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佟秋只抽了半只烟就掐了，扔了烟头，又深呼吸了一次，转身走进人流。迎面就撞见了今天一起来跟商羽吃饭的“女朋友”姜莹莹。
“莹莹，不是让你先走了吗，忘东西了？”佟秋有些意外。
“嗯，忘了来看看某些人是不是正一脸郁郁，后悔不叠。”姜莹莹稍微仰着头盯着佟秋镜片后的眼，那眸子被镜片上映着的鲜亮霓虹遮得看不真切。
“是，挺后悔答应这个饭局。今天谢谢你，麻烦你跑了一趟。早些回去，女孩子一个人晚归不安全。”
姜莹莹眼角泛起红意。“佟秋，你明知道我……”
“莹莹，”佟秋出声打断了姜莹莹的话，抬手扶住她双肩，微微俯下身平视着姜莹莹的眼睛，“是我不对，我不该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努力过，可是我做不到。就到这里，可以吗？”
姜莹莹眼角的红终于变成了水雾，她抬手挡开佟秋扶着她的手，压低了的声音也藏不住她的愤怒：“你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知道！这都几年了，佟秋，七年了！不够吗？是块石头也该被焐热了！”
她抬手一指商羽他们要去的外滩方向，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你等她七年，她知道吗！你敢告诉她吗！你觉得对不起她，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那我守着你这七年，你当什么！当笑话吗！”
“姜莹莹！”佟秋打断她，“够了。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我一早就告诉过你。”
姜莹莹是佟秋的高中前桌，高考后跟他选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因为常联络，两人一度在高中同学聚会上被列席为高中班对，毕业后也找了上海的工作。
姜莹莹从高中就喜欢佟秋，也大概知道佟秋跟商羽的那点“八卦”。可跟佟秋聊到高中，聊起多年的朋友，总是会刻意避过商羽，哪怕是她主动提起，他也只是简单几个字带过。而所谓“佟秋女朋友”的身份、班对，佟秋在外如何关照自己，都是自己暗藏心机放出去的“绯闻”，也是自己非要围在佟秋周围。而佟秋只是保持了对老同学的关照，默许了一些“绯闻”而已，从来没有过什么逾距的言行。
从高二到现在，七年时间一晃而过，他们都工作一年多了。姜莹莹从没想过佟秋会马上接受她，如果他是个薄情的人她也不会那么喜欢他了，所以她愿意花时间生活在佟秋周围，天真地以为时间和陪伴是最好的助攻。她甚至还试过匿名进入商羽的空间，去了解商羽是什么样的人，学商羽的发型、穿搭，学她的爱好，看到商羽和朋友去打羽毛球，也约佟秋去打羽毛球。
直到佟秋问她，可不可以带着她这个“绯闻女友”跟商羽吃饭。她倒不认为佟秋是要确认关系，但她以为这也许是个契机，他们多年不见，再见面也许商羽就不再是佟秋当年喜欢的样子，也许他会发现身边的自己才是更适合他的。
她特意约佟秋稍早一些到，好选个合适的餐厅。当她见到佟秋，看到佟秋亮起来的眼神，看他掩藏不住的喜悦与焦虑，看他请自己排号，他去出口复杂的地铁口等商羽，看他席间时不时瞟向对面两人的眼神，又看他心不在焉给自己夹了个辣椒，姜莹莹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吃完饭佟秋让姜莹莹自己先回家，姜莹莹走出去几步又绕了回来，正好看到佟秋有些阴郁地看着商羽他们离开的方向，继而去买烟。她于是就守在了离佟秋不远的地方。
结果呢，他连表白都不让她说完，还说到此为止。是，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我姜莹莹这7年的光阴，就当是亲手喂了狗！她心里刀割一般，既痛恨佟秋，也心疼自己。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想起吃饭的时候，商羽伸手要拿纸巾，佟秋后伸出的手只能把原本要递出去的纸收回来蹭了蹭手心。面前这个连关心和在意都不能表达的人，才是真的可怜吧。
姜莹莹忍了忍哗哗往下掉的眼泪，感觉自己多一秒都无法在佟秋面前待了。
“佟秋，你活该！”她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是啊，活该。佟秋抬手推了下眼镜，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错过了那么多次抓住的机会呢，可不是活该吗。
兜里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他打起精神掏出手机解锁，生怕是工作上的事情，最近手上正好有个要到期限的大项目。
peach：喂，吵架了啊？别把女孩子弄哭啊！notcool~快追啊~
佟秋猛地抬起头，扫向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五彩斑斓的光线里，他的目光像是自己知道方向，一下子捡出了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商羽本来发完消息就要跟邹睿跑路，没想到佟秋居然一下子看了过来，她只得笑了一下，挥挥手，拽着邹睿走了。
佟秋跟着她扬了下嘴角，可我总是把你弄哭啊。
手里却只回复了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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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俩有问题。”邹睿边走边说。
“那肯定啊，姜莹莹都哭了。我是不是不该约他们吃饭啊，都是老同学，多少也知道点当初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佟秋怎么跟人家说的，但是听其他人说他俩都要准备结婚了……那之后我到魔都还是不要找佟秋吃饭了。”
“商羽你是不是有毛病？”
“啊？”
“所谓初恋，都没谈一个月就分手，过了六七年你念念不忘姑且就算你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吧。但人家要结婚了，你不死心就算了，要约见面，吃完饭不舍得走还要返回去看小情侣斗嘴吵架扶肩膀？临了还教人家追女生，现在在这儿担心影响别人感情了？”邹睿连珠炮一样轰商羽，“我要说你是自虐狂还是绿茶婊？”
“喂！邹睿你太过分了啊！我真的想就把他当朋友了，所以出差到朋友的城市约朋友吃个饭有什么问题，朋友有感情问题我就不能帮个忙吗？我又不要跟他怎样，怎么就绿茶了！”
“那你紧张什么？你从昨天开始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你可以忽悠你自己，但是你忽悠不了我。”
“我……哎呀，毕竟也是三四年没见了，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哎，别说这个了，你说他俩有什么问题？”商羽把头发拉了一缕在手指间绕，她一紧张或者无聊就会抓自己头发玩的习惯总是改不了。
“觉得他俩跟我俩差不多，搞不好也是抓来凑数的。你念念不忘，人家也可能念念不忘呢？不过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我也只是第一次见他们。但佟秋吃饭的时候diss过我一次，我感觉到了杀气。”邹睿说。
“哈哈，算了吧你，瞎扯~我看你是被害妄想症。我们这么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能有几个啊~~”商羽其实也觉得今天的佟秋似乎有点别扭，但是她自己本来就觉得别扭，后悔组这个局呢，极大可能是自己别扭看啥都别扭。所以她觉得邹睿在扯淡，她可从来没感受到佟秋念念不忘，她不找他，他根本就不会联系她，从前就这样。
“不要玷污我名声，谁跟你有不正常男女关系！我喜欢大肌霸！”能跟商羽玩儿的人，都没啥下限。“你能待到你生日后再走吗？”
“生日啊，好像是个周三，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不能。”
“哦，我新学的歌和吉他，就等你明年生日再献上吧……”
“啊？不不不，你可以提前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