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暴露
长鞭呼啸而过,带着万钧的力道挥向虞楒文,皮肉在鞭打声下发出破裂的声响,只一下,就抽得虞楒文从昏迷中醒来了。
“啊!”一声惨叫从他嘴里溢出,虞楒文清醒过来,看见萧定深,他当即涕泗横流,哆嗦着伸出手扯住萧定深的袍子,竭尽全力的哭喊道:“殿下,殿下我知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殿下你饶了我吧,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萧定深置若罔闻,再次扬手,长鞭落下,啪,第二下,第三下,想起接到秦缨时他的惨状,想起那句话,萧定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气,挥鞭的力道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
虞楒文被打得失声惨叫,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身下的青石地砖上早已是涔涔血迹,一时间竟让人分辨不出暗的是地砖本身的颜色还是血渍浸染后的颜色。
九鞭下去,地上的虞楒文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双目微闭,整个人狼狈得像是被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看着便可怖。
眯了眯眼睛,萧定深高高扬起手,狠狠的抽下了这最后一鞭,他松开缠在手中的那节鞭子,整个鞭子又沉又重的向下落去,结结实实的抽在了虞楒文的胯下软肉之上,然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一声尖利得仿佛是发自肺腑的惨叫。
“殿下!”虞太保被他此举气得老脸涨红,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双目圆睁,里面满是怒火和恨意,他虞家唯一的孙子,被打了个半死就算了,还这样被萧定深一鞭子抽在了胯下,这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虞家岂不是要就此断绝香火了?
萧定深扔了鞭子,面上露出一个有点歉意的笑:“对不住,下手失了准头,抽歪了。”
虞太保被他这副明明是故意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模样的样子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一时间怒上心头,他几乎眼前都发白起来,周围天旋地转,在旁人焦急的呼声中,虞太保失了意识,倒了下去。
虞家的小厮连忙将人搀扶起来,正愁要将其安置在何处,便见一直在看戏的萧肆蕴突然站了起来,这位北燕的君主冲着他们懒懒的招了招手:“将你们老爷放到这里来吧,朕要走了。”
说要便带着顺德转身往虞府外走去,很快两人便坐上马车,在随行宫侍的护卫下往宫中返去,这期间除了一开始的那句问语,他竟是再没跟萧定深说上一句话。
君主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整个人不像是来为虞太保主持公道更像是来看太子耍威风的。
出了虞府,正在萧定深要上马之际,突然有人从里面追了出来,正是秦允。
周围一片寂静,秦允看着萧定深:“殿下,阿缨伤势如何了?”
萧定深表情淡淡,他跃身上了马,居高立下的望着秦允,片刻后,太子殿下轻声道:“秦大人既是阿缨的叔父,对阿缨不上心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先前倒是孤错怪了秦大人。”
他看着秦允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嘴里吐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不过从今以后,孤会亲自陪伴在阿缨身边,寸步不离的护着他,此后种种,便也不劳烦秦大人过问了。”
他说完拽紧缰绳打马离去,剩下一个秦允错愕的站在原地。
他正为那句“秦大人既是阿缨的叔父”失神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道声音的音色较之少年时候变得更加低沉了,但不变的却是那个熟悉的称呼:“阿柔?”
随着这声的响起,有一些往日里的记忆突破岁月的阻隔猛地出现在脑海中,秦允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哪年,萧定深那句话中的猛烈冲击让他向来冷静的大脑难得混沌,失了思考能力。
总之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而只是像很多年以前的那样条件反射般的转头哎了一声,音调是少女般的欢快高扬,音色却是男子的低沉磁性。
声音被蓦地掐断在了喉咙里,对上身后刘煜变幻莫测的表情,秦允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刘煜看着脸上表情连带着整个人都僵住的秦允,他冷笑一声,那双向来在秦允面前赤诚得不设防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是该叫你豫章好呢?”
他走上前,俯下身凑到秦允颈边,一只手从后面紧紧环住秦允的腰,将人带着强行按进自己怀里,一边低声笑道:“还是阿柔好呢?”
男人音调低沉,里面满是咬牙切齿的警告意味。
秦允任他锢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半分挣扎。
秦允,秦豫章,又或者说那个已经死去的秦柔在历时多年以后终于被刘大将军掀了面具,一朝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