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你表哥的忠告。
“我真是服了！”简明月在撕棒棒糖的包装袋，她将怨气发泄到糖纸上一样，用力地撕扯，嘴里说着，“凭什么只要你请家长啊，那个李泽就不用请？”
“可能是我顶嘴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糖纸掉在了地上，季初禾跟简明月都蹲下，两人捡了糖纸起来，简明月说，“游老师要是告诉班主任就完了。”
季初禾心一跳，她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妈要是知道了，我会被她骂死的。”
“这游老师也真是。”简明月嘴里含着棒棒糖，说话不清不楚，“他早来一会儿，或者晚来一会儿多好，说不定还能抓到时元元她们呢。”
“真是没有好运气。”季初禾望了天空一眼，她对简明月说，“你快回去吧，我看见我妈了。”
“阿姨在哪儿？”简明月东张西望着，“我跟阿姨打个招呼。”
“算了。”季初禾说，“免得她问东问西，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简明月挥挥手，往那边走了。
季初禾走到吴雅芳面前，吴雅芳冲她笑笑，“不是近视了？我看你还能找到我呀。”
“服了。”季初禾无言，刚才她抬头望天的时候，眼光一下就捕捉到站在这儿的吴雅芳了，估计是有些心虚吧，才会很警觉。
走在回家的路上，季初禾犹豫半天，还是说出了口，“妈，一会儿回家了，您把黄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怎么了？”吴雅芳讶异道，“你不是不喜欢黄老师吗？”
“没说不喜欢。”季初禾说，“也没说很喜欢，一般般。”
“你找黄老师有事儿？”
“额。”季初禾扯了个谎，“我想跟黄老师讨论下数学辅导的事儿。”
吴雅芳笑了两声，“行啊，你们讨论吧，只要你乖乖补课，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季初禾双眼锃亮，“那给我换个新手机呗？”
“可以。”吴雅芳停顿了几秒，眼看着季初禾欣喜的目光变得不确定起来，她才说，“等你数学考及格。”
“我就知道。”季初禾一下变了脸色，她快走几步，“本来我们家又不穷，就是不肯给我换个手机，我那手机都快没法用了。”
“季初禾。”吴雅芳恨铁不成钢，“你是学生，高三，是重要的高三，怎么还能一天到晚想着玩手机呢？”
“不是玩手机。”季初禾“啧”一声，“跟您说不清楚。”
一路吵吵闹闹，回了家后，季初禾让吴雅芳把黄老师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便利贴上。
见季初禾转身就走，吴雅芳不放心道，“你跟黄老师说话语气可得好点儿。”
“知道了！”季初禾关了房门，又思索一番后，将房门给锁上了。
她端坐在书桌前，按着便利贴上吴雅芳写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果然是黄老师的声音，季初禾笑着说，“黄老师好，我是季初禾，没打扰您吧？您睡了吗？”
“还没呢。”黄老师的嗓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温柔，“初禾，你找我肯定有事，说吧。”
“我就是。”季初禾左手在桌上挠了挠，“我想找您要一下游闻，不，游老师的联系方式。”
“可以啊。”黄老师笑了笑，“你要跟他说数学辅导的事情对不对？”
“额。”季初禾为难道，“算是吧。”
“这事儿我还在跟他商量，毕竟我之前，去你家里给你补课比较多，但他的话，估计有所不同的。”
“我知道。”季初禾只好听着黄老师在那边多说了几句。
黄老师又说，“说实话，咱们二班里，数学成绩不好的，也就两三个，其中一直包括你，你可要努力了。”
“好的。”季初禾硬着头皮，“我知道了，黄老师这是我的号码，您一会儿把游闻，游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好吗？”
“可以。”黄老师说，“我只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发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季初禾等了几秒，黄老师把号码发了过来，她将号码顺手抄到了便利贴上，这时妈妈在敲她的房门。
“初禾，打完没有，黄老师怎么说？”
季初禾扬声道，“黄老师说她那边会商量的。”
“好。”
吴雅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季初禾一个一个数字地输入，她心脏突然跳的很快，除了她爸，亲戚，她都没跟什么男的主动打过电话。
“喂？”季初禾先出声。
那边传来游闻离低沉的嗓音，“谁？”
语气里带有疏离戒备感，估计是把她当成骚扰电话了，季初禾忙说，“我是季初禾。”
那边安静了一秒，接着她听见游闻离笑着说，“连老师也不喊？”
季初禾心想这又不是在学校，再说了他只是代课，就跟黄老师的教学助手一样。
“你能别把在操场上的事儿告诉班主任吗？”季初禾顿了顿，“游老师。”
“都要你请家长了，还能不告诉班主任？”
“那能不请家长吗？”季初禾手指在书本在扣，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扣书皮一边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发夹掉地上了，他正好帮我捡起来。”
“继续编。”
季初禾无语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游闻离那边很是安静，她猜想他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我没编，是真的，你可以去问李泽，也可以去问简明月。”
游闻离不说话，季初禾急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请家长吧，再说了我没有编，事情就是那样，再说了，你之前高中的时候，还不是谈过恋爱，怎么好意思。”
话没说完，季初禾手机没电关机了，她一整个愣住，游闻离不会觉得她是骂完他然后还先挂了电话吧。
她赶紧拉开柜子，抓起充电器，插上电后，她迫不及待地按了开机键。
等了足足三分钟，这烂手机就是没法开机了。
季初禾站起来，喊了一声，然后趴到了床上，就算这样，她也不会让吴雅芳去学校的，她可不想被请家长，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请了家长，她的新手机又遥遥无期。
“初禾。”吴雅芳敲门，“还不出来洗澡？”
季初禾听见吴雅芳在拧门把手，她赶紧溜下床，打开了门，“我这就去。”
要是被吴雅芳知道她锁了门，又要念叨了。
第二天，季初禾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学校，早读结束之后，她跟简明月手挽手去食堂吃早餐。
走在宽而长的校园道路上，朝气蓬勃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简明月眯着眼，“那今天游老师会不会找你啊。”
“反正我昨天已经解释过了。”季初禾说，“我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歪。”
“也是。”简明月笑着说，说完她笑不出来了，那边的树下，站着的男生，正是李泽。
“初禾。”简明月看着李泽那边，说，“如果李泽要是一直找你的话，你估计就悬了。”
“他为什么要？”季初禾抬眼望去，皱起了眉。
“看他这架势，感觉是要追你吧。”简明月看了季初禾一眼，“怎么办？”
李泽等的就是季初禾，他跟她对上眼，他立马有了动作，往她们这边走来。
“赶紧走。”季初禾说。
“季初禾。”小跑过来的李泽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快松开呀。”简明月都替他急，“要是被看见就不好了。”
“被谁看见？”李泽跟那傻白甜一样。
“有事儿吗？”季初禾收回胳膊，李泽皱了皱眉，关切道，“昨天的事，你还好吗？”
“好什么呀？”简明月抢答，“她都要被请家长了，你还是悠着点儿吧！”
“我还以为是那个男的恶作剧。”李泽说。
“你说游闻，游老师？”季初禾很不习惯喊他为老师，“他是我们班的数学代课老师。”
李泽手背捂了下嘴，忧心道，“那你被请家长了吗？”
“我昨天倒是解释了。”季初禾正说着，余光看见游闻离正向这边走过来，她话锋一转，“你快走！”
“怎么了？”李泽像个傻帽。
简明月也在问，“怎么了初禾？”
“他来了啊！”季初禾急声低语。
一切都来不及了，游闻离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
三人看向他，简明月担忧地看了季初禾一眼。
游闻离轻轻歪了歪头，冲季初禾一笑，“来我办公室。”
“不是老师。”简明月为季初禾争取着权利，“季初禾还没吃早餐呢。”
“算了。”季初禾对简明月说，“我现在过去再跟他解释一遍。”
她跟在游闻离身后走着，回头望了眼站在原地的简明月跟李泽，他们两个的神情就好像季初禾是去赴死的。
“我不是说了吗？”游闻离侧了侧头，瞄了她一眼。
“什么？”
“别跟在我后边走。”
“怕我踩到你鞋？”
“你跟老师说话有点儿不礼貌。”
“你不算。”季初禾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走又好像不太舒服，她干脆往前一步，走到了他前边。
游闻离眉毛一挑，他看着季初禾的背影。
她长长黑发在今天扎成了马尾，脑门上别着黑色发夹，校服t恤，校服裤子，身高中等偏上，身形纤细，比之前高了不少。
“你不会告诉我们班主任的吧？”季初禾微微回头，“昨天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手机突然没电了，然后也没法开机，我并不是。”“要骂你”三个字还没说完，她撞到一个女生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季初禾整理着额发。
游闻离扯了扯她的后领，季初禾诧异地望着他，现在扯也来不及了吧，他不会走神了吧。
两人对看两秒，游闻离开口，“没告诉你们班主任。”
“那就好。”
“打算今天告诉的。”他微微笑着，季初禾愣住了，回看他。
“为什么？”
“你家长来了吗？”
“当然没有。”
“那算了。”游闻离走到她前边去了，“下不为例。”
“噢。”她跟在游闻离身后，他又突然停下，季初禾差点儿踩到他的鞋。
游闻离移动半步，“不过刚才已经有下次了。”
“什么下次？”
“你跟那位李泽同学，手拉手。”
“那哪儿是手拉手啊！”季初禾声音大了些，她立马反应过来，低声，“是他过来拽我。”
“他为什么要拽你？”
“我怎么知道。”
游闻离打量着她，她坦荡的神情，倒不像是在撒谎，他看了眼她那不规整的额发，又看了眼她那别捏的黑色发夹，轻笑出声，幼稚的小女孩估计还不会谈恋爱。
“季初禾。”他好意提醒，“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季初禾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来自你表哥的忠告。”他又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