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障眼法
上午正赶上学校开会，前两节课全都被替换成了自习，陈飞就这样睡了整整两节课，全程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后排几个男生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你tm是猪吗？一直搁那睡睡睡，知不知道沈悠在你旁边坐着？你这个年纪你还睡得着觉？！你怎么睡得着啊！
“哎哎同学？怎么还睡上了？”陈飞明目张胆的摸鱼行为最终还是被逮到了，教导主任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陈飞在那睡得昏天黑地，如入无人之境。平日里没事还要挑挑理的张主任瞬间就和充了电一样兴奋，三步并做两步地窜过来，抬手就拍醒了陈飞。
“张老师好～”看清楚面前是谁后，陈飞报以热情的微笑。
“好？好什么好！”张主任板着脸，一个劲儿地敲打着桌板，“教室是用来睡觉的吗？是让你来学习的！你趴在这里睡觉，对得起浪费的时间吗？！”
“我明白张老师，所以哪里可以让我睡觉呢？”
“哪都不行！”张主任气得直蹦，“在学校不能睡觉！这是学习的地方！”
“但是我困啊，不在学校睡我能去哪睡？”陈飞无奈地摊手。
“你可以回家睡，没人拦着你！”
“得了吧！”陈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家会记旷课，你当我傻？”
张主任把手放在太阳穴上，感觉整个脑袋都涨大了一圈——本来开会时挨一顿臭骂就已经够窝火了，结果遇见个学生还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吗？这也太倒霉了吧？
“你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想到开会，张主任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办，只能先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向沈悠说道：“沈悠，学校那边找你有点事情，你跟我来一趟。”
“我？”沈悠有些吃惊，“找我干什么？”
“是昨天下午的事情……有些情况想找你确认一下。”张主任话说得含糊，但沈悠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指自己被绑架那档子事。
她把目光移向旁边，陈飞兀自在打着哈欠，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这就过去。”
会议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张主任先走了进去，低声说道：“沈悠来了。”
“还不快让她进来！”一个高亢的女声从房间内直刺出来，一听就知道是孙校长的声音。
“进来吧……”张主任把大门再敞开些，沈悠轻咬着嘴唇，迈步走了进去。
硕大的会议桌边，围坐着十来号人，为首的自然是孙校长，而坐在她身侧的则是87班的班主任老詹，还有沈悠以前的班主任闫老师。三人都是满脸怒容，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几人。
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昨天下午试图欺辱沈悠未遂的灿哥一伙，被陈飞一顿重锤之后，五个人看上去似乎老实了很多，一个个缩在椅子上作认罪伏法状，几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真没想到……你小子是真给我长脸！”在灿哥身边，坐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刻正呲起一口焦黄的大板牙，吐沫横飞地嚷嚷什么，拳头还不住地猛敲着灿哥的脑袋。
“老子没日没夜打工供你上学，你tm在学校里不学好！鬼混！”似乎是仍不解气，壮汉骂着骂着，一脚蹬在灿哥屁股上，灿哥身子一晃，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但仍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低着头摆正身体，继续默默挨揍。
“等一会儿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后，壮汉望向沈悠，脸上挂起了卑微的笑容，“这位就是沈悠同学吧？实在对不起，我没教育好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他试探着把手伸出来，语气中满是诚恳：“今天来也不敢说求您原谅什么的，主要是表达我的歉意，至于处理……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您看可以吗？”
“我的意见不重要。”面对着对方伸来的手，沈悠直接选择了无视，自顾自地走到了闫老师身边，“我相信老师和校长一定能妥善处理，法律也会对事件本身做出公正的判决——所以，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壮汉收回右手，尴尬地在腰间搓动着，脸上的笑容愈发卑微：“是，是……主要阿灿到底是我孩子，所以还是想……想求校长给他个机会……”
“李灿爸爸！”孙校长敲打着桌子，语调中满是怒意，“您要明白，不是我们不给机会，而是李灿的行为本身就构成犯罪！五个男生把一个女生绑到小胡同里，要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你能担得起后果吗？！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仅要开除，还要报警！这种犯罪行为已经不在学校的处理范围内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您也不用再来求我！”
孙校长的话如晴天霹雳，直接击碎了壮汉最后一丝希望，他仿佛失去了魂魄般，呆愣良久，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是，我也明白，阿灿这次做的太不像话……多半、多半是挽回不了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老詹和闫老师都是做父母的人，不忍去看他的惨状，双双侧过了脸。
“但是，我还是要向沈小姐道歉，不管您能不能原谅我——”说着，壮汉重重的将头碰在地上，巨大的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现在只想求您……不是原谅阿灿，而是原谅作为他父亲的我！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说着，他抬起头，缓缓向沈悠伸出手来，眼眶中有泪花闪烁，那副绝望的模样，连在场的老师们看了都不由得有些心酸。
可是，沈悠却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她只是俯下身子，用双手撑住会议桌，缓缓说道：“儿子犯错，父亲过来赔礼，看上去似乎是很合理的剧情。”
壮汉的身体一僵。
“但是——五个儿子犯错，却只有一个父亲来道歉，您不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吗？”
一直坐在对面，闷闷无言的灿哥一伙猛地抬起头来，每个人的眼睛都麻木地盯向正前方，口中发出激烈而尖利的嚎叫！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站在门口的张主任大叫起来，下一刻，焊死在地面上的会议桌居然被灿哥一伙连根拔起，裹挟着劲风向沈悠一行人砸来！
“救命！”孙校长发出尖厉的惨呼，会议桌的体积堪比巨石，砸在身上别说活命，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问题！
“果然是傀儡！别慌！”一片混乱中，沈悠的声音显得格外镇定，“都待在原地别动！”
话音刚落，一层半透明的薄膜骤然凝聚在众人面前，会议桌来势凶猛，但愣是被这层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护盾给拦了下来，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咔嚓！！”震耳欲聋的雷爆声猛然炸响，几位老师循声望去，只见那壮汉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沈悠身旁，却被早有准备的沈悠逮了个正着。此刻，壮汉左侧的头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糊，而沈悠右手中则隐隐有电光流动，似乎刚刚那道炸雷便是由她手中甩出的！
“掌心雷？！”壮汉死死盯着沈悠手中的电光，脸上满是诧异，“你不是沈悠！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
“沈悠”冷笑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径直向那壮汉扑去。壮汉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胸口便挨了一记重拳，鲜血不受控制地由口腔中喷射而出，整个人都向后倒飞出去！
“中计了！快跑！”心思电转之下，壮汉直接向傀儡发出了指令。灿哥一伙人齐刷刷地解开外衣，贴满全身的符咒与体内灵气沟通，霎时间光华大放！
“开山符？！玩这么大吗？”伴随着“沈悠”的惊呼，剧烈的鸣爆声冲天而起，爆炸卷起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学校，十几个教室的窗户瞬间崩碎，吓得学生们发出阵阵惊呼。
“日了！真够狠的！”遍地狼藉的会议室中，一个身影缓缓从地上爬起，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拿傀儡当自爆卡车用，真亏他想的出来！”
“这……这不是陈飞吗？！你什么时候来的？”老詹瘫倒在旁边，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两腿发软，站起来都费劲，“这是怎么回事？沈悠呢？”
“一直都是我，沈悠还在班里睡觉呢。”陈飞摊了摊手，“别紧张，一点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