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72章再见
听到顾朝朝说自己错过机会, 沈暮深遭雷击，好久都没缓过劲来。
顾朝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他还坐在沙发上发愣, 不由得一阵好笑：“沈暮深同，不至于吧，就算今没有确立关系，那一个月也确立啊。”
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 不知不觉快一年，顾朝朝再分不清是孺慕还是爱慕，那就真成傻子，所以在不在一起都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罢。
沈暮深似乎不这样认为，一板一眼地守着时间和规矩, 像个小古董一样。他越是这样，顾朝朝就越想欺负他。
“姐姐。”沈暮深干巴巴地叫她一声，企图让她改变意。
顾朝朝『揉』『揉』他的脑袋，随便吹吹头发就去床上躺着。
沈暮深赶紧跟上去：“姐姐。”
“别吵，要睡觉。”顾朝朝闭上眼睛。
沈暮深哼唧一声，见她不说话, 就在床边乖乖坐。顾朝朝又累又困, 还是感觉到床垫的塌陷, 她扬扬唇，翻个身背对着他。
“姐姐。”沈暮深从背戳戳她。
顾朝朝只当没听到。
“姐姐。”又戳一。
顾朝朝忍无忍，直接反身将他拉到床上。沈暮深猝不及防陷进柔软的床垫，顾朝朝的脸猛然在面前放大。他愣愣神, 突然安静。
顾朝朝奖励地捏捏他的脖颈，很快陷入沉睡。沈暮深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像塞满柔软的棉花, 整个人都开始轻飘飘。
他明明不困的，此刻像被传染一般，很快就跟着入睡。两个人相对眠，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一觉睡得太香太沉，两人醒过来时，外面已经黑。
顾朝朝睁开眼睛，还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腰上悄悄爬上一截手臂，她才愣愣神，回头就在黑暗中对上一双亮亮的眼睛。
“……沈暮深。”她开口警告。
沈暮深立刻松手：“想抱抱你。”
“开灯。”顾朝朝敲一他的脑袋。
沈暮深乖乖顺从，开完灯重新看向她，然一不小心就笑出来。
“笑什么？”顾朝朝看到他上扬的唇角就好笑。
“喜欢姐姐。”他总是很擅长说这种话。
顾朝朝脸颊莫名浮现一点热意，清清嗓子开口：“饿。”
“姐姐想吃什么？”沈暮深忙。
顾朝朝『揉』『揉』肚子，暂时想不到。沈暮深看她一会儿，试探：“给你做饭？”
顾朝朝一愣：“你会做饭？”
“前段时间的，”沈暮深抓住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姐姐说吃不惯西餐。”
顾朝朝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上次来看他时确实说过这句话……但已经过去大半年吧，亏他还记着。
沈暮深做饭这件事太新鲜，新鲜到顾朝朝愿意忍着饥饿看他表演，沈暮深也不负期望，去楼买些食材就钻进厨房。
顾朝朝怕他把厨房炸，见状赶紧跟过去，结果就看到他不管做什么都井井有条，只半个小时就做四个菜出来。
餐桌被摆满时，顾朝朝还在发愣，很难相信这是她家的小自闭做出来的东西，倒是沈暮深眼睛亮晶晶，满心期待地着夸奖。
顾朝朝拿起筷子挨个尝尝，味道只算得上吃。她倏然笑：“暮深做得真好。”
“以都给你做。”沈暮深认真道。
顾朝朝笑着答应，没想到这是自己噩梦的开始，因为——
接来的每一，他都亲自厨，要命的是一三顿饭永远都是这四个菜。
本来厨艺就一般，还只会做这四个，顾朝朝吃两就绷不住，然为照顾孩子面子，硬生生吃五六。
这就导致，她要离开的时候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称得上落荒逃。
“姐姐，个月就回去。”沈暮深还在分离焦虑。
顾朝朝敷衍地点点头：“知道，在家你。”
“很快的，只有二十几。”他自安慰。
顾朝朝继续附和，好容易把人送走，立刻钻进最近的一家快餐店。
一般来说，快餐都不怎么好吃，机场里开的快餐味道就更差，顾朝朝吃得泪流满面，连吃两个大汉堡，这才扶着肚子从里头出来。
然就看到门外的沈暮深。
机场明明嘈杂，顾朝朝感觉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她干巴巴地看着沈暮深，正要解释什么时，沈暮深突然红眼圈。
“别哭别哭，不是故意……就是不想吃飞机餐，所以先提前找点东西填肚子，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顾朝朝手忙脚『乱』地解释。
“姐姐，”沈暮深分离焦虑还没结束，情绪波动总是很大，“你很爱吧。”
顾朝朝：“……嗯？”
“不喜欢做的东西，还吃那么久，是因为很爱吧？”沈暮深有自己的理解。
顾朝朝迟缓地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点头：“对……对！”
沈暮深满足，两人又一次道别。
顾朝朝这次不敢『乱』拐弯，当着他的面头也不回地去登机口。
回国之，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只是多还是有些不同。
顾朝朝现在有看日历的习惯。
早起时、入睡前、开完会，无时无刻，有空就会看一眼，看什么时候到沈暮深的生日，结果看来看去，才发现坚持把时间定在九月份，不是在折磨沈暮深，是在折磨自己。
好在在她的自折磨中，日历上的日期一页页跳转，很快就到九月十三，沈暮深生日的前两。
当晚上，她就给沈暮深打视频电话。
“姐姐。”沈暮深叫她一声，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开心。
顾朝朝也笑：“定机票没？”
“定，中午的机票，”沈暮深回答，“先去趟校，把作业交，然就出发。”
“去吧去吧，姐姐在家你。”顾朝朝笑盈盈道。
沈暮深开心地点点头，又跟她聊两句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打完电话的顾朝朝心情极好，关手机闭上双眼。
她本来想早点睡着消磨时间，然越是想睡就睡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突然又生出一点不安，心里扑腾扑腾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刚冒出这种想法不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管家惊慌的声音：“顾总不好！沈爷所在的校出现恐怖袭击，有三十多个生当场死亡，还有上百人重伤！”
顾朝朝脑子轰地一声，拿着手机跌跌撞撞冲出去：“你说什么？”
“刚才给沈爷打电话，没打通，你再试试！”管家急切地说。
没他说完，顾朝朝就已经打过去，然平时都是秒接的人，此刻任由手机响很多遍都没接通。顾朝朝手指颤抖，又给吴畅和周仓打。
惜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
顾朝朝脸『色』越来越，依然冷静：“定机票，没有的话就包机或者借个私人飞机，要尽快出发。”
“好的！”管家连忙去办。
顾朝朝颤抖着回到屋里，试图换件衣服，然睡衣的扣子解几遍都没解开。
“不要慌……不要慌……这个世界没有崩溃，就说明他没事。”顾朝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依然无法冷静，最只勉强在睡衣外面套个外套，然转身离开。
她最短的时间来到机场，飞机冲上空的时候，她还在颤抖。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十几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里，她的脑海中闪现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想到自己经历的每一个男。过往的感情已经被系统收走，她依然察觉到，自己过去生出多拳拳爱意。
漫长的十几个小时结束，她一出机场就被待的车辆接走，先是去别墅，当发现别墅里空无一人，她颤抖着叫人调转车头，去沈暮深所在的校。
才十几个小时，校里已经恢复正常秩序，只是校园里堆积的大片花、以及地上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血迹，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顾朝朝看到已经发黑的血迹，眼睛也一阵阵发黑，但最还是生生忍来，咬着牙接收生的医院，然开始一家家地去寻找。
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冷静十几个小时的顾朝朝濒临崩溃，还是靠着一口气四处找。
终于，她来到停放死者的医院。
当看到大厅里几十个『色』床位，她明明告诉自己沈暮深肯定还活着，还是手脚发软。这一刻她已经忘任务与穿越，彻底将自己和沈暮深当成普通人。
会死会消失的普通人。
“暮深……”她低喃一声，摇晃着走向第一个床位，掀开布眼圈瞬间湿。
这个不是……
那一个呢？她继续往走，一个一个地翻看，当看到这些血肉模糊的脸，她的心脏难受得仿佛快要死掉。
不知过多久，只剩最一个。
顾朝朝怔怔盯着看片刻，最试探地伸出手……
“姐姐？”
身传来熟悉的声音，顾朝朝一愣，浑身力气瞬间被抽走，直接跌坐在地上。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