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锁定嫌疑人
廖磊正睡着，隐约觉得有很大的风，他半睡半醒地想给自己扯被子，一阵剧痛让他清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窗户是开着的，陈繁站在那儿不知在看什么。
“你大半夜地不睡觉想冻死我？”
“不好意思。”陈繁关了窗户回到沙发上躺着。
“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
“几点了？”
“三点多，”陈繁看了看手机，“你接着睡吧。”
“睡不着了，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陈繁起来要去开灯被廖磊阻止，“别开灯，借着月光不是挺浪漫的吗？我记得在哪儿听过，说人在黑暗中容易讲真话。”
陈繁不置可否，坐在廖磊床边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李南星跟我说你是单身，那打我的男人是你的情人？有妇之夫见不得光那种？”
“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
“那你要不说真话，我就只能和警察说真话了。”
“我说的是真话。”
“我听说你被带进公安局是因为不配合调查，好像就是为了个什么男人吧？”
“你别威胁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聊天嘛生什么气，再说你们两条贱命换我的命，那我可是亏大了，赔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的。”
廖磊似是开玩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陈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仅仅见过他两次，她所认识的他可能只是自己一贯对富二代人傻钱多的偏见，“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廖磊抬抬手指让陈繁靠的近一些，“我就想身边有个贴心的女人，要一百分温柔，一万分听话。”
“你想找个这样的女人太容易了。”
“也不是很容易，”廖磊捏住了陈繁的下巴，借着窗外透进的光看她的脸，“我看中的是你这张脸。”
“我猜这世上有一万个女人愿意为了你去换一张脸。”
“勉强得来的我都不要，”廖磊按住了陈繁的嘴唇，用大拇指摩挲着，“包括你，如果你不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一分勉强我都不要。”
陈繁这时才懂得廖磊两个朋友说的话，看来自己是要做别人的替身了，都快2020了替身这东西居然还流行，反正江舒年已经离开了，她只要安抚好廖磊就行了，等赵君昊查到她手机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他会来找她的，到那个时候她就揽到自己身上，反正她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时间，而廖磊也不能再威胁到江舒年了。
看到陈繁点头廖磊满意地笑了，“我再重复一遍，百分之百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威胁和勉强。”
“我心甘情愿。”
鬼才稀罕你心甘情愿，廖磊心里暗骂了一句，只要能控制住你，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男人，等我找到他一定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一大早赵君昊一个人开车到了裴悦怡父母家，裴悦怡眼睛红肿，面无血色，她一看到赵君昊就激动地问，“凶手抓到了吗？是谁害死了老许？”
“裴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我来是希望你提供一些资料，帮助我们尽快抓到凶手。”
裴悦怡显得很失望，“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王丽娜吗？”
“不认识，她是凶手吗？是她杀了老许吗？”
“她是许凯旋以前的同事，许凯旋曾经追求过她。”
“没有好像这个名字很熟，在哪儿听过”裴悦怡沉思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她很不检点，和老许一个同事搞在了一起，还被人拍了视频，老许怎么会追求她？不可能。”
“是许凯旋告诉你的？”
“是，我在老许手机里看到过视频，他说是他们厂子的人，偷情的时候被人拍到了，那种视频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我叫老许把视频删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08年8月份，奥运会还没完。”
8月？可这视频不是11月才开始流传的吗？为什么许凯旋这么早就有了这个视频，莫非这个视频就是他拍的？赵君昊觉得这又是一个疑点。
“后来他提过这个视频的事吗？”
“没有，他删了也就没事了，不过后来这个视频又出现了，别人发给我的，说听说是老许他们厂子的，问我认不认识。”
“那个时候许凯旋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老许和她还有什么？”
“你和许凯旋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结的婚？”
“08年初别人介绍认识的，09年6月3号结的婚。”
“许凯旋在厂子里和什么人走得近？”
“闫德明，他们是一个宿舍的，可惜前段时间去世了。”
“他们宿舍最初有四个人，常俊峰于子龙你认识吗？”
“常俊峰是个怪人，老许说他经常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去年得了癌症，前段时间好像辞职了，于子龙简直不是人，自己娶了个好老婆步步高升，老许找他办点事他都不愿意，还总想把老许弄走，你说老许一个礼拜没上班单位都没个人问一下什么情况，我打听过了，就是那个于子龙不让人联系，他们厂子有规定，旷工五天就开除了，要是德明还在，他还能帮着老许说说好话。”
“于子龙为什么为难你丈夫？”
“不知道，他们原来关系挺好的，兴许人家攀上高枝了不想搭理我们了吧。”
从裴悦怡家出来，赵君昊马不停蹄地又去了闫德明妻子的工作单位，在一个小会客室见到了沈静。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们最近在查一起案子，有些情况要跟你了解一下。”
沈静显然没想到找自己的是警察，她吃惊地问，“找我？我没做违法的事啊。”
“沈女士你误会了，这个案子跟你没有关系，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丽娜的人，曾经是你丈夫的同事。”
“不认识但是知道，当年那事儿闹成那样谁不知道呢？您问她干嘛？”
“你丈夫在家里提过王丽娜吗？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德明可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尤其是这种女人，谁碰谁晦气。”
“她是哪种女人？”
“狐狸精呗，专门勾引男人的，就他们厂子那个常俊峰，为了她连个对象都不找，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前些日子还殉情自杀了呢。”
“闫德明告诉你的吗？”
“不是，好像是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听到旁边桌子的人聊天，说有人在文秀峰跳崖殉情了，听说是顶峰化肥厂的，回来我就问德明，他说是真的。”
“没什么情绪啊，虽说是同事但是来往也不多，不过那一阵德明总是心事重重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说到这儿沈静像是被触到伤心往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如果我要是能和他好好谈谈开解开解他，他也不会”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他和许凯旋的关系呢？”赵君昊也不想说节哀顺变之类安慰的话，对于真正伤心的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们关系一直不错，有时老许也来我们家喝两杯，老许就是喝酒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我有时候也劝劝他。”
“你们和于子龙的来往多吗？”
“人家可是副总，还是肥的流油的差事，我们可搭不上。”沈静眼里还有泪却还是翻了个白眼。
“闫德明还有什么同事走得比较近吗？”
“也就是班上那几个，都在一起好几年了，也没啥远近的，他们上班不回来就在单位喝酒打牌什么的。”
赵君昊饥肠辘辘刚回到局里，王小勇跳着向他扑过来，“昊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赵君昊疑惑地拿起手机才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调成了无声。
“又出事了？”赵君昊瞬间紧张起来。
“出大事了，你快跟我来。”
王小勇带他走到会客室外便走了，赵君昊急的满头大汗推门而入，然而眼前却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母亲周丽鹃，另一个，齐菲菲。
“妈，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了，你看这都几点了，还没吃饭呢吧，”周丽鹃眉开眼笑地把赵君昊拉过来，
“菲菲亲自下厨给你做的饭，快来尝尝。”
赵君昊一脸尴尬，“你不上班吗？”
“我第四节没课回去的早，阿姨说你最近特别忙，好几天没回去了，我怕你累坏了身体就做了点吃的带过来。”齐菲菲倒不觉得尴尬，也许是有周丽鹃在背后撑着，心里已经拿他当男友了。
“你看看菲菲多贤惠，臭小子你可得记着人家的好，快坐下尝尝。”周丽鹃把赵君昊按在座椅上，齐菲菲打开了饭盒，把筷子塞进了他手里。
确实很香，是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也确实饿了，于是便狼吞虎咽起来。
周丽鹃在一边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吃相，齐菲菲笑着说，“没关系阿姨，他忙到现在才吃饭，你就让他好好吃吧。”她打开包包拿出一包纸，抽了一张给他擦额头的汗。
“没事我自己来，”他轻巧地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你慢慢吃，阿姨咱们走吧，别打扰他了。”齐菲菲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拉着周丽鹃出了门。
“昊哥，你这桃花运说来就来啊，”王小勇拿着水杯递给赵君昊，“好吃吗？”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基本确定嫌疑人了。”王小勇得意洋洋地说。
“这么快？查到什么了？”赵君昊一边嚼着饭一边含糊地问。
“江舒年。”
“难得你还有住院的时候，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唐志泽一副活久见的幸灾乐祸的语气，让跟在身后的李南星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什么大病，养几天就好了，”廖磊冲李南星笑了笑，“嫂子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还没谢你帮陈繁呢，这么客气干嘛？”
“我廖叔呢，没过来看看你？”
“我就没敢告诉他，前两天去香港了，回来还早呢，你以后见着他也别说啊。”
“我还有事想问他，不过问你也一样，那个黄”唐志泽扭头看了李南星一眼。
“你们先聊，我和陈繁出去一趟，廖磊你好好养着。”
李南星带着陈繁走到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阳光很好，空气也很清晰，只是李南星的心情很差。
“店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那天佳欣告诉我你被警察带走后就辞职了，嫂子那边我多给了三个月工资，孟姐我给介绍到酒店后厨了。”
“又给你添麻烦了。”
“能不能别跟我假客气，你要真不想麻烦我干嘛跟我说，”两人走到一个石桌旁坐下，“这都不是事儿，你和廖磊怎么回事？他住院干嘛要你伺候？”
“你不是希望我们在一起吗？”
“可你说了不适合，还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那会儿太草率了，其实他人还不错。”
“我不相信，你告诉我实话。”
“骗不了你，”陈繁拉着李南星的手说，“廖磊不是摔的，他把我从公安局带出来送我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小流氓对我动手动脚，廖磊就护着我，他是被打成这样的。”
“所以你这是报恩？大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以身相许了好吗？”
“不是报恩，是，大概是心动吧。”
“我没听错吧？你对廖磊动心了？真的假的？”
“反正暂时是这样的，以后再说以后吧。”
李南星一把搂住陈繁，开心地说，“真好，你终于有心了。”
陈繁又一次在心里向李南星道歉，如果李南星听得到她的心声，恐怕早就烦了。
“我今天去了王有富家，把这些死者的照片给他们老两口看了，他们只认识常俊峰，不过我看他们的表情，李建军应该也是认识的，每年5月15号，就是王丽娜的生日常俊峰都会带着东西来他们，通常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了。”汪海波给赵君昊介绍调查的情况。
“常俊峰真是个痴情种，如今这样的男人很少了。”王小勇感慨道。
汪海波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别打岔，我问王有富今年常俊峰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他说今年刚好江舒年来看他们，常俊峰走的时候是江舒年去送的，两个人在楼下说了一会儿话，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
“江舒年还在北京吗？”赵君昊问。
“今年6月他辞职了，接着把房子卖了，然后给王有富的卡上转了四百万，其实上次你去问了李建军的事以后他们心里都明白，江舒年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好好地给他们这么大一笔钱，我走的时候老头颤巍巍地问我孩子还能不能回来，我都不忍心看他的眼神。”
“北京的一套房是不是得上千万了？这侄子对姑姑还真是不错，一半都给他们了。”王小勇一边感慨一边朝后躲，以免又挨一巴掌。
“江舒年本来就是王有富的儿子。”汪海波一副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神情，等着王小勇发问。
“不会吧？王有富和崔玉湖有一腿？老头的腿早就残了呀？”
“这个就说来话长，当年王有富受伤的时候江秀平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她要照顾丈夫，照顾年幼的女儿还得顾着自己，江国平心疼姐姐就把他们一家都接到杭州住了一年，不过王有富的腿还是没能保住，基本上只能呆在家里了，靠江秀平打零工肯定没办法养活他们一家四口，江国平就提出抚养江舒年。”
赵君昊听得有些奇怪，问，“江国平没有孩子吗？”
“那个时候还没有，不过后来崔玉湖几次怀孕都流产了，她总说是江舒年克的，一直都不待见江舒年。”
“那他们姐弟肯定感情很好。”
“那不是一般的好，每年寒暑假江国平都会把王丽娜接到杭州，姐俩从初中开始通信就没断过，王有富让我看了一个木头箱子，里面全是江舒年写给王丽娜的信。”
“有没有带回来？”
“那是当然，我挑了一封日期最近的，到时候跟包子铺上贴的告示比对一下，不过我拿的也是08年的信了。”
“试试看吧，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找到江舒年。”
“江舒年名下还有一辆车，这辆车6月底的时候通过了城东收费站，之后没有离开的记录，不过只要江舒年还在金市，他总得有落脚地吧，我们发动各个派出所在辖区排查，一定能找到。”
王小勇张大了嘴巴看着汪海波，“汪队，这工作量得有多大啊！”
“那也没办法，江舒年的手机应该是机卡分离了，定位不了，我们还是祈祷他没离开金市吧，不然更难找了。”
“江舒年结婚了吗？”
“结了就好了，至少咱们多条线索找他，据他的同事说连女朋友都没找过，我估计像他这种连环杀手心理都有点变态。”
“拿他的照片去中介公司和租车公司问问，现在最棘手的还是证据，就算找到江舒年，我们手里没有能定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