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从那天起，商羽就很少主动给佟秋发没有意义的消息了。以前看到好笑的段子和图片，都会转发给佟秋，现在却只单刀直入得到回复就结束聊天，连表情都很少用了。
佟秋保持着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小团体也因为周末越来越多的卷子而大幅度减少了去佟秋二姨家开伙和一起看剧的安排。渐渐地，连中午在食堂一起抢饭的次数都变少了。
商羽还是会在每次早操和大课间的时候满操场找寻佟秋的身影，会在跟前排的物理课代表问某道题的同时，给佟秋发另一道没有思路的物理题寻求场外支援。
佟秋要么打字回复思路和该用的定律公式，要么在草稿纸上写上粗略的步骤拍照发回来。除此之外，佟秋只有一次，在某天下午小测验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让商羽看外面的彩虹。
日子就这样飞速地翻到了五月底，商羽的生日快到了。
“喂，商羽，生日怎么过？”快下晚自习的时候秦知凑过来。
“没有计划，不知道。”商羽用笔记本推开秦知的脑袋，继续看阅读题。
“那不行，必须有计划，秋哥给安排，所以你不知道？”秦知笑得贱兮兮的。
“闭嘴吧你！”人才啊，偏偏要提不开的那壶。虽然内心是隐约期待这佟秋会准备个礼物什么的，但是看着几个周来俩人莫名其妙的疏离，商羽根本不敢多想。
“师父，下自习陪我喝酒吧？”秦知继续凑过来。
“徒儿，为师已经倾囊相授了，没有更多说出来就会被河蟹的内容可以教给你了。你已经出师了。”商羽放下笔，一本正经，“你再陪酒也没有了。”
“唉……不是的师父，我心里不太舒坦，聊会儿。”
商羽犹豫了一会儿，这几个周来自己也挺不舒坦的，索性就收了书，跟秦知下楼去了小卖部。等俩人从小卖部拎着两厅冰啤出来，上晚自习的住校生们早就都倦鸟归林般回了宿舍。
“说吧，怎么了？”商羽一边往教学楼走，一边问秦知。
下了晚自习，老师一般都先去查教室关灯锁门，然后就只会在操场和校园里驱逐小情侣，不会再往教学楼去了。于是两个人就决定回自己班教室门口蹲着谈心。
“师父，女生到底想些什么？青青她也不是不理我，但是就是不冷不热，既不拒绝，也不更进一步。我感觉我在半空中挂了好久，太不爽了！”
“哈！我还想知道男生都想什么呢！撩了就跑，本来挺热乎，突然就冷了。”商羽抠开易拉罐，咕咚喝一口。
“她要么就拒绝我，要么就答应我，这么模棱两可，真难受。我也不是没人追啊，为了她面子里子都不要，小姑娘都被我全拒绝了……”秦知也咕咚咕咚。
“你告白了么秦知？”
“我还需要告白吗？已经不能更明显了。”秦知继续咕咚咕咚，“师父说实话我是不敢告白，我怕她拒绝，那我连这样吊在半空的机会都没了。”
“蠢，也许她就等你告白，你推动一下发展，总比一直僵持好。”商羽咕咚咕咚。
“师父，如果是你和秋哥，可能真的只需要轻轻推动一下。我不一样，我可能完全就是单相思。”
“哈？我和佟秋……”商羽苦笑，“推不动的啦~~都怪你们，天天瞎喊，我们已经疏远很多了，现在所有的沟通，全都恭谨而克制。除了题目，几乎没有别的交流了。”
“骗人！哈哈哈我看见佟秋上楼总是特意从我们班这边的楼梯走，明明上四楼那边的楼梯更方便。你说他是为啥？你快去撩他，让他告白啊~”
“算了吧，他们班那么多优秀的女生，喜欢他的也不少，他挑一个喜欢上也没什么问题。从来都是你们这些八卦精强行捆绑我和他的。”商羽咕咚咕咚咕咚。
“那你就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佟秋？”
“……喜欢。”商羽仰头看天上的星，是喜欢，喜欢到有点害怕。商羽猛地反应过来，扭头指着秦知：“你给我保密啊！不准瞎特么说！”
“喜欢就上啊师父！你犹豫什么，你这样的，一个吊打理科班十个女生。要不是因为当初你太黄暴吓到我了，我觉得我是不会喜欢上青青的，哈哈哈~”
“滚你的吧，你这是夸我？”
“不敢不敢，我夸你都对不起你耳朵，你缺的不是我夸。”秦知一如既往的贱。“走，上楼去。”
商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风灌晕了，居然跟着秦知到了楼上的理科a班门口。这个门口商羽很熟悉，虽然每个教室都是一样的，走到近前也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想到白天从这里进出的人，却让商羽觉得有一丝丝莫名的紧张。
“师父，其实我觉得我们班黄倩也好好看，她还勾引过我。”秦知开始大放厥词，“她有一次去我座位那儿找杨雪聊天，上课了我在课桌边站着等她让我，回座位的人有点多，她屁股蹭着我，嗯，出去的，你懂吧？啧啧，还不错。”
商羽白了他一眼：“有病吧，不能纯真一点吗！”
“哎~~我可就只跟你说了啊。还有之前你们宿舍那个谁，萝莉脸，也很可爱，还是我老乡，我爸搞不好还认识她父母。还有徐莉，你说她要是不戴眼镜，也挺好看啊……”
商羽越喝话越少，秦知在一旁絮絮叨叨，商羽趴在楼道的青石围栏上，看着被常年不停的风卷走每一朵云的夜空，心里想，天这么宽，星那么远，为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还是可以不知不觉地漫过这天地呢？可是即便天地间都是这样尚还无处安放的感情，却也让人觉得有人值得这么喜欢，是件愉快的事情。
一听啤酒就把商羽喝了个微醺，乐淘淘地进了宿舍，跟肖文说：“哇，什么叫恰到好处，走起路来有点飘，晃悠一下还挺开心，没想到微醺这么好玩儿。”
等到一周以后，商羽又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她生日快到了，而佟秋已经差不多两周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了。连早操和课间操，也只是远远的碰一下目光，就当做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