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真相
“窃取来的称号?兄长,您难道没听过成王败寇这个词吗?”话锋一转,萧偃铭分毫不退。
“成王败寇?”稍微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萧肆蕴的眼里是止都止不住的冷笑:“我看不如用鸠占鹊巢这个词更适合吧。”
“萧肆蕴!”内心深处最不愿被人提及的那个词语就这么轻飘飘的被萧肆蕴说了出来,萧偃铭脸涨得通红,君王的威仪猝然尽失,他猛地挥手,桌上杯盏被他尽数推倒在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萧肆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而萧偃铭在这样的注视中怒意更甚,他指着萧肆蕴的鼻子,怒吼道:“鸠占鹊巢?萧肆蕴,凭什么,凭什么你是鹊,我却是鸠?我们一母同胞,我不是萧泽明的儿子,你也不是,既然如此,凭什么你能在宫里做你的大皇子,我却只能在那寺庙里做个白绫覆面,连真容都不得为人窥见的宫奴之子?”
他紧紧的盯住萧肆蕴,情绪激昂,怒意不住蔓延而出。
“是,我知道对不起你,当年在松月湖捅你那一刀是我不对,可是这应该怪我吗?”
他双目赤红的瞪着萧肆蕴,将他心底十八年前就已经有了,如今十八年过去仍没有任何退减的委屈大声诉出:“是你自己,明明是你要杀了我,我当年多蠢啊,你要登基我就帮你,帮你与萧泽明周旋,帮你笼络朝臣,帮你通传书信,可你呢?”
萧偃铭看着对面萧肆蕴的脸,心里满是对兄长无情的怨恨:“你派人到江南追杀我,背信弃义,你才是真小人!”
听他说到这里,对面萧肆蕴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抬起脑袋看着萧偃铭,意味不明的道:“你说我派人来追杀你?何时?何人?”
萧偃铭没说话,他只是伸手扯开衣襟,亵衣散乱露出里面的胸膛,只见那胸膛上当中横贯一道刀伤,狰狞可怖,伤势之重可见一斑,他看着萧肆蕴变幻莫测的脸色,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证据都摆在这里,你不会是不想认吧?兄长,而且当年可是你最亲近的燕云亲自赶赴江南下的手,你难道想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燕云……”重复着这个名字,萧肆蕴突然靠住椅背,神色严肃的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什么?”萧偃铭愣了一下。
萧肆蕴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他是萧泽明的人。”
他看着萧偃铭陡然变化的脸色,心里也觉得无比复杂:“你不知道?萧偃铭,你是蠢货吗?你在冲我挥刀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问问我?”
萧偃铭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他于是又低下了脑袋,可脑袋一低下,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他居然又习惯性的在萧肆蕴面前低下了头,就像以前一样,于是心底更是不是滋味。
“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萧偃铭抬起脑袋看着他,脸色难看。
萧肆蕴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他许久,然后萧偃铭看见他站起来,手臂抬起,手指覆上脸颊,面容就如同水洗一般被抹去,面具摘下,露出内里那张郎艳独绝的脸。
“六殿下,多年不见,您可还好。”
秦骊看着对面表情陡变的人,轻声道。
“秦骊?怎么是你?”萧偃铭猛地皱起眉头:“他呢?萧肆蕴呢?你让他出来见我。”
秦骊却只看着他:“见你?六殿下是真的觉得景明还活着吗?”
萧偃铭猛地一拍桌子:“我再说一遍,让他来见我!”
“他见不了你!”秦骊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喝道:“因为他死了!被你捅死沉尸湖底,早已化成了一具白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不可能。”猛地一震,萧偃铭喃喃道。
“我昨天还看见他了,那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那就是他。”
松开手,秦骊表情冷淡的看着他:“没有他,一直都是我,是我借太子之事将你引到江南,是我易成了他的样貌,将你引到了这里,一直都是我,一直都只有我。”
“你骗我!”萧偃铭眼角赤红,不敢置信的看向秦骊。
“是,我骗你。”秦骊推开窗户,目光落到湖岸漆黑的夜色中,他看了一会后又转过脑袋看向萧偃铭:“我不这样骗你的话怎么能够弄清楚他在哪里呢?我找了他十八年,可是一直都是了无音讯,我来过江南不下百趟,踏遍了每一个地方,可就是没有一点消息,我一直不理解,当年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你。”
“原来是这样啊,萧偃铭。”他的目光里仿佛淬了剧毒,要一下就将萧偃铭抹杀:“原来是你这个蠢货因为你的愚蠢杀死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