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喜欢老婆，但先为他打一架
耳边安静了很久，童焕摸索着扯开眼睛上的布条，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放多余桌凳的空教室，那个人早就没影了。
他拿起布条看了看，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布条，看不出什么信息。
对方压着嗓子说了一句话，童焕太紧张了没听清楚。
他还以为那人要打他，吓得他眼泪都出来了，结果对方就这么走了，这难道就是一起恶作剧吗？就为了把他吓哭？
广播响起体操的音乐，童焕擦擦眼睛，快速去厕所一趟，洗了手还发现自己眼睛红红的，又用冷水拍了拍，稍微好一点。
操场上很多学生，童焕找到国际一班的队伍，一眼看到队伍里的人。
霍季庭不属于同龄人里最高的那一拨，但比例好，有气质，长得帅，童焕还看见好多女生偷偷往他那个方向看。
不同于旁边敷衍的同学，霍季庭每一个动作都特别认真，目不斜视，看着就是个好学生。
不过，童焕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摸摸包里的布条，紧张地朝四周看。
霍季庭收回余光，脑海里闪过童焕那张脸。脸小，皮肤又白又薄，睫毛太长了，很容易被眼泪打湿，之前被吓到了，脸上湿了一片，小声的喘/气，细细的手指抓紧他的手臂，看得出是真的被吓到了。
童焕这时候的胆子这么小吗？
不，如果他胆子小，就不敢偷他的东西，还拿来威胁他，每天把他使唤得跟只狗一样，不把人当人看。
这样的人没心没肺，胆子怎么可能小。
那就是装的了？霍季庭摸了摸嘴角的伤，漫不经心的想，点心没吃成，他心里说不上是不开心还是怎样，难道他真的因为童焕哭了，就心软了？
他有那么贱吗？霍季庭漠然地扫了那边一眼，忽然目光一凝。
童焕手机收到条消息，看完他抬头四处找人，果然看到了张冠。
张冠跑过来打招呼：“童哥！”
“你怎么在这？”童焕以为所有的学生都在做操，惊讶地问道。
张冠摸摸后脑勺：“我是纪律委员，老师让我监督他们做操。”
“哥，你跟霍季庭是什么关系啊？”顺着他的视线找过去，张冠看着霍季庭，好奇地问了句。
童焕：“他现在住我家。”
张冠恍然：“你是他爸的朋友吧，帮忙照顾他？”
听了他的话，童焕抿唇笑了笑，他确实是在“照顾”男主，“受人之托。”
张冠和他闲聊：“哥你多大了，我看着你比我还小。”
童焕：“我二十四了。”
张冠惊了：“和我们差八岁啊，但你看起来真的和我们差不多。”
“我觉得你比我们校咳咳——”话出口，张冠就发现这话不合适，咳了一下，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下去。
正好有人喊他，张冠回头，“哥，我老师叫我了，下次微信聊！”
“记得回我消息！”
童焕还是第一次被人哥啊哥的叫，聊天结束后回教室的路上都是笑着的，他专注走自己的路，自然也没发现很多人的视线会情不自禁落到他身上。
做操部分结束，老师又领着家长们到教室开会，学生们自由安排，张冠和荣嘉誉就在操场上打篮球。
一场结束，两个人坐在一起休息，荣嘉誉发现他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还笑出声，荣嘉誉随口一问：“有女朋友了？”
“哪里是女朋友，是童哥。”张冠回着童焕的消息。
“童哥？”荣嘉誉一听，没什么兴趣，拿出手机记单词。
就听见张冠说：“你也认识啊，就今天我们碰到的，那谁的哥哥。”
“谁？”荣嘉誉抬头盯着他。
张冠：“还能是谁，年级第一呗。”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哥？”
“我加他微信了。”
荣嘉誉死人脸盯着他，张冠无辜脸：“你不是不喜欢霍季庭吗？但我觉得童哥挺好的，就没告诉你。”
“你那是觉得他好吗？你是觉得那谁长得好看。”荣嘉誉拧开瓶盖猛灌了半瓶水。
张冠：“难道你觉得他不好看？我觉得童哥比咱们学校校花还好看！”
荣嘉誉唾弃他：“颜狗！”
张冠嘿嘿笑，“你放心，我也算是帮你打进敌军内部，你不是讨厌霍季庭吗？改天我就去跟童哥打听霍季庭讨厌什么。”
“这有屁用。”荣嘉誉给自己扇风，他知道霍季庭讨厌什么有什么用。
张冠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有用了，比如说他讨厌吃香菜，那我们下回就专门在食堂打香菜，在他面前吃！恶心死他！”
荣嘉誉脸黑着说：“我他妈也讨厌吃香菜！只有你喜欢吃！”
张冠：“那我就去打听霍季庭在家是怎么学习的，只要我们知道方法了，以后你超过他，年级第一还不是手到擒来？”
荣嘉誉：“……”可恶，心动了。
“你把那谁微信给我，我自己问。”
张冠乐呵呵：“我问问哥，他同意我就把你推给他。”只见他在手机上操作一通，很快，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童哥同意了，你快加他！”
荣嘉誉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我赶着去啊，待会加。”
张冠一脸不赞同，说：“荣哥，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
“我还能吃亏？”荣嘉誉扯着唇角笑了笑，抱着球站起来，“还来不来打球了？”
“当然来。”张冠刚站起来，突然看到一行人裹挟着一个熟悉的人出了校门口。
“那不是霍季庭吗？”
荣嘉誉也看到了，看到那群吊儿郎当的人厌恶地皱眉：“一群垃圾。”
张冠手肘拐了下他：“这不是第一次了吧，要不要告诉童哥一声？”
荣嘉誉斜他一眼：“你是霍季庭的谁啊？他要说早说了，需要你多管闲事。”
“行吧，还是咱们荣大少有主意，听你的！”张冠阴阳怪气的，被荣嘉誉狠狠地锤了一顿。
这边，霍季庭被人带到校外的一个公园里，那里有一块空地，是学校人约架的常用地，霍季庭也是这里的熟人，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两拨人打架，还没开始，看到霍季庭他们来了。
提出想要教训霍季庭的就是他们班上的王洲，做这种事熟练得很，挥挥手就想让那两拨人滚开让地。
谁成想刚还怒目瞪视着对方的两拨人一起将怒火对准了他，七嘴八舌吵了起来。
“你谁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煞笔，你是我家大爷啊你喊我让就让你？我以后入土的时候肯定让你！”
“……”
王洲这边的人差点没被气晕头，张嘴就想骂回去，被王洲拦住了：“他们人这么多，你打得过来吗！”
“你们先吧，我们在旁边等你们。”他屈辱地说道。
那两拨人才不给他面子，白眼翻上天了，然后开始处理他们的事。
两拨人至少五六十个，气势看着足足的，王洲一群人还怕他们打架波及到自己，连忙跑远了，王洲还想去扯霍季庭，被这人轻飘飘看了眼，仿佛被那个眼神冻住了，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觉得霍季庭今天奇奇怪怪的。
“你等着，等他们打完了，待会我就收拾你！”王洲狠狠地说。
霍季庭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上辈子他把这些人做的事加倍还回去了，对这种小喽啰，重来一次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折磨他们，给个教训就好了。
他不说话，王洲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信誓旦旦的威胁他：“你信不信我们待会把你腿打断！”
霍季庭一顿，嗤笑一声，偏头看向他，“腿打断？”
王洲鼻孔朝天，一个唾沫一个钉：“对！”
“那好吧。”霍季庭本来没想做什么，既然人都送上门了，就把这个小小的愿望帮他们满足了，他动作很快的。
王洲突然背后发凉，总觉得有鬼在肩头吹风。
不远处刚说完口号准备打架的两拨人，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
王洲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疼得满头大汗，眼泪直流，旁边的人都傻了，离得最近的那人傻愣愣地看向霍季庭，他眼睁睁看着霍季庭突然一脚踹向王洲的小腿，随后响起咔嚓的声音。
王洲就躺到地上去了。
霍季庭抬脚，朝他们友好一笑。
几分钟后，王洲和几个平时欺负人欺负得最厉害的人纷纷躺在地上流泪打滚，其他人惊恐万分地抱团缩在一起，看样子也快哭了。
“霍哥，以前都是我们的错，您心地善良，千万别跟我们这种小人计较！”
“所有的事都是王洲让我们做的，我们不是故意的！”
看热闹的两拨人都傻了，“兄弟，你下手可真狠啊。”
霍季庭：“一般。”
看着眼前这场面，有人咂咂嘴，这还算一般？把五个人腿都踢折了，这人也不怕家里人兜不住。
打架真的好危险。那两拨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出现这句话，霍季庭扫一眼他们，“你们不打了？”
领头人如梦初醒，连忙说：“我们不打架，不打架，就是想讲讲道理。”您可千万别跟着掺和，这下手也太狠了！
“霍季庭，你这样就不怕老师找你！”王洲被踢得最早，现在竟然缓过来一点，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底深处还藏着恐惧。
他从没想到霍季庭会这么发疯，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霍季庭朝他走了几步，吓得王洲滚远点：“你就不怕连累你现在的家长！”
霍季庭止步，玩味的看着他：“你去连累一下试试。”他不介意别人找童焕麻烦。
王洲却以为他家长很牛逼，他们都惹不起，到时候他们父母闹到面前，指不定就要天凉王破。
霍季庭真的太有心机了！心机男！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霍季庭，害怕得咽了口唾沫：“霍哥，您看，他们这样，要不我们先把他们送去医院，不然治疗晚了……”
霍季庭淡淡道：“残了最好。”
提建议这个人立马被吓得缩回去，眼含热泪，霍季庭真的好吓人。
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喘气，只剩下王洲他们痛苦的呻/吟，霍季庭突然说：“想走？帮我叫个人来。”
荣嘉誉和张冠又打完一场下来休息，张冠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座椅上，也不嫌脏，他眯着眼睛看向荣嘉誉：“你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荣嘉誉：“他们还没回来。”
张冠反应过来：“卧槽，这都多久了，人都快打死了吧，”他摸出手机打字，“我跟童哥说一声。”
远远的，校门口跑过来一个人，一眼看到荣嘉誉他们，立马跑过来，“张冠，有人找你，就在校外那个公园，你快去吧！”
张冠站起来擦汗：“只找我？谁啊。”
这人着急得舌头捋不直，也怕说清楚后张冠不跟他一起去，支支吾吾：“就说找你。”
张冠和荣嘉誉对视一眼，打算一起去一趟。
到了地方，两人发现一大群人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鸡仔似的缩在一起，惶恐的目光悄悄投向另一边。
树木高大挺拔，遮天蔽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凉，有个人靠着树干站着，敏锐的发现他们的视线，侧目看过来。
张冠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啊了一声，“霍季庭？”
荣嘉誉转身就想走，他是出了名的讨厌霍季庭，张冠和他一起，和霍季庭没怎么接触过。
张冠拉住他，问：“霍季庭，你找我？”
霍季庭：“你怎么认识他的？”
张冠一开始没听懂，倒是这个阵仗他看出点名头，霍季庭还挺厉害：“我认识的人多了，你说的谁？”
霍季庭沉着脸没说话，看了他一眼，眼前又闪过刚才张冠对着童焕笑的样子。
张冠没见过人吗，是个人就巴着笑，他知道童焕是什么人吗。
霍季庭有点不耐烦了，突然觉得自己在犯神经，童焕跟谁说话管他屁事，有这时间他去做什么不好。
这边，张冠不知道怎么，忽然明白了霍季庭说的谁。
他登时觉得好笑，霍季庭怎么一副不准他认识童焕的样子。
“你说的是童哥啊，我不仅认识他，还加了微信呢。”
本来准备走了的霍季庭动作一顿，眼神凝住了，看向张冠的视线里带上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悦：“把他删了。”
张冠也是有脾气的人，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还玩笑说：“霍季庭，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不准别人加童哥微信，那以后你有了嫂子怎么办？”
这话不知道戳到霍季庭什么地方，脸色倏然间阴沉下来。
一旁的荣嘉誉看着这样的霍季庭也觉得离谱，以前只要有他在，和霍季庭针锋相对的一定是他，结果今天霍季庭跟没看见他一样，居然和张冠对起来了。
荣嘉誉两个人一起嘲笑：“要不你们打一架。”他心想，哪个傻逼会因为这个打一架？
但紧接着，霍季庭的反应让人大吃一惊。
只见他站直身体，脱着校服外套朝这边走过来，看也不看荣嘉誉，只盯着张冠：“你输了，把人删了。”
张冠一点不吃亏：“那我赢了怎么办？”
霍季庭扯了扯嘴角：“不可能。”
家长会最后一部分，老师会跟一些学生的家长在办公室聊天。
以为没有自己的事，童焕走出教室，就被班主任叫住了。
班主任是一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女老师，对学生尤其严格，面对家长的时候才会放松一点。
关上办公室门，童焕在对面坐下，礼貌问道：“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是这样的，您进家长群了吗？”
童焕讪笑：“没来得及。”
班主任也没说其他，拿出手机加他，拉他进群，看到备注的时候，眼尾的皱纹深了深：“您姓童？”
“我能问一下，您和霍同学的关系吗？”
童焕：“我父母和他父母认识，他现在暂住在我家。”
班主任推推眼镜：“所以我能理解为，霍同学现在归你管吗？”
童焕并没有表现得很为难，“是啊，怎么了？”
班主任从桌屉里拿出一份鼓鼓的文件，“是这样的，自从入学以来，霍同学的成绩名列前茅，学习上我认为您将他教得很好，但有一方面，我觉得你可能有些不足。”
她把文件推到童焕面前，直说道：“霍同学的家庭变故我也听说了一些，您有注意到他和同学的关系并不友善吗？”
“作为老师我很惭愧，有些问题我帮不了霍同学，但我觉得作为家长的您，兴许能多注意一下他，想办法帮一下忙呢？”
童焕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问题，但他总不能告诉班主任，这一切就是男主必须经历的，谁都说不准，不经历这些磨难的男主能不能变成小说结局里那个重新发扬霍家甚至更上几层楼的男人。
蝴蝶效应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作为一个恶毒男配，为了达成原定的死亡结局，童焕只做好自己职责内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当面打开这份文件，朝班主任温和地笑了下，“谢谢老师对他的关注，我会回去看的。”才不会看。
班主任暗自叹了口气，可能这位童先生家里的势力不足以对抗那些欺负霍季庭的学生家庭，所以霍季庭也没有把在学校的事情告诉童先生。
曾经的天之骄子，沦落到这个地步，令人可惜。班主任：“那没事了，童先生慢走。”
童焕：“好的，谢谢老师照顾……小庭。”没这么叫过男主，童焕还觉得有点不适应。
刚抬起屁股，又听见班主任说：“对了，童先生知道霍同学的恋爱情况吗？”
男主的恋爱情况？童焕啪地一下坐回去，眼睛发亮盯着班主任。
那个小说里据说征服了男主还多次拒绝男主的白月光这么早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