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晚上9点，仓库。
郁檀今天赢了五场，积分夸夸涨，人也累够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仓库，入目就是两台高大的机甲。
季鹤游好像是有事没来，黎岸也没跟她见外，口罩都没带，坐在机甲胳膊上垂眸看她。
郁檀还带了帽子口罩墨镜围巾，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看着黎岸这么坦然，她索性一把扯下脸上的遮挡，爬上季鹤游的机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郁檀累瘫了，她窝在机甲的大臂上，问：“你对机甲有什么要求吗？”
黎岸轻飘飘丢下一句：“你看着改就好。”
郁檀一骨碌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黎岸：“学长你怎么这么随便，不都说机甲是自己的小老婆，你对你小老婆就这么不关心吗？”
黎岸：“你说的也是。”
他拿出一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注解：“你要是不想随便的话，那就按照这个改吧。”
郁檀：……
好，他就知道能跟季鹤游玩得好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黎岸这也太腹黑了，还跟她这么能装。
“骂我呢？”
黎岸问。郁檀急忙摇头，黎岸见状也没揭穿她，而是开门见山地道：“你让我帮忙总得拿出点诚意，改个机甲什么的，你不是最擅长么？说吧，有什么事？”
郁檀收起图纸，正色道：“确实有事，想请学长帮个忙。”
“我朋友上周被你俩打自闭了，现在看你们就ptsd，所以我想学长你们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每晚抽个十几分钟跟他们打一场？”
看黎岸没说话，郁檀急忙道：“最多十几分钟，我不参与，就你俩和他俩打，以学长你们的水平，把他俩打趴下，说不定十分钟都用不了。打完之后所有的机甲损坏我包了，免费维修加改造，你看行吗？”
黎岸没说行不行，而是问：“下周二年级团体赛，你们也参加？”
郁檀：“对，而且项老师给我们定了目标，要拿前五。”
黎岸调了课表出来，跟郁檀道：“我白天要训练，晚上只有9点以后，可以么？”
郁檀疯狂点头：“可以可以可以。那逼逼……不是，季学长呢？”
黎岸忍不住笑：“他也行。”
郁檀长出一口气，重新窝回机甲缩着，她看着黎岸的图纸，胆子也大了些。
“学长倒真是信任我。”
“季鹤游天天在我耳朵边叨叨你，说你天赋异禀惊世奇才。”他看了眼郁檀：“你也确实有这个本事。”
郁檀还记着仇：“不，他说的不是郁檀，他说的是香香。”
黎岸没跟幼稚鬼计较，他借了力翻下机甲：“今天时间不够，改就不用了，帮我修一下吧。明天晚上9点，我去你们训练室找你。”
————
“大佬大佬，学长他们真的会来揍我们啊？”
“什么叫揍你们，说的好听点，是帮你们训练。”
话音刚落，训练室的门就被人推开，季鹤游挂着笑容走进来：“小学妹，又见面了？机甲改得如何啊？”
郁檀越过他跟黎岸说：“学长，不用留情，打一场就好，谢谢了。”
黎岸点点头，没多说话，黑色的机甲“哐”得一下砸在训练室的地上，他轻巧地进了机甲，手指勾了勾：“来吧。”
郁檀坐在高台上，看着场下的比赛。
四架机甲两两一组站在训练室两边，她拉下铃的刹那，公冶明和季鹤游就瞬间冲了出去。
上周季鹤游耳朵还有点问题时，公冶明反应速度勉强能追得上季鹤游的尾巴，然而此刻人工耳蜗一戴，反应立刻甩了公冶明一大截。
他越过中线冲到公冶明面前，公冶明立刻沉着应战，然而季鹤游却接着惯性往左一撇，抬脚蹬上公冶明的机甲，借力跳上半空。
他翅膀都没开，短短两秒不到，破空声响，箭矢擦着公冶明的脑袋划过，扎进水泥地里。
好快。
即使是和季鹤游正面交手过，郁檀依然被他的速度震惊。
然而公冶明和杨宣这一周的训练也是有效的。
季鹤游再次进攻时，杨宣凭着自己83的防御硬抗了一下，钢铁相撞，机甲里的杨宣甚至被震得耳鸣。他咬紧牙关，一字未动，身后的公冶明趁着这个空档在季鹤游的行动轨迹上开了一炮。
季鹤游闪身避开，公冶明再次举起另一边蓄好能的光炮，两通光束直直奔去，季鹤游避无可避，翅膀被打掉一半。
一切发生的太快，黎岸甚至来不及为季鹤游挡伤害。
一边翅膀掉落，公冶明顺势收起另一边翅膀，在瞬息之间维持好平衡。
身后的黎岸看了眼高台上的郁檀。
是她的战术。
黎岸想。
一击得手，杨宣和公冶明光信心就增了不少，公冶明甚至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他在杨宣的指引下再次进攻，很快又和季鹤游打作一团。
光炮不适合近战，公冶明被季鹤游缠住，光炮久久无法蓄能，他咬牙抽出光刀，然而刀刃只在灯下闪了个光就被黎岸一拳击碎。
季鹤游趁着这个空档踩着黎岸和公冶明跃起，箭矢再次架在弩上，杨宣反应都没来得及，能源核就被一箭射穿。
公冶明想回身，然而已经来不及，黎岸的光刀架在他脖颈上，他声音微沉，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输了。”
公冶明咬紧牙关，然而双臂被黎岸桎梏住，他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从黎岸手中挣脱。
高台上的郁檀毫不留情地读出了时间：“3分27秒。”
黎岸点点头，从机甲里出来，他后撤两步收回机甲，对郁檀道：“走了。”
郁檀挥手：“谢谢学长。”
训练室一地狼藉，郁檀把本子上的记录给杨宣和公冶明看：“诺，大体就是这样。实力确实差距还蛮大的，特别最开始季鹤游的反应速度直接碾压，你俩交手的时候。”
郁檀指指左边半场：“是在这里，你自己可以算一下季鹤游快了你多少。”
郁檀自觉跟公冶明已经不用再说什么场面话了，于是怎么直接怎么来。杨宣还想再打打圆场：“说不定是机甲的问题……”
“不是机甲。”
“和机甲无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公冶明和郁檀看了眼彼此，心中都是一片了然。
公冶明下颌线绷紧：“不是机甲，我的反应速度确实慢很多。”
“还有杨宣。”郁檀指了指地上碎裂的能源核：“你反应更不行，季鹤游那一箭是放了水的，你都没有避开，还直接让人扎穿了能源核。”
杨宣面色一僵，底下了脑袋。
“但是——”
郁檀训完了，画风一转：“我们的战术是有用的，还有杨宣的分析，是有很大进步的。你算准了季鹤游的行动轨迹，还可以成功且准确的把这个信息通过精神力传输给公冶明，很不错了。”
杨宣和公冶明面色舒展了些，郁檀敲敲栏杆：“行了，人走吧，机甲留下，明天记得再按时来训练。”
她伸了个懒腰，指指门框，开始轰人：“爹要开始干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郁檀忙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白天给杨宣公冶明训练改机甲，晚上给季鹤游和黎岸改机甲，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全靠营养液吊着命。睡觉也只是见缝插针的眯一会，根本没时间好好睡。
公冶明和杨宣很明显地看到郁檀眼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重，到了周四，公冶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训练室搬了个大床，指着它对郁檀道：
“睡。”
郁檀也困得要死，这几天机甲大的改动都改得差不多了，她一头栽在床上直接睡着，甚至旁边公冶明和杨宣打得天崩地裂都没能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这一觉睡了8个小时，到底心中有事睡得不太安稳，要不然郁檀觉得自己可以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
公冶明给她发了消息说去买饭了，郁檀伸伸懒腰扭扭身子，打着哈欠准备出门走走。
然后和廖锋撞了个正着。
廖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手上脸上都沾了好几道黑色的机油，他看着郁檀喜出望外，怕郁檀做什么大动作，孩子气地给郁檀比了个“嘘”的手势。
郁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么廖老师？”
“别大声别大声，我好不容易绕过江旌越才来找到你。”
廖锋哑声问：“你怎么没再去上过机甲制造课？”
郁檀：“实在抱歉廖老师，我这阵忙着训练，除了上周上了节精神图景的课外什么课都没上。江老师没跟您说吗？”
廖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移开了眼神。
郁檀瞧他这样就知道他还没放弃让自己拜入他门下，她叹了口气，后撤一步，板板正正地给廖锋鞠了一躬。
廖锋一愣。
郁檀道：“廖老师，我知道您是非常优秀的机甲制造课老师，我也知道能被您看上真的是我的福气。可我已经是通讯系的学生……”
廖锋还要说什么，郁檀语气坚定了几分：“也不愿意离开通讯系。”
这话一出，廖锋霎时泄了气，他摆摆手：“罢了罢了，江旌越那老家伙跟我说了无数遍了，我就是想来找你碰碰运气。”
他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郁檀的身世他找人打听过，越打听越心疼，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只能□□工，要不是江旌越说不定现在能不能吃上饭都还得另说。
搞技术的，特别是像廖锋这种，都轴得不行，认死理。哪怕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也非得当面再碰一鼻子灰才肯罢休。
他摆摆手，慢吞吞地走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郁檀这周仿佛过了一模一样的七天。
唯二不一样的就是每天改的机甲都不一样，还有杨宣和公冶明越来越沉稳的心态。
周六晚上打完，他俩已经肉眼可见地支棱起来，公冶明甚至难得的有些亢奋，他有些可惜地看着被掏了能源核的机甲，跃跃欲试地看向郁檀的机甲。
“明天正好市里的比赛没我们的场次，我们仨再练练。”
公冶明兴奋地说。
郁檀毫不留情地在他脑袋上锤了一下：“练个屁，明天睡觉。”
她懒洋洋地从看台上走下来，走向角落里自己的机甲。
公冶明和杨宣这才反应过来，这一个星期都是他俩在跟季鹤游和黎岸打，郁檀要么旁观要么修机甲。
公冶明自己能明显感觉到和黎岸季鹤游对战一个星期自己的成绩已经有了大幅提高，杨宣肯定也是如此。
但是郁檀这一个星期连碰都没碰过季鹤游和黎岸的机甲，今天白天市里比赛的对手实力也都不强。
公冶明有些紧张地看着郁檀：“你……”
他想说观测和实战毕竟不一样，你这一个星期下来会不会手生，
郁檀把自己的机甲收好，背上包往训练室门外走。
“我什么我。”
她懒洋洋笑着，大言不惭道：“我们d级精神力的人，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