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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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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泠居。

    用过晚饭,苏知珺离开西次间,回到屋里在靠窗的大炕上坐下。

    才翻了两页书,窗外就隐约传来悠扬婉转的笛声,她屏息静听了片刻,那曲子听着甚是悦耳动听。

    待一曲吹完,苏知珺忙抬起头轻声问站在炕前的云雾:“云雾,你可听到了?”

    云雾点了点头,赞叹道:“吹得可真好,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吹笛子。”

    苏知珺倏地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何止是笛子吹得好,那首曲子还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忧伤意味。

    那人应该跟她一样,都为着埋在心底的那个人在黯然神伤吧。

    她瞬间对那吹笛子的人多了几分惺惺惜惺惺的意思。

    苏知珺扶着云雾的手,循着笛声一路走去。

    她越走越快,笛声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

    待走到近处看清吹笛子的那人是谁时,她停下脚步,再不愿往前踏上一步了。

    竟是程言灏。

    他正立在书房外的长廊前,修长的手指捏着笛子,专心地吹着笛子,他的侧脸完美柔和、玉树临风。在笛声的衬托下,不但分毫未减他平日里的儒雅,还给他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苏知珺想转身离开,可他的笛声就像是有种魔力,让她挪不开半步。

    就再留下来听一会儿吧,再听一会儿就好,听完这首曲子就走。

    为免被他发现,苏知珺下意识朝某根柱子后面躲了躲。

    程言灏不露声色地扫了眼月光下的那道阴影,没敢多做出什么举动怕惊动了她,佯装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继续吹笛子。

    兰宁不肯靠近他,定是因为她还没有原谅他。

    她肯留下来听他吹的曲子就好。

    兰宁,你可听得明白曲子里的意思?

    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明亮的月光下,一个站在柱子后面静静地倾听笛声,一个立在长廊前镇定自若地吹着笛子。

    没人能知道,苏知珺一直咬紧着牙关不敢落泪,程言灏一直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免得将她拥入怀里。

    待一首终了,苏知珺扶着丫鬟的手,轻轻移步离开了长廊。

    程言灏不敢停下吹笛子的动作免得被她发现了端倪,只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的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白鹭狠狠攥紧了拳头……

    清泠居,亥时。

    程言灏如往常一般,径直走到屋内,在外间值夜的丫鬟松萝向他行了个礼。

    程言灏的声音压得极低:“兰宁已歇下了吗?”

    松萝忙回禀道:“回三爷的话,县主已经歇下有一会儿了。”

    程言灏颔首,没再多问什么,举步走进内室。待进入内室,他愈发放轻了脚步,免得惊醒已入睡的苏知珺。

    他走到床前,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床沿上,静静地看着躺在被窝里的苏知珺,她两眼紧闭,眼角微湿,像是哭过了似地。

    程言灏顿感酸楚,禁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怕自己指腹上的薄茧会弄疼她那吹弹得破的脸颊,他的动作轻又柔,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处的泪痕。

    兰宁,你的泪水可是为我而留?

    你曾说,当初太后赐婚时你就已打定了主意,跟谁过不是过。

    兰宁,若那日太后将你许配给别人,你听到他吹笛子可会驻足?可会流泪?

    兰宁,如今在你心里,我真的与旁人毫无分别了吗?

    他满腹酸涩在床边呆坐了片刻,终因担心惊扰到她而起身离开了屋子。

    程言灏出了内室,收住脚步,照例低声问了一句:“兰宁今晚吃了什么?”

    松萝忙回道:“回三爷的话,县主晚饭时喝了一碗竹荪乌鸡汤。”

    闻言,程言灏眉头微拧,追问道:“只吃了这些?没再吃别的东西?”

    “回三爷的话,县主似是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竹荪乌鸡汤就推说饱了。”

    程言灏的眉头越发皱紧了些,沉吟了片刻才叮嘱道:“好好伺候兰宁,有任何事或缺了什么赶紧差人来找我。”

    松萝应了一声是。

    程言灏点了点头,又扭头瞥了眼内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

    苏知珺坐在西次间的饭桌旁,打量着下人刚端上来的一碗砂锅馄饨。

    她原没什么胃口,却因闻到从砂锅里飘逸开来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反倒有了几分食欲。

    苏知珺数了数,馄饨不多,统共只有六个。

    “好烫!”

    苏知珺咬了一口馄饨,这才察觉到馄饨是荠菜虾仁馅的,个个馅大饱满,夹杂着荠菜的清香和虾仁的鲜咸,一口咬下去,汁水便从中渗出,在舌尖散发开来。

    吃完一个馄饨,苏知珺又舀了一口馄饨汤,吹了吹气,这才啜了一口,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汤头是用笋干,火腿和瑶柱熬制而成的,汤面上撒了一些翠绿的小葱花,竟一时分辨不出是馄饨还是汤头更让她食欲大增。

    一改前一日无甚胃口的样子,苏知珺将六只馄饨皆吃到了肚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对站在饭桌旁伺候的下人吩咐道:“把厨子叫来。”

    厨子是邢家的女人,原先在程家混得并不好,虽空有一手好厨艺,但因他们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嘴笨的,又不会塞钱笼络人心,在程家熬了多年,却只在大太太的小厨房里混到个帮厨的位子。

    前些日子三爷成亲娶了县主,也不知是大太太随口在三爷面前说了什么,还是自己终于苦尽甘来,竟被三爷派到清泠居的小厨房当了厨子。

    今日更是被县主点名要她去县主屋里问话,把那邢家的吓得没了主意,就怕自己一时嘴笨惹得县主动怒。

    县主身边的竹叶见她如此胆怯,笑了笑劝道:“我们家县主绝非那等无端对下人撒气的人,嫂子只管放宽了心去见县主吧。”

    邢家的听竹叶这般说,心里的不安减弱了几分,又委实担心让县主干等着反而不美,忙换了身干净衣裳,随竹叶去见了县主。

    待丫鬟挑起帘子,邢家的忙跟在竹叶的身后走进了屋内,一眼就瞧见大炕上端坐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妇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绝美之余更透着几份雍容华贵。

    竹叶忙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县主,奴婢已将邢家的带来了。”

    邢家的虽在进屋前已净了手,这会儿又忍不住将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奴婢见过县主。”

    苏知珺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今日的馄饨做的不错。”

    邢家的见主子夸她,忙低头谦虚道:“谢县主夸奖。”

    “你怎么会想着做馄饨的?”

    邢家的回道:“回县主的话,奴婢见送来的荠菜着实鲜嫩,虾子也很新鲜,便想着做了一道荠菜虾仁馄饨。”

    苏知珺点了点头:“怎么想到用砂锅的?”

    邢家的回道:“回县主的话,如今天开始冷起来,奴婢想着还是用砂锅比较妥当,可以保着温。”

    “你还会做什么菜?”

    “京菜、鲁菜、苏菜、浙菜,湘菜都会做点。其实奴婢是四川人,最擅长做川菜。”

    “你这么说,我倒想都尝尝看。”话毕,又让云雾赏了她二两银子,装了一匣子的窝丝糖给小厨房里的丫头们。

    直到踏进小厨房,邢家的还高兴得合不拢嘴。

    本以为县主会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岂料县主不但特意夸赞她厨艺不错,还大大方方赏了她二两银子,就连在小厨子里干活的所有丫头,县主也都一一顾虑到了。

    县主为人和气又大方,知道体恤下人,还长得这般美貌,难怪三爷这般在乎县主。

    邢家的将窝丝糖搁在桌上,跟众人声称这是县主赏的东西,小厨房里的一众下人忙一拥而上,拈起窝丝糖放入了嘴里。

    正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窝丝糖,原本在老太太屋里伺候的大丫鬟白鹭提着水壶走了进来,见众人这般欢天喜地,不由得奇道:“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也告诉我让我一起跟着乐乐呗!”

    一个小丫头嘴里含着糖,伸手接过白鹭递过来的水壶,往水壶里灌满了开水,笑眯眯道:“今儿个县主夸小厨房做的馄饨好吃,一时高兴,大家都得了赏呢!”

    白鹭心一动,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容,佯装无意地问了句:“哦,是吗?是什么馄饨哪,竟让县主也觉着美味?”

    小丫头不疑有他,笑着回道:“荠菜虾仁馅的馄饨。”

    屋内。

    苏知珺一手抱着饭团,一手拈起碟子里的食物投喂饭团。

    她瞧了瞧怀里的饭团,见它吃得狼吞虎咽,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偏头问道:“仔细想来,此事颇有些奇怪。”

    云雾忙走近两步,环顾周围,压低了嗓门问道:“县主觉着什么事奇怪?”

    “适才邢家的说,今日送来的荠菜鲜嫩,虾子也很新鲜,这才想着做荠菜虾仁馄饨的。”

    苏知珺眉头微蹙,又缓缓道:“可我记得住在京城里的人素日里甚少吃荠菜,荠菜原是江南那一带的人吃得更多,送菜的人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怎的会送荠菜过来呢?

    “县主,许是送菜的人手头上刚好有荠菜,见它还新鲜着,忙送了菜过来。”

    苏知珺抬眸朝云雾望去,恰好对上她的视线,下一刻就见云雾目光躲闪,脸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慌乱。

    见状,苏知珺心中的疑惑更甚,垂眸抚摸了一下饭团的下巴,声音低低的:“是这样吗,饭团?”

    饭团停下进食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苏知珺,冲着她软软地喊了一声“喵”。

    苏知珺淡淡一笑,又微微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云雾,却见云雾已垂下头站在大炕前默不作声,很有几分故意要回避着什么的模样。

    苏知珺瞬间了然,忙撇下这个话头,不露声色地向云雾问起了饭团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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