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之前就这么笨吗？
晚自习课间休息时，内向的数学课代表一脸开心地走到了季初禾的桌前。
“找我有事儿？”刚读完书的季初禾一副困样。
“游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什么啊。”季初禾迟疑地点了点头，课代表走后，她转过身，喊了简明月一声。
简明月趴在桌上熟睡，季初禾走过去，看着她恬静的睡相，又不忍心把她给叫醒了。
但是！季初禾轻轻掐了掐她胳膊肘上的肉，“简明月啊简明月，我们可是高三啊！高三晚自习的时间，是多么宝贵，别人都在学习，你怎么能睡觉呢？”
简明月嘟囔了句什么，估计是梦话，季初禾也没听清，她皱着眉，出了教室。
走在走廊里，晚风微热，她心想着游闻离一个教数学的找她有什么事啊，要是在办公室里碰上班主任，真就尴尬了。
这办公室，她还是能不去则不去吧，她转个身，来到窗边，喊了声那个数学课代表的名字。
内向的男生顿时红了脸，“怎么了？”
“不会是恶作剧吧？数学老师真找我？”
“真的。”男生点头，“我没骗你，我从来不骗人。”
“行吧。”季初禾直起身子，后脑勺撞到某个硬物，她回头，看见隔壁班的几个穿着背心的男生走过去了，而那个胳膊撞到她脑袋的男生站在原地。
她看他一眼，他浓眉大眼，长相周正，季初禾正要走，他拉住季初禾的手腕，季初禾大吃一惊，这是，这是可以拉的吗？
“你拉我手干嘛？”
“噢对不起。”那男生说，“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刚才撞到你了。”他指了指季初禾的后脑勺，“疼吗？”
“没事。”季初禾心思都在办公室里，“不疼。”
见她要走，他连忙说，“我叫李泽，三班的。”
“嗯。”季初禾连忙说，“我要去办公室，不然来不及了。”
她下了一层阶梯，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口，往里看了看，这个大的办公室里，一般都有很多老师在办公。
“进来。”偏偏黄老师的座位在靠近门的这一侧，所以游闻离一下就看见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季初禾。
季初禾踏进办公室里，发现里边只游闻离一个人，她们的班主任也不在。
“找我有事吗？”季初禾对着他这张脸，极不情愿地小声喊了句，“老师。”
“怎么快上课才来？”游闻离坐着，抬眼看着她的脸，“我早让课代表去叫你了。”
“噢。”季初禾瞎说八道，“我在做题。”
“什么题？”游闻离笑了笑，肩膀跟着抖了抖，他修长手指扶了下额头，“数学题吗？”
“有事吗？”季初禾问。
“有事。”游闻离点点头，他宣布，“以后你就是数学课代表。”
季初禾瞪圆了眼睛，“我数学成绩又不好。”她也不想当课代表。
“数学成绩不好就不能当了？”游闻离说，“只是值日跟收发练习册，我认为你可以做好。”
“好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兴许是其他老师回来了，季初禾连忙想走，“那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游闻离叫住她，“你不认识我了？”
“游老师。”
“一开始不是。”
说的什么东西啊，季初禾看见班主任走了进来，她垂着头，一脸苦相。
“你先回教室吧。”游闻离冲她摆摆手。
季初禾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一开始不是。”回想着游闻离的这句话。
季初禾走在走廊里，想起自己之前还叫过他表哥，真是有够丢脸。
她回到教室，简明月瞧着她，“你刚才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没啊。”季初禾摇摇头，“下了晚自习之后我跟你说件事。”
简明月眼底发着想听八卦的亮光，于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就这啊？”简明月听完季初禾说的话之后，说，“我觉得这些老师都看不上我们这种学习成绩不好的，游老师让你当课代表，很可能是怕耽误其他数学成绩好的人的时间，你看她们成绩好，还要用课余时间去收作业什么的。”
“好了。”季初禾打断她，“不必再说了，我懂了。”
“我也不是说你成绩不好，我就是。”简明月扯扯她的t恤袖子，“抱怨一下。”
季初禾笑笑，她也没放在心上，“我本来也成绩不好。”
“你妈妈今天不来接你吗？”
“没来就是没来，来了就是来了。”季初禾向前慢慢走着，“这是我妈的原话。”
“坐我家的车吧？”简明月，“我让司机绕一下，也就几分钟。”
“很麻烦吧？”季初禾皱眉。
“麻烦什么呀！”简明月拉着她的手，“快点啦，别让人家久等。”
季初禾坐上简明月家的车，对司机说了句，“麻烦了。”
“不必客气。”
季初禾看了眼车内的装饰，外表的黑酷跟里边的粉红形成强烈的对比，她小声问简明月，“看你司机每次都来很早。”
来得太早了，她们俩的话有时候都说不完，然后简明月就要走了。
简明月也小声说，“我说过啦，但他没听。”
“那好吧。”
眼看着快要到季初禾住的小区门口了，她还以为能跟简明月开开心心地道别。
没想到最后几分钟时，司机接了电话，随后他将手机递给了简明月。
简明月一皱眉，“我爸。”
季初禾点了点头。
简明月的爸爸好像是做生意的，总之她们家里很有钱，她爸爸的声音有些大，估计是情绪有些激昂，季初禾坐在简明月身边，将她爸爸说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挂了电话后，简明月叹了口气，“我爸觉得我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国内的大学，要让我出国去，可是我外语也不好啊，干嘛要出国啊，我也不想出国，我说我努努力，考个三本，他又觉得丢人。”
季初禾也叹了口气，她快要下车了，于是她握住简明月的手，“如果你不想出国的话，那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我知道。”简明月说，“我爸老是说我，给我压力。”
“家长就是这样的。”
季初禾下了车，她冲车里的简明月挥了挥手，顿觉自己跟个成年人一样，有所哀愁，不过成年之后，哀愁的事情应该更多吧。
“妈？”季初禾站在玄关处换鞋，吴雅芳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将手机放到围裙前边的口袋里，季初禾看着她走到餐桌边摆放着餐盘，问，“爸今天也很晚回来吗？”
“这都是不用问的事。”吴雅芳说。
妈妈看起来心情不好，但爸爸很晚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季初禾都习惯了。
她吃了点盘里的小菜，吃完了一碗饺子之后，往浴室走去。
“你们那个新来的代课老师怎么样啊？”
季初禾没关浴室的门，她站在门口，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刘海，“还行吧。”
“教的怎么样？”
“还可以吧。”季初禾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跟黄老师的教学方式不一样。”
“你站在那儿干嘛呢？”吴雅芳问她。
“看我的刘海。”
“你还指望它几天就能长好啊？”
季初禾苦着脸，一张小脸像个憋屈的皱巴巴苦瓜。
洗完澡，季初禾爬上床，看着手机校园群里的消息。
有人还在说游闻离的事情，还用光荣榜上的那两张照片给他跟单一静p了个结婚照。
季初禾点开发“结婚照”的那个女生的资料界面，一看是高一的，正常。
她们到了高三后，好像就很少参与群里的这些八卦聊天了。
不过这结婚照，确实是怎么看怎么般配，季初禾坐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了看，找了找她跟单一静的不同。
单一静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看起来跟她一般大，单一静没有刘海，鼻子很小巧，可她的鼻子有些高，还有点儿驼峰。
她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个不同处，单一静学习成绩好，而她就是个垃圾。
不过她跟单一静比什么呀，帅哥不一定都喜欢她那种类型吧，等她上了大学，应该会找到一个不错的男朋友的吧。
带着美好的愿望，季初禾进入了睡梦。
被季初禾随意夹在数学课本里的数学卷子绝对是来报复她的。
第二天的数学课上，她拿着卷子，对着那三道大题的空白处怨恨着。
昨天睡得很好，就是起床的时候左眼皮狠狠跳了几下。
没想到这游闻离会让她们小组里错的最多的人上来重新做一遍大题，并且还要清晰地说出解题思路。
季初禾没几分钟就把这三道大题全部抄在了黑板上。
但她做不出来，游闻离就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他微微侧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玩弄她的微笑。
玩弄的微笑，至少季初禾是这么认为。
“请你说说解题思路吧？”游闻离提示她。
到底他是代课老师，还是她是啊，季初禾像那卡了的磁带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分钟之后，游闻离放过了她，“就当你帮我抄了个题吧，下去吧。”
季初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又说，“虽然并不需要抄题。”
她收回目光，下了讲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盯着黑板，盯着游闻离看。
“现在我把这三道题都说一下，因为你们错的都不一样，要认真听。”游闻离在黑板上写字，他的黑板字写的比她好看很多。
他的头发很多，黑又茂密，额发好像做了定型，但是干净清爽。
季初禾没想那么多，不过游闻离长得好看是客观事实。
她在初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能分辨帅哥的帅点了。
“懂了吗？”游闻离又问一遍。
不少同学点着头说懂了，季初禾依旧浑水摸鱼，她也跟着点头。
“好的。”游闻离朝她看过来，“季初禾，你起来说下第一道题的解题思路。”
季初禾站起来，一整个心虚了。
“第一道题很简单的，怎么，还是不会吗？”
季初禾张了张嘴，心想他这样是对的吗？作为一个代课老师，他像恶作剧一样地捉弄自己是正确的吗？
她真想跟他讨个说法。
“就是。”她说了两个字后，又卡了壳。
游闻离点了另外一位女同学回答，那位女同学平时的数学成绩也不好，没想到她能顺利地说出来思路跟解题过程，季初禾垂着头，有些烦闷了。
“下课来趟我办公室。”游闻离微微皱着眉头，“先坐下吧。”
怎么又去办公室啊，早知道她刚才真不该走神，真应该好好听讲的，她真的错了。
刚坐下一分钟，下课铃声响了，游闻离站在讲台上，冲她挥挥手，“过来。”
季初禾将书本合上，她站起来，走了过去。
跟在游闻离身后走着，一步一步下着楼梯，游闻离在前边，头也没回，“你之前就这么笨吗？看不出来啊。”
“什么意思啊？”季初禾小声说了句。
游闻离笑了声，“怎么这么简单的都不会啊，文科数学可比理科数学简单多了。”
季初禾忿忿不平，也不能说些什么怼他，毕竟他在学校里还有个代课老师的身份呢。
游闻离又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因为她又走神了。
他突然停下了，毫无预兆的，季初禾往前一步，踏到了他的白色鞋子上。
顺便还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以此来保持她身体的平衡。
游闻离很不解，“没见过谁踩空了扶人耳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