你好评啊？”
“姐姐。”沈暮深又叫她一声。
“沈暮深，”顾朝朝抬眸看向他，“你的很幼稚。”
沈暮深这辈子怕从顾朝朝口中到的，是说自己幼稚，闻言顿时慌：“姐姐……”
“幼稚，还不知轻重，我睡觉很重要？有你报平安重要？你什么时候才能正长大，什么时候才会懂事一点？”顾朝朝一吐中恶气。
沈暮深怔怔看着她，许久才哽咽开口：“所以……你不会爱我对吗？你还是觉得我是小孩，所以放弃……”
话没说完，顾朝朝拽着他的衣领吻上来。
沈暮深一愣，回过神时已被顾朝朝拽进屋里。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人一路亲一路退，退到床边时顾朝朝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板着脸去脱他的裤子。
沈暮深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拉链被拉开，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一句：“姐姐，你原谅我吗？”
“没有！”顾朝朝恶声恶气。
说完，察觉某人僵住，她没好气地抬头，果然看到他一脸受伤。
顾朝朝拍一下他劲瘦的腰继而捏住他的下颌：“我不原谅你，不能睡你？”
沈暮深被她大胆的用词震惊到。
顾朝朝笑，跨到他身上用力亲一下：“沈暮深同学，我已三十岁，身健康，我谈恋爱不是牵牵小手散散步行的，你如果没做好理准备的话，我觉得……”
“我们……在谈恋爱？”沈暮深呆滞打断。
顾朝朝捏住他的下颌：“在是，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再不及时跟我说，那分……”
分手的手还没说出口，他撑身体吻上来，动作依然生疏笨拙，却无比撩人，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一点轻微的水声。
沈暮深平时连小电影都没看过，在这方面的验只有几次梦境，梦里的一切还缺细节。顾朝朝很快察觉到他的窘迫，噙着笑抓住他的手，引导着一路往下。
衣服一件一件剥落，房间里没开暖气、空气却不断升温。
许久，沈暮深才猛地惊醒，抽出手在身上擦擦：“要买套……”
“不用。”顾朝朝拦住他。
沈暮深面『露』犹豫。
顾朝朝大言不惭：“我不孕不育。”
沈暮深恍然，于是又一次吻上去。
不知不觉已凌晨，气温逐渐降低，个人躲进被窝1里，满身大汗地完成沈暮深正的成人礼。
顾朝朝在沈暮深这里住近一个星期，虽然内公司正值淡季，没什么事需要她去忙的，她还是坚持要回去，不为别的，只为好好休息——
年轻人体力好啊！她的老腰这几天一直摇啊摇撞呀撞的，已快废掉。
沈暮深本来是要跟她一的，还要留下办转学手续，只能先送她离开。好在他也没耽误太久，半个月的时间把所有事都弄好。
临回前，他郑重吴畅周仓道别。
吴畅冷哼一声：“臭小子，你在高兴？”
沈暮深没加掩饰，『露』出一排小白牙。
吴畅气笑：“别得意，我马上也要把重转回内，你要去的那个大学，邀请我去上课，到时候你还是要来。”
沈暮深愣愣，突然伸手抱住他：“谢谢师父！”
“……我又不是为你才回去的，你谢什么谢，落叶归根懂吗？！”吴畅嘴上抱怨，却还是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后背。
沈暮深在外年，终于踏上回家的路。
回之后，他还是按时上课、按时回家，偶尔做一些周仓安排的访问，生活似乎在外时没什么不同——
某些方面却还是不一样的。
二十几岁的男孩子有太多无处安放的精力，于是爱情成好的输出点。顾朝朝从未想过，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会有这么丰富的夜生活，并对‘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这一广为流传的言论发出质疑——
根本不是女人需求增多，纯粹是那些上年纪的男人不行吧！她跟自家弟弟在一，为什么从来没有过不满的感觉？！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到沈暮深毕业的日子。
看到他穿上学士服时，顾朝朝一阵恍惚，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连饭都不会按时吃的小可怜，竟然会成长得这么好。
“姐姐，我爱你。”他站在阳光下，认地跟她说。
顾朝朝笑笑：“我也爱你。”
“我毕业，再有个月，二十二岁。”沈暮深又补充一句。
顾朝朝感慨：“是啊，时间过得是太快。”
“我马上二十二岁。”沈暮深又一次强调。
顾朝朝顿顿，疑『惑』：“什么意思？”
“我可以结婚。”沈暮深认地说。
顾朝朝无言许久，失笑：“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小屁孩。”
沈暮深不喜欢她叫自己小屁孩，闻言不高兴地抿抿唇：“姐姐。”
“……知道啦！”顾朝朝横他一眼。
沈暮深顿顿：“你答应吗？”
“不知道。”顾朝朝吊他胃口。
沈暮深继续追问：“你答应吗？”
顾朝朝：“……”
“答应吗？答应没有？姐姐……”
“答应！”顾朝朝十分恼火。
沈暮深脸颊倏然红，激动地拉着她校园里疯跑。顾朝朝吓一跳，哭笑不得地叫他停下，他却什么都不，满学校疯喊要结婚。
他们的关系早在一年前已曝光，这个世界很开明，注意力不会过多放在女大男小这件事上，而是更加集中在个人的容貌、身份上。
大多数人都是祝福的，只有已破产的钱家人，为挣一点流量费，曾站出来声讨过顾朝朝只是为骗沈暮深的遗产。而这件事是沈暮深亲自出来回应，表明愿意给顾朝朝他所有的一切，顾朝朝更是利索，直接晒出顾氏的千亿产值。
这件事之后，钱家销声匿迹。
顾朝朝回忆往昔，再看眼前飞驰的年，突然一阵眼热。
年回过头，眼底依然清澈一片，岁月和磨难没有对他造成一丝的影响。
“姐姐，我好幸福，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他认地说。
话音未落，世界一片安静。
顾朝朝轻拭眼角，笑着抱抱笑容定格的他：“小混蛋，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说完，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也如你所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着，来还会有你相见的日子。”
说完，她不自觉地握住自己的手腕，那里有缠绕勾系的花纹，刻正散着点点温热。
“我们总会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