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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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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都在小汀院附近埋伏好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溪流边,身披黑色甲胄的男子站在枝条茂密的柳树下,他身旁的妇人穿着宫里嬷嬷的衣裙,发髻也是宫内妇人梳的样式。

    “毒|药已经备好了,但是……”妇人顿了顿,躬着身子继续道,“沈月山此刻并不在小汀院。”

    “不在小汀院?”甲胄男子侧目看向妇人,“那去哪儿了?”

    妇人身子压得更低,吞吐道:“小人还未查出来。”

    “废物!”甲胄男子低呵一声,妇人颤抖着跪下,“沈月山很谨慎,他身边的守卫个个身手不凡,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甲胄男子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山坡上,行宫已经亮起宫灯,道:“百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陛下和皇后都会亲临,沈月山肯定也会露面,你回去吩咐我们的人好好准备,只要沈月山一露面,立刻杀了。”

    “是!”

    甲胄男子与妇人一前一后离开,殊不知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还藏着两个人。

    沈玉书的大手正紧捂着江柚白的嘴,两人前胸贴着后背坐在草丛里,这些草临水而生,长势茂盛,将两人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冒犯了,”等人走远了,沈玉书才松开手,又扶江柚白站起来。

    目光从她朱红的唇瓣上扫过,喉结微动,转而看向远处的行宫,嘱咐她:“趁天还没有完全黑,快回去吧!”

    江柚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正要走时,想起方才柳树下那两人的谈话,问:“你知道沈月山是谁吗?”

    沈月山,沈玉书,听起来很像是一家人。

    沈月山微微一愣,浅笑着摇摇头,江柚白又问:“今晚的百花宴,你不参加吗?”

    “懒得去,”沈玉书薄唇翕动,轻飘飘的三个字说得格外洒脱。

    言罢,他吹着口哨唤来枣红马,朝江柚白挥了挥手,道:“我走了,你快回去吧!”轻松翻身上马,笔直地坐在马背上,朝江柚白歪着头笑了笑,纵马朝溪流下游去了。

    看着沈玉书一人一马,置身山水间,满天红霞洒在他身上,却不及他一身红衣明艳,江柚白眼底满是羡慕,小声嘟囔道:““后……后会有期!””

    回到行宫,百花宴设在前院,男眷和女眷各自围了长长一桌,相对而坐,桌上除却样式各异的菜肴,还摆了白瓷小水缸,里面飘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与周围花坛里的花丛相互辉映,一片春意盎然。

    江柚白坐在末位,捏着筷子盯着放在她前面的一道糖醋鱼,脑海中浮现出沈玉书赤着脚站在溪流中捉鱼的场景,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全然不知宴席上的其他女眷是如何小声或是大声地议论自己。

    江校尉那边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风,原本坐在末位的他,竟被叫到了丞相宋秉辰身边坐着。

    如今朝中文官以丞相为首,得了丞相青睐,其他人自然对江校尉尊敬了不少,梁帝也愿意看到文官与武将和睦相处,故而在听闻丞相看上了校尉家的小女儿时,一笑置之。

    “奇怪,今日的宴会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来了,怎么不见定远侯?”女眷中不知谁提了一嘴,那些鄙夷江柚白的,见她木头一样没什么反应,也觉得无趣,顺着话题聊了起来。

    “听说今年的花朝节,陛下命皇后娘娘亲自住持,就是为了给定远侯挑一个侯爷夫人。”说话的女子刻意压低了嗓音,偏偏宴席上不少人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极安静。

    听到是给定远侯选媳妇,好多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坐在宴席中间位置的尚书夫人聂紫凝,她亦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脸色即刻凝结成霜,抱起怀里四岁的女儿,推说孩子衣衫湿了,带她去偏殿换一件。

    听着这些人杂七杂八讲了一大堆,江柚白才听懂,原来定远侯少年时曾与聂紫凝定了亲,后来定远侯领兵出征,一去就是五年,期间还传回他战死沙场的消息,聂家就急匆匆把女儿嫁了。

    待定远侯打了胜仗回来,梁帝有意为他赐婚,却被他婉拒了,直到今年,都三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大家都在传,定远侯对聂紫凝用情至深,这才不愿娶妻。如今定远侯统率三十万长云军,又是陛下的侄儿,也不知聂紫凝现在后不后悔。

    这时,一个身着翠绿色长裙,长相清丽的女子端着茶杯朝江柚白这边走来,江柚白往桌边挪了挪,不想这女子走到她身后,“哎呀”一声,满满一杯的热茶一滴不留全洒在江柚白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女子嘴里说着道歉的话,捏着帕子在江柚白身上胡乱擦着,又是一个‘不小心’,竟将她衣襟扯开了一大半,“对不住了,我本想帮姑娘把茶水擦干净,却不想你这衣服也太松胯了!”

    女子脸色一转,满是嫌弃地看着她。

    江柚白眉头微蹙,将衣襟整理好,依然看着桌上的糖醋鱼,像是傻了一样。

    隔壁桌的男眷也在朝这边望,江校尉脸色有些难看,正要吩咐起身过来,宋秉辰先他一步,吩咐旁边坐着喝闷酒的宋亦安:“你过去看看。”

    宋亦安眼中神色闪了闪,睨了一眼被自己姐姐作弄的江柚白,低低应了声:“是。”

    见父亲让宋亦安过来,宋宛莹抓着茶杯的手指愈发泛白,不等宋亦安说什么,放下茶杯跑开了。

    江柚白回头看着宋亦安,茶水沿着她削瘦的脸颊留下,还有几片茶叶挂在脸上,她伸手擦了擦,然后站起身朝宋秉辰坐着的方向福了福身,脸上挂着笑:“小女没事,多谢丞相大人挂怀。”

    “我先失陪了!”

    在人前能死撑着,待走到没人的角落时,眼泪还是没忍住。

    江柚白蹲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膝盖里,想哭却不敢发出声音。

    该怎么办呢?就这么逃走了,冬儿怎么办?

    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抬起头,宋亦安就站在身边,手里捏着雪白的帕子,薄薄的月光洒在他高挺的鼻翼上,眼眸内闪着微光,看向江柚白时,似初见那年一样。

    但她,不似从前了。

    江柚白扶墙站起来,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不远处的月洞门走去。

    宋亦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看着江柚白单薄的后背,心里隐隐泛酸,伸手拉住她,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寒凉。

    “我知道你做这些,只是想找一个依靠,”宋亦安声音沙哑,语气软了很多,“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呵!——”

    江柚白冷笑一声,推开宋亦安,道:“我不知道宋公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我有什么地方惹恼了公子,又或是让公子误会了,先在这里向你赔罪。”

    “但,我并不想和公子有什么牵扯,也请公子不要再纠缠。”言罢,江柚白朝月洞门里走去。

    宋亦安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什么会对江柚白说那样的话,上辈子明明是她利用完自己之后,与其他男人私通,没想到重生回来,还是这样自以为了不起,竟敢打他父亲的主意。

    “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正准备追上去时,抬头看到月洞门上的“小汀院”三个字,立刻退后一步,又看了看继续跌跌撞撞往小汀院里面走的江柚白,思索片刻,转身走了。

    小汀院里,江柚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晚风吹在身上,似针扎一般,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脑袋昏昏沉沉地走到台阶上坐下。

    仰头有月,低头有花,如此美景,她却无心细看,幽幽叹了口气,再次站起身,只觉得脚瘫手软、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边踉踉跄跄倒下去。

    迷糊间,有人从身后接住了她,眼皮子太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眼任那人将自己打横抱起来,耳朵贴在他温热的胸口,隐隐有了些许暖意。

    她迷迷糊糊说道:“你……你认识小汀院的沈……沈月山吗?”

    那人停下脚步,却不作答。

    江柚白继续说道:“去告诉他,有……有危险……”

    “哟!她自己都这样了,心里还惦记着你,不愧是不愧是你啊!”薛少尹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看戏一般,沈玉书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去找太医!”

    “得嘞!”薛少尹小跑着去了。

    沈玉书抱着江柚白从长廊上走过,周围的扶手和柱子上布满了刀劈过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沾着血。

    这时,一个黑衣少年从屋顶上落下来,单膝跪在沈玉书身前,低声道:“义父,所有的刺客都捉住了,赵权身边的副将被抓后,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死了。”

    “看来他们在行事之前,就已经想好让那个副将做替死鬼了,”沈玉书敛眸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江柚白。

    她嘴里哼唧着“冷”,一双柔|嫩的小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他衣襟里钻。

    他轻咳一声,道:“那些刺客不必审了,全部押到赵权那个老狐狸跟前,当着他的面,杀了。”

    “是,”少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赵权近年来和祁王走得很近,会不会……?”

    沈玉书紧盯着怀里那双已经伸进他衣襟里的手,冰凉却轻柔,眉头皱了皱,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去吧!”

    “是!”少年一个翻身跃上屋顶,身形快如闪电,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将江柚白抱回房里,看着她身上的茶水污渍,沈玉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格外冷厉:“来人!”

    一个黑影似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翻窗进来,跪在屋内烛火照不到的黑暗处。

    “去查一下,今夜的百花宴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沈玉书话音刚落,黑影不见了。

    他又唤来婢女给江柚白换干净的衣裳,等衣裳换好,沈玉书才进屋去。

    看着江柚白窝在被子里紧拽着被角,明明都昏睡了,眼角的泪珠还是止不住地往下坠。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难过的事?”沈玉书伸手抚上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应该是染了风寒,有些烫手。

    沈玉书轻轻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似是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热,江柚白的脸像小猫一样,贪婪地蹭着他的手心,紧皱的眉头也满满舒展开。

    这时,薛少尹带着太医来了,看到沈玉书坐在床边,手轻抚着江柚白的脸,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见过沈玉书用那双手握着长|枪|短|剑杀敌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如今却那般温柔地轻抚着女子的脸,眼底流露出的柔情更是见所未见。

    “他这副模样,真该让长云军中的将领们亲自来见一见,否则日后再跟他们提起,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薛少尹小声嘀咕着,跟在他身后的太医一进门就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看。

    毕竟,里面坐着的那位,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怪,若是惹恼了他,片刻之间就会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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