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出奇招
萧定深第二天就帮忙把秦允请进了宫,秦允跟着萧定深一路进了昭曦宫,他推开书房的门,目光落到里面的人影上顿了一下,然后他转头探究似的看向萧定深,萧定深点点头,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允这才回过神,推开门进了书房。
房门在身后关上,秦允的目光落到面前站着的人身上,他弯腰拱手,恭敬的打了个招呼:“请娘娘安。”
刘娇回过头来,轻轻笑了一声:“不必多礼,秦大人。”
秦允直起身子,看着他:“娘娘请臣到此有何吩咐呢?”
刘娇走近两步,道:“秦大人,我想见一见阿骊。”
秦允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刘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我担心深儿的安危。”
“太子殿下?”秦允这下是真不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害太子殿下?”
刘娇点点头,随即伸手指了指手上的镯子,那是一只掐金丝的龙凤镯,蛟龙缠住飞凤,戴在她手上衬得那皓白手腕漂亮的紧,但秦允却一下看懂了他的暗示。
是有人要谋害萧定深,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北燕帝。
他的脸色霎时间凝重起来:“娘娘可是有万分把握?”
刘娇的表情也很严肃:“本宫今日既然冒着风险请了秦大人,自然便有千万分的把握,我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让阿骊待在深儿身边保护一阵,助他避过此难才是最好,所以还请秦大人联系一下阿骊。”
她为了独子的安危恳求般的看着秦允,可是在她的注视下,秦允却摇了摇头。
“抱歉,娘娘。”他认真与刘娇对视:“表兄近日都不可出现在京中。”
“为何?”刘娇的脸色立马变了,焦急之色浮现在眉眼间:“是不在燕都吗?”
秦允摇了摇头,他想起萧肆蕴给自己的那句命令,眉头拧起:“因为陛下同样想要了他的命。”然后他缓缓将其中缘由告知刘娇。
刘娇认真的听着,等她听到萧肆蕴说让秦允在刘家和秦骊之间抉择的时候,她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枕边人的无情被淋漓尽致的从话语中展现出来,真真切切的伤害到了她,刘娇脸色惨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她知道萧肆蕴一直忌惮父亲的权势,所以那日父亲给她来信说要辞官的时候她还开心了好一阵子,以为这样刘家便不会再遭君主猜忌,不说能保百世荣华,之前也能安度晚年,可是今天秦允的话将她的想法完全撕碎了。
她的夫君从未放下过戒心,他仍是想要摧毁刘家的基业,甚至不惜以昔日好友为砝码引得秦允选择,这一刻,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无比的荒谬,也头一次对那高位之上的负心汉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怨恨。
当年那个肯为她亲描屏风,添衣加被,亲自为她撑船泛舟的萧肆蕴真的死了,现在坐在那龙椅上的是一个面目全非,为皇权所操控的傀儡,刘娇内心作呕,内心最后一点感情湮灭,然后心上怨恨丛生。
“不过娘娘所说之事并不需要表兄出面,臣也可以为娘娘办到。”秦允见她脸色难看至极,便也不忍让她失望,他于是开口劝说。
刘娇一愣,继而赶紧道:“秦大人请直说。”
两日后,北宸殿里。
“你说你要做什么?”萧肆蕴皱起眉头看着刘娇。
刘娇今日穿了一条漂亮的宫裙,大红色的披风落在她肩上衬得她雪白脸颊无比娇嫩,让萧肆蕴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人好像不会老一般,永远一副明艳开朗的模样。
刘娇见他发呆,伸手敲了敲桌子,动作之间毫无恭敬:“我说,姑母病重,我要回江南一趟。”
萧肆蕴回神,他打量了她一会,然后道:“朕不允,你如今已是一国之母,离宫都尚且需慎重,更何况是离京?朕不允。”
“你有什么好不允的。”刘娇不耐烦的搬了把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毫不畏惧的瞪着眼睛看他:“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我带上深儿一块去。”
“太子?你带他去做什么?”萧肆蕴眉头皱的更紧。
刘娇便强忍着内心的怨恨,表面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她凑得更近,近得萧肆蕴几乎能闻见她身上不断传来的馥郁暖香,温和沁人,令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
“我姑母名下有个女儿,听说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我带深儿去看看,说不定能给他成个好姻缘。”
萧肆蕴又想说她胡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想起来,若是萧定深真跟人看对眼了,那可是一个算不上什么千金的民女啊,背后没有世家扶持,倒是阴差阳错的能给他省掉许多麻烦,不过嘛……
他转头直视着刘娇:“可以,不过朕要与你们同行,一块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