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雨中响彻,平坦的官道上有人冒雨而行,天边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了那张焦急而又愤怒的脸,正是听了秦骊的话后便再也坐不住,取了马交待王朗后面独自回来,连夜便往燕都赶的萧定深。
不知何时又大起来的夜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随着骏马奔跑的速度,更是在身上生出隐约痛意,但即便如此,萧定深也丝毫未因为暴雨而放慢速度。
他紧拽着手上的缰绳,目光直视前方,在心里暗念:阿缨,等等哥哥,哥哥这就回来了。
带着思念的虔诚祈祷穿越千里落到燕都,在虞府的某个私牢里,被鞭子抽打得晕了过去的秦缨终于醒来了。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捆着,而是躺在了什么柔软的地方,秦缨虚弱的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耳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给你上了药,别乱动。”是那个喂他水喝的人。
秦缨忍着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扯着干涩的嗓子轻声道:“多谢。”
虞七没理他,只专注的给他包裹着伤口。
“你给我上药会不会连累你啊?”秦缨闭着眼睛,明明虚弱到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却还惦记着这个。
虞七手上动作一顿,他随即道:“不会,此时已是第二日。”
虞楒文说的他要是撑到了第二天便放他出去,秦缨艰难的扯出一个笑:“真,真的吗?那他得放我出去了?”
虞七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告诉面前这个显然被养得很天真的少年,毕竟虞楒文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
他当时假传消息引走虞楒文时后者对他说:“那个臭小子要是明天还没咽气的话你把他弄出来送到我院子里,再给他好好找个大夫治一下,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少女娇嫩可口,这少年的滋味我却还没有尝过。”
他表情意味深长,那双眼里满是现在躺在这里的秦缨可能从未见过的淫邪之色。
虞七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应下了。
他给秦缨上好了药,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轻声道:“睡吧。”
秦缨没有回答他,因为心神耗费过大又疲累交加,他早已沉入了梦乡。
晌午的时候,秦缨终于睁开了眼,眼前是柔软飘逸的床幔,身下是软和的被衾,迷蒙的眨了眨眼睛,秦缨一时竟没有想起来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直到床幔被撩开,虞楒文那张可憎的脸从床幔后露出来:“醒了?”
秦缨看着他,只道:“你说了到第二日便会放我走的。”
虞楒文一边说着急什么一边矮下身子凑近他,夜里在牢中看得不分明,眼下却更能看得清楚,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少年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没有了以往的鲜活劲但却又多了一点别的滋味,勾得人心痒。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乌发下那张苍白昳丽的脸,明明嘴唇都发白,吐出的话也因为身体尚且虚弱而有气无力,但偏偏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仍旧水润润的,有一抹不灭的倔强在里面,如果说昨天说要尝尝秦缨的滋味只是一时兴起,那么此刻,虞楒文便是真的动了心思。
他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秦缨脸上那道尚未褪去的鞭痕,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急什么,先让人伺候你用个膳,填填肚子。”
秦缨在他的手碰上来的那一刻便猛地伸手将其挥开了,皮肉相撞,在空气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虞楒文脸色冷了一瞬,然后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他让人端来了白粥,正要自己亲手喂秦缨,却又遭到了拒绝:“不劳烦你,我自己喝。”
心里窝火一瞬,但想着他这会伤还没好,虞楒文便又暂且忍了,他一边把粥碗递给秦缨一边在心里磨牙:不识好歹的东西,等你伤好了,我定要一寸寸的碾碎你的傲骨,让你在我面前俯首求饶。
秦缨警惕的看他一眼,又犹豫的瞪着手里的粥碗,他怕这混账会在里面下毒,但胃中隐隐作痛,已经由不得他想这么多了,于是秦缨最终还是妥协了,他飞快的喝完了这碗粥,一碗热粥下肚,温热聚集,秦缨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捏紧了瓷制的粥碗,垂着脑袋,眸中闪过一道狠色,秦缨在心里盘算着等下捏碎这碗沿威胁虞楒文放他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即便要动手也不能冒失,他于是道:“粥我也喝了,那你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虞楒文终于被他弄得不耐烦了,放他出去?外面秦允在满燕都的找他,这时候把人放出去岂不是自找麻烦?而且,他隐晦的看了眼少年亵衣间隐隐透出来的白嫩皮肉,心下轻哼:你这枝春樱我可还没有摘到呢,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