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六只耶耶
靠在多多良的腿边, 千寻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已经开始犯困了，但还眼巴巴地瞅着对方手里拎着的纸袋。因为和彼此分享了一点小秘密, 他们回去的时间比平时迟了很多，以至于草薙都给他打了电话。
“没有发生什么，我们只是单独出来散了一会儿步而已。”多多良省略了中间的过程，在千寻看他的时候，他微笑着对着她比出了嘘的动作。
“最近可不太安全。jungle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负责侦察的家伙们说他们似乎又有别的动作了。暂时还是不要在外面闲逛，赶紧回来吧。”草薙出云严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着有些失真。
“知道了，这就回去。我们没有走很远，也就是在咖啡厅附近的小公园, 不用太担心我们。你已经接到了其他成员那边的回信吗？”
“嗯。他们倒是没有看到绿王有什么大动作, 不过他的氏族本来也是围绕着那个电子软体建立起来的, 大概指挥也只要通过那个软体就行了吧。”
挂掉电话后十束多多良也露出了相对凝重的表情，绿王的事依然很难处理，但是他们那几位失踪的氏族同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还在努力寻找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
绿之氏族肯定有新的指挥型角色加入, 那个人的行事风格和以往绿王比水流的行事风格有很大的差异。这点其他几位王应该也都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为什么如此受王的信任。
在他边往顺着人行道往酒吧的方向走, 边凝神思考着这些事时, 千寻扯了扯他的裤腿, 视线转向了路边还没有打烊的甜甜圈店。
她现在也有工资在手，可以放肆选取自己想吃的甜甜圈, 只不过她还得扯着多多良帮她实现购买的这个过程。在等他买好的时间里, 因为分类是宠物所以不被允许进店的千寻百无聊赖地看着街对面空无一人的道路。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 看起来很可疑的人无声地从街对面掠过了。正当千寻开始留意对方时，有辆长长的垃圾车从马路中间驶过，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而等车开走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十束多多良还没有出来，千寻透过店外的玻璃窗看到他和收银台处年轻的店员小姐姐攀谈起来。对方看起来像在这里做兼职工作的学生，年纪比她还要小，和他交谈时脸上还微微泛着红。
年轻真好，千寻暗自感慨一句，没打算去打扰他们。但眼下还是有件让她在意的事。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她不认识，但是他给人的感觉也和别人不同。她心里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系统，你说那种感觉，会不会是因为……】
把她的名字也当做必须保守的秘密之一，十束多多良回到酒吧后并没有把“千寻”这个秘密词汇告诉别人。与此同时，他发现对方开始经常走神。
她不会擅自跑出去，但那么大的一只萨摩耶总是蹲坐在酒吧门口观察，时常会挡住进出的客人。草薙提了几次以后她换了个位置，但还是一样会经常对着门口发呆，像在担心会发生某件事。
本该回归平静的生活在千寻眼中却隐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的预兆。那天她在夜里见到的那个人，后来她才想起来了，那份熟悉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尽管千寻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她认识的那位，但对方身上的那种突兀感毫无疑问有祂的手笔在。上次她和对方亲身接触时对力量这种无形的存在还没有概念。
在学院岛时她也找到了病毒程序，假如说不是bug君又留下了什么“好东西”给她，而是祂的本体现在就在这个专区的话——对她而言，不好的预感总是更容易成真，应该优先考虑抛开假如的情况。
对方想办法找她麻烦或者和她当面1v1时，千寻确实很怂，也会因为对方时不时给她一个小惊喜而感到心惊胆战。可祂把目标放在其他事上后，千寻不仅没有放松下来，警戒程度反而被拉得更高了。
没有上来就哐哐给她两拳，要么他就是想偷袭她，要么就是想背地里搞大事，她猜正确答案是后一种。最开始她听到氏族成员失踪的案件时，还以为是某个主线剧情在她无意间的举动下自行开启了，可现在想想这件事也很诡异。
抛开多多良被袭击的那次事件不提，他们行事都很低调，矛头并没有对准关键人物，只是一些影响力不大的普通成员，而在学院岛上，他们也是想偷偷带走那些被挑选过的人……
这真的是剧情里本来就有的吗，还是某些存在扇动了一下蝴蝶翅膀带来的影响？她得想办法确认这点才行。抱着这样的想法，千寻去找了安娜。走进房间时，她看到安娜正坐在床上，抱着一个脖子上戴有红色格纹蝴蝶结的小熊。
那个小熊就是她用自己的工资给安娜买的礼物，她挑了很久也不确定对方会喜欢什么，所以还是保守地送了布偶。好在安娜很喜欢她的礼物，当然也可能是更喜欢那个红色的蝴蝶结，所以才从拿到开始就抱着不放。
她们之间的交流总是很灵性。千寻和安娜对视了几秒钟，白发的小女孩先是疑惑地摸摸千寻的耳朵，随后才恍然般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玻璃珠，无声地把这些漂亮的珠子都放在了地面上。
在特殊能力的驱使下，几颗玻璃珠开始自行滚动起来，这让旁观的千寻想起曾经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银仙游戏时那枚自己动起来的硬币。而等玻璃珠都停住不动了，安娜才拿起滚到她面前的那一颗。
“观……”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才开口就像被人为切断了思绪一样卡壳了，接着说下去时，讲出的却又是完全不同的话，“……祂在阅读石板。”
——她就说自己不需要假设。不是没有发觉安娜话里莫名停顿的那一下，认为她不会骗自己的千寻心里只剩下“果然如此”的想法。
她本来打算再多问安娜几个问题，但一看到小姑娘的脸色有点发白，千寻马上就意识到这次使用能力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她连忙用脑袋把对方拱上了床，催她先好好休息。
这个信息应该算是更高维度的秘辛了，身为游戏内的角色竟然看透了游戏体系内的特殊存在，可想而知安娜会耗费多少精力。她也不能一味只会依赖别人，接下来她还是要自己调查——可说着容易，她到底要从何查起呢。
就在她神思不属，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千寻的耳朵先竖了起来。她听见多多良在底下叫她的名字，说她的朋友来找她了。
朋友？起初千寻还愣了愣，想不到会有谁来拜访自己，等她跑下楼后才发现那确实是她的朋友——撑着红伞的少年像在心算似的掐着自己的手指。听见她的脚步声，伊佐那社侧过脸，对着她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我想我应该还没有被忘记吧？”
【好险好险，差点就让她说出来了，多亏了教授眼疾手快。虽然就是个普通的异能力者，这种特殊能力也真是不可小觑啊。世界没有对她的能力给出明确的范围，要是再成长一点，她可能真的什么都能看到。】
【要是按照默认的世界线发展，现在她已经成为新的赤王了吧。再怎么说都是可以得到石板认可的对象，还是别那么轻视她比较好哦。】
【话又说回来，茧这次的目的，你们也都猜到了。祂和制作这个游戏系统的人毕竟关系匪浅，能看出其中的运行方式也不奇怪，只是祂成长得太快了，我们又无法直接插手，光凭系统的力量也无法强行歼灭他。】
【我们以相对和平的世界为基底建立起这个游戏，用书催化出无数种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以创造性的术式把这个游戏填充完整，又依靠德累斯顿石板来制衡书的力量，增强术式效用……很显然他如今盯准的就是那块石板。】
【作为力量的源泉和维持这场特殊游戏的保证，这三大要素缺一不可。一旦某个要素不再发挥原本的作用，游戏随时可能坍塌，那时候会产生的人员损失暂且不考虑，我们能否再找到合适的媒介来建立起新游戏就很难说了。】
【我认为突破“壁”的影响的关键点可能就隐藏在茧的身上，就算我们不能直接介入去改变每个平行世界的发展，到这个关键时机，也不得不帮她一把。】
【可是，由我们动手而不是由术式或者石板赋予玩家能力的话，游戏结束后要收回也会很难，更可能是根本就收回不了，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们还在唠叨什么呢，机不可失，说不定这一次游戏真的能结束了。难不成你们这样加班很开心吗？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认为哪怕拥有了力量也根本不会扰乱这只傻狗……我是说这位玩家。】狐狸甩了甩尾巴气恼地说。
【小玉，偏袒的意味太明显了，不过我也赞同。最开始她在横滨时，我就通过主系统的人工智能向她发起过提问。她的思维回路是和其他玩家不太一样，不过这么看来，能由她来揭穿真相倒也正合适。】
【那就这么定了，我记得她最开始和系统交流过氪金礼包的事，这次就以那种形式发放给她吧。当然，你们都懂，礼包内容里只能写技能点那样没用的东西，不能把……写上去。都行动起来，这些事我们现在就得去做，而且得在祂发现之前就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