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啊，好痛……”
仰躺在地面上的白茗低声呢喃着，眼中晦暗无光。
他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正因为整栋建筑开始碎裂而左右摇晃，晕出漂亮的光晕。
秦铮早已被他先一步的送了出去，说起来，秦铮看着自己那逐渐消失的躯体时，眼神很好笑，惊疑夹杂着坚定。
……所以说，人名警察什么的，真的是不要太敬业啊！哪怕是在不清楚自身的情况下，也要拯救他人吗……
这样的话，可是会让人有些不一样的想法的啊……
“我出去之后绝对要去买个彩票了，真的是，碰到的怎么都是这么难搞的东西啊。”
白茗用手遮住眼睛，盖住了医院的光线，他无视了头顶的墙壁的坍塌，也无视了即将要落在他身上的碎石，一幅放任自流的姿态。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碎石透过了白茗的身体，就像是假象一样的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果然啊，是假的，自从进了医院之后，就身处幻境中了吗？”
“不，不对，见到的景象是可以造假的，但是物品不行，所以恶行是真实存在着的，对吗？”
“……”
“没有回答，就是事情真相。”
白茗移开了手掌，眼睛凝视着这栋大楼，嘴角还带有一丝笑意，他在嘲笑着幕后主使的天真和愚蠢。
“还要在伪装一会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扮演一次啊。”
“……”
“哈哈，还是不说话，无所谓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再怎么装作听不见，我都已经知道了。”
“……”
“我说，一个人的独角戏真的很没意思，我已经腻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朝你开枪了！”
白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手中凝聚出了一把银白色的枪。
他抬手朝着大楼的角落处示意，极为轻蔑地先朝着地上开了两枪，用作威胁，而后才将枪口对准阴影处。
“你不是警察，我也不认识你。”
角落处的黑暗如同流水般的溢出，凝聚成一个黑色的水坑，而后互相吞噬，攀咬，化作了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水流为他化出一套深色的西装，脚上还踩着一双棕色的皮鞋，他的头上抹了浓浓的发胶，头发被整齐的固定在脑后。
在配上他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社会精英人士的假象。
是张予，还是精神本体，碎即死的那种。
可惜了，不过是个烂了心肠的家伙罢了，再好的皮相都是喂了狗！
白茗在心中嗤笑，若是想依靠这副扮相来证明自己还是个人，那他的内心得有多么的不堪和自卑啊！
“你自然是不会认识我的，要真认识了，那才是见了鬼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
“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有数吗？做出这种勾当的家伙，还想祈求保护吗！”
白茗大声的嘲笑着张予的天真，这个家伙，不会真的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他吧！
千刀万剐的不为过的东西！
“……你知道，你竟然真的知道……”
张予又开始恍惚了，混乱的状态和突然沉寂下去的动作。
“那你帮帮我，我不想死得这么悄无声息的，我想以人的身份死去啊！”
他猛地抓住了白茗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是要将白茗的手腕捏碎。
“放手！”
白茗挣开张予的手，止不住地冷笑着。
“以人的身份，你先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吗？！”
白茗上前两步，恶狠狠的揪住张予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使得张予都不得不配合着他踮起脚尖。
“救命？你配说这句话吗！”
“这医院里的景色如何，还要我细细地和你说上一通吗！”
白茗眼中火光大盛，怒极反笑，手中的枪早已顶在了张予的脑门上，只待张予有任何异动，就立马开枪废了他。
“我可以赎罪的，真的，出去以后我就招，但是现在，求你救救我啊！”
张予痛苦的拉着白茗的手，眼中泪水盈了满框，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白茗却对这样的景象冷眼以待。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不然的话，他能找上你一次，就能找上你第二次，那时候，我可不一定有兴趣救你了！”
白茗将张予的手打落，将他甩到一边去，看着他跌倒在地上，整洁的西装上粘上了污浊。
“……嘿嘿……”
张予顺势倒在地板上，头发被强劲的力道打乱，掉了几根下来，虚虚地垂在额头上。
他的头面对着地面，被阴影笼罩，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笑什么？”
白茗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张予现在的表现和刚才，相差太远了，根本不像是一个抛弃一切，都要从这里出去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笑而已。”
张予抬起来头，露出了凸出眼珠和咧开的嘴。
他看起来不正常极了。
“想笑？那还真是有点想听听看呢，介意说出来吗？”
白茗眼盯着张予的异动，看着他的行为变得诡异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点想笑罢了，这个蠢货也不想想，那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就他做的那些事，都够他死几回了？！”
“你倒是清楚的很，看来，你见过他。”
“那是当然，我就是他叫出来的呢！而且，不止是我，你应该也见过吧！”
张予邪笑着看向白茗，舌头分出蛇似的两段，两段细且长，就这么像是收不住似的，在嘴边一圈一圈的舔着，恶心的画风扑面而来。
白茗感到了辣眼睛。
虽然不是人，但还能不能有点讲究了，好歹曾经是啊！
这画风突变的，一下子从悬疑转场到了诡异了啊！
“啊，大概是见过吧……”
白茗迫使自己移开视线，这破玩意看一眼，不仅掉智商还掉胃口。
“是吗，不确定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予幽幽的看着白茗，眼中尽是嗜血和贪婪，口中唾液早已溢出，跌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微小的水坑。
“怎么，你还想尝尝看，我好不好吃？”
白茗调笑着看向张予，看着他的斯文尽失。
他丝毫不在乎张予的形象有多么丑陋，反正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定了形了，再怎么改也不过是那个丑样！
他不屑的瘪瘪嘴，面容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
“你也不怕崩着牙！”
“狗东西，就你也配！！”
“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