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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一更)几乎被这两个字轰成了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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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徐荏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对方是什么人,是连说话都重不得的残疾人,只是一时失手的一推,就犯了众怒。他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冲着对方发。

    徐荏握紧了拳头,冷冷地抛下一句“对不起”,推着蒋祺出了门。

    林明明还想去追,被陆才拦下,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没听到林明明和蒋祺说的话,但也能猜出一些。他不想干涉孩子们的感情世界,但今天的事儿确实是林明明过分了,对外他能在徐荏面前维护自家孩子的权益,对内他也不能放任他们为所欲为。

    林明明被瞪得缩了缩脖子,愤愤地偏过了头,没再说话也没再动。

    就餐的小饭店离酒店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徐荏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蒋祺身上,推着他回了房间。

    一进房门,徐荏就把蒋祺抱起来。他想抱他去浴室洗个澡,一天下来,蒋祺身上又是妆又是汗,脏得很。但蒋祺奋力挣扎,徐荏怕他受伤,还是转身把他放在了床上。

    蒋祺从床上坐起来,开口就是:“徐荏,你走吧。”

    徐荏只穿了一身舞蹈服,在深夜的寒风中走了一圈,人都凉透了。这会乍然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发抖,被冷得,更是被气得。

    “你说什么?”

    “徐荏,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合适,你走吧。”蒋祺说着,泪珠子就这么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看着可怜极了。脸上的妆还没卸,被眼泪冲得都花了,糊了一脸。

    徐荏又生气又心疼,他耐着性子,蹲下身温言解释道:“蒋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舞蹈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来你是可以拿奖牌的,都怪我,拖累了你。但是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残奥会、残运会、全国轮椅舞大赛,还有那么多的比赛,你都还能参加,总能得奖的。”

    “徐荏,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合适。”蒋祺不禁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哭腔明显,几乎破了音,“今天为什么会被取消了成绩,因为我们都是男人。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是男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都是男人,这就是原罪,就是不被认可,就是会被取消成绩,甚至以后连资格都没有了。你明白吗?”

    徐荏愣住了。他以为蒋祺在因为成绩被取消而伤心,甚至可能因为迁怒于他而生气。这些都不是难题,他能解释,能道歉,能陪着他努力取得新的成就。但他没想到,蒋祺从根儿上否认了两人在一起的基础。

    蒋祺继续说:“徐荏,我们不一样,从我受伤开始我们就不一样了。你那么好,就像天上的月亮,我够不到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们没法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不会认可我们,你的父母不会接纳我们,你终将找一个温柔体贴美丽的妻子度过一生,生一双漂亮聪明可爱的孩子,受到领导的嘉奖,受到同事的夸赞,那才是你该过的人生啊。”

    徐荏心疼极了,他从不知道蒋祺的心结已经这么深:“蒋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从18岁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到现在那么多年,这份感情都是真的。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的爱,怎么才能让你信任我呢?”

    蒋祺突然往前挪了一小步,真诚地看向徐荏,说:“你是不是想睡我?当年宁西就想睡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是我太偏激拒绝了他,所以我们两个人才走散了。你是不是也想睡我?那我让你睡,只是,睡完了,你能不能离开,离开莲花,离开城,离开我。”

    蒋祺哭得歇斯底里,慢慢地低下头去,又把自己缩成一团:“爸爸妈妈突然离开了我,阿姨也不欢迎我,我身边没有人了。他们离开我,我好痛苦,我再也接受不了你走进我的生命又突然离开我。如果你终究要走,那还是早点走吧,不要让我们两个变成怨偶。让我们把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人生若只如初见……”

    蒋祺的话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了。而徐荏早已经听不到蒋祺后面的话,他被“睡我”这两个字震得几乎灵魂出窍。这个小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诛心的话来。这8年来日益浓烈的情感,这数年从未中断的寻找,几乎被这两个字轰成了渣滓。

    “蒋祺,你没有心吗?你说出这些话来,良心不会痛吗?那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停止找你。我把你的理想当做自己的理想,放弃了自己的喜欢的摄影,成为了一名记者。我因为喜欢你,努力让自己成为优秀的人,只希望在重逢的时候,你也能喜欢我。而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吗?”徐荏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很多双手狠狠滴揉搓、拉扯,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抓起蒋祺的手说,“蒋祺你看着我,你要我怎么证明我爱你?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吗?要我自断一条腿变得和你一样吗?”

    蒋祺最怕的就是徐荏的好,徐荏越是剖白,蒋祺越是害怕。他听着徐荏对他的付出,害怕的心都在颤抖,他哪里消受得起,只觉得如洪水猛兽,一齐向他汹涌而来。他怕极了,挣扎着往后退去,只想离徐荏远一点,再远一点:“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你走啊,你走啊。”

    徐荏全然看不得蒋祺这样,不禁爬上床靠近蒋祺,抓住他的手说:“蒋祺,你冷静一点,你别激动,听我说。”

    这时候的蒋祺被酒精刺激了神经,又被内心复杂的情绪搞得一团乱,哪里还听得进去徐荏的话。徐荏伸出的手惊到了他,他胡乱地去推徐荏,嚷起来:“你走开,你快走开……”

    徐荏看着哪能不心疼,只想把蒋祺揉进怀里呵护。可现在蒋祺害怕的是他,他越是靠近,越是激起蒋祺激烈的反抗。他只能妥协地退后,用言语安抚:“好好,我不靠近你,我走,我马上走。”

    果然,等徐荏退开到安全距离,蒋祺便安静了些,拉过被子裹在身上,靠在床头哽咽着,总算不闹了。

    徐荏站在床尾,看着蒋祺半迷糊的样子,又心疼又自责,想上前又无法,只能在原地踟蹰。半晌后,他下定决心,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行李,胡乱地披了一件外套,拎起了包,对靠在床头的蒋祺说:“我先走了,你一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出门。

    他迈出一步后又停下,转回来,认真地看着蒋祺说:“蒋祺,我是想睡你,但是我不只想睡你一次,我想睡你一辈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蒋祺目瞪口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这句话蒋祺听进去多少,是激起了一丝涟漪,还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出门后他给陆才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要先行离队,也交待了蒋祺的状态,让他帮忙关照一下。他还特意提到了林明明:“陆老师,刚刚我冲动了,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也请帮我转达对林明明的歉意。但是,林明明确实严重影响了蒋祺的情绪。蒋祺现在很不稳定,麻烦你安排一个人照顾他一下,但请千万别让林明明再靠近他,我怕出事。”得到陆才肯定的答复,徐荏才放心离开。

    陆才照顾思归那么多年,是极负责任的,也是很有经验和手段的。何况林明明也喝多了,哪有余力照顾蒋祺,自己都摊在床上需要人照顾。

    陆才亲自去蒋祺房间照看。这会蒋祺已经哭得差不多了,在陆才的搀扶下,去浴室里吐了一回,简单洗漱了下,便在床上倒头睡了。

    徐荏走出酒店时,已是半夜,路上很空旷。酒店在体育馆边上,位于市郊,路上车本就不多,这大半夜的车辆寥寥无几,更别说出租车了。徐荏没想打车,便没拿出手机约车,一个人背着个包,在路上晃荡。在酒店的时候,他已经买了最早一班的火车回湖城。湖城没有机场,只能火车回去,最早一班的火车是早上7点多。

    接下来的7个多小时,徐荏无处可去,刚刚被蒋祺从酒店的房间里赶出来,他不想再到一个冰冷的没有的蒋祺的房间里待着,便不想住酒店。与其在候车厅里,他倒宁愿在路上走着,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些。十度以下的温度确实有些刺骨,吹得他瑟瑟发抖,他便索性在马路上奔跑起来。果不其然,跑了几步,身体渐渐温暖,冻僵的身体也更舒展、更灵活,原本被冻僵的脑子也开始运转。

    蒋祺是因为自卑钻了牛角尖了,难道自己还跟他一般见识吗?徐荏摇了摇头,在心里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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