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回到学校商羽就抓着肖文跑到角落去谈心了。
“文儿，问你个事儿。”
“嗯。”肖文手里还拿着历史错题本。
“你觉得，如果我和佟秋，嗯，就是，真的有啥……”商羽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
“嗯，你俩没啥我真的觉得非常不正常，佟秋可能是脑子有病。你俩有啥才正常。”肖文十分淡定，“说吧，继上次一起睡沙发之后，他又干啥了？”
“牵手了。”商羽说。
“嗯。”
“我说佟秋他牵我手了。”
“嗯，多正常啊！”肖文眼睛都没抬。”你俩牵个手有啥稀奇的。”
商羽无语，连肖文都不再认为他俩没啥了，恐怕除了他们自己，全校都当他俩情侣了。
“嗐，我这不是觉得，之前，做好朋友做知己就挺好的，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现在，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做些让我想多的事情，我就，有点心动了。”商羽犹犹豫豫跟肖文说。
“那你想怎么样，确认关系么？”
“我不知道，如果改变了关系，可能还不如现在吧……未必能长久。”
“你俩现在做的这些事儿，跟其他情侣能有多大差别？再说了，就算要进一步，也得佟秋先开口，他一个男的，光做些暧昧事情，又不肯明确关系，有点渣啊。”
“他不会是在试探我吧……可我没有任何反对的表示，也该算表明态度了吧……”
“我觉得他可能骨子里是个渣男，玩暧昧……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但是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啊~”
“去你的！那秦知不好吗？”
“得了吧，秦知怎么又跟我扯上了，别瞎牵线！秦知前两天刚跟我说喜欢佟秋他们班的苏青青。”
“男人的话能信？不过秦知好像号称喜欢过好几个女生了，听我的，花心的男人不能要。”
“哈哈哈，滚你的，我本来也不要啊~”
刚刚萌动心思的少年少女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八卦，谁多看谁一眼，谁给谁帮了个忙，谁把书借给了谁，都可以是心动的佐证。话题就这么扯远了，商羽心大，也不再纠结是否要主动进一步，佟秋可以藏着心思，她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课间操之前，佟秋又从四楼伙同一群男生绕到三楼商羽他们班门口。理科班的男生们一边呼喊着商羽班上的男生一起下楼，一边疯狂借机多看几眼文科班里自己心仪的妹子。佟秋在门口用眼神示意商羽，挥了挥手里深蓝色的笔记本。
商羽会意，走出教室接过佟秋手里的本子，佟秋也就跟着男生们一起下楼去操场了。
商羽带着笑，迫不及待的打开他俩的交换周记本。大概是因为理科班的题海压力比较大，佟秋写的实在不算多。
“不记得是从哪里看来的，说人生即是从一个人走成一群人，再从一群人走成一个人。这话看上去很是孤独。但是如若有了知己和爱人，人生真正处于“一个人”这样孤寂的阶段真的少之又少，大概真正孤独的时间只有老去后失去另一半支撑的时候吧。不过如果有很多幸福的回忆，余生也会是满足的。如果老去，我希望我能活的更长一些，不让另一半有孤独的机会。”
末了还抄了一则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商羽匆匆扫完，把本子放进桌肚子里收好，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肖文还等着她，两人就一起下楼到操场去了。
“佟秋一个理科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宋词，真是非典型理科男啊。”肖文扫见了佟秋抄的蝶恋花。
“他初中就挺喜欢诗词的，也挺好啊，理科生语文好就能多不少分呢，你看那些理科男，有几个作文能带点温度的。”
“切，我就不指望能从你嘴里听见佟秋的不好来……”肖文笑着白了商羽一眼。
“他字就挺不好的，哈哈哈，都是张牙舞爪的~~”商羽为显公允，很认真的批评道。
课间操两个班挨着，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商羽往后转身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寻找佟秋的身影，每次总是一眼便能在众多的深蓝立领中山装男生中，看到那个干净的白衬衫少年。
群众喜闻乐见的大课间虽然被课间操占据了不少时间，但是得以到操场“放风”还是让大家兴奋不已。课间操结束后整个校园就沸腾了，上千只“鸭子”在操场上开始相互呱呱，大声的呼朋引伴。男生们开始追打，理科班的一伙男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卷宽透明胶带，目标明确开始围捕大猩猩王致远，场景比起动物世界里鬣狗围捕野牛还要刺激，只见王致远几番突围失败后被团团围住，再也无力挣扎出包围圈，被那群“鬣狗”用透明胶带缠成了木乃伊，架着往教学楼走去。
青春期男生总是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和层出不穷的怪招，这招胶带木乃伊已经上演了两个星期了，每天都有不同的“猎物”被裹好扛走。大家见怪不惊，老师也知道领头闹的几个学生都是有分寸的，笑笑就各自忙去了。
商羽刚刚目睹了大猩猩被围捕的全程，笑的不行。抓着肖文感慨男生精力旺盛，大猩猩这样的健壮身材依然有又快又灵活的人把他堵得无处可逃。这边一抬眼就看见佟秋没跟他们一起闹，站在回教学楼必经的路边笑着看大猩猩被扛走，又抬眼往熙熙攘攘从操场往教学楼方向走的人群里看，像是在等人。
“商羽！师父！去不去小超市？我让老板留了你喜欢的那种抹茶小饼干~！！”秦知冲过来大声冲着商羽嚷嚷。“肖文一起走啊~~~”
商羽一听抹茶小饼干，开开心心就准备跟秦知一起去教学楼反方向的小超市。“哇，不错啊秦知！抹茶味的总是卖很快，买不买的到全看运气，走走走~~！”
“那可不是，谁让我们几个班在操场最前面，小超市又在操场背后，等我们去到，后面那群高一的兔崽子都抢光了。”秦知奋奋，“老板还要搞什么限量，饥饿营销，太贱了啊~”
“我不去啦，我去拿快递。你俩快点啊，别迟到了，下两节英语，晶晶姐让你俩站门口。”肖文转身去收发室了。
商羽挥手告别肖文，转头的瞬间看到站在路边的佟秋正好看过来，似是看见了她。于是商羽把手举得更高了一些，冲着佟秋挥了挥，指指自己又指指秦知，又指了指小超市，再一指佟秋，最后画了个问号，意思是“我和秦知去超市，你要什么吗”。
佟秋看明白了，远远地冲她摇了摇头。
“不要拉倒~走啦秦知！”
商羽心里想着抹茶饼干，扯了秦知袖子一下，开开心心转身就往超市走。
走了几步总觉得还有人盯着，回头一看，佟秋还站那儿盯着她，似是有点不太高兴，之前还挂在嘴角的笑完全敛了，眉头还皱了一下，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商羽头一偏给了他一个探寻的眼神，佟秋没给回应，一转身往教学楼走去，走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往前走了几步的秦知看商羽没跟上，他看了看商羽，又遥遥看了一眼佟秋，出声喊商羽，“师父，走啊~~”
“快走啦，一会儿迟到就不好啦~~老板特别给我留了两盒，我平常没少买东西套近乎，别一会儿人家忘了都给卖了，那不是白跑一趟。”
“哟，这么孝敬呢~辛苦你了啊，小知子~”商羽一时没想出佟秋这是啥意思，随口应着秦知，继续往小超市走去。也许刚刚他看的不是她这里，是这个方向的其他人，可这边也没他们班同学了啊……兴许是根本没看见自己后来的动作。嗨，不管了，一会儿回教室发个消息问问。
“哎师父，我看秋哥是不是不高兴咱俩去超市？哎我跟你说我今天刚刚下操的时候跟苏青青说话了，她好有教养啊，虽然就说了三句话，可是她都一直看着我呢~~~”
“哈，佟秋他不高兴个啥啊，又不是我男朋友！徒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让秋哥帮忙给你要苏青青微信。”
“秋哥你俩这么登对，你骗谁也别骗我！你俩这比人家号称是男女朋友的还要郎情妾意，隔班也隔不住你们那眉来眼去心意相通的劲儿。你敢说你俩啥都没有？没牵过小手？”
秦知一通叭叭叭，正好戳中商羽心头一点红。想起之前佟秋陪她睡沙发，还摸她眉心说她像小动物，以及那次莫名而来的十指相扣，商羽的脸红了起来，说话也没了底气。
“……不，就是没什么。比知己更亲密一点罢了。哎，说了你也不理解，这么说吧，跟你是朋友死党，跟他，更像亲人，懂了么？”
秦知一看小超市人还挺多，让商羽在门口等他，他钻进去找老板拿了两盒抹茶饼干，边走边拆了一盒递给商羽，剩下一盒揣进自己兜里。
“商羽，师父啊，我有时候怀疑你跟我玩儿是因为我能给你搞零食……这包我留给苏青青，你那个分我一点吧啊？”说着秦知就伸手去拿商羽手上的小饼干。
商羽侧身让开他，接着就往教学楼冲。“去你的吧~！跟你的苏青青分一点吧~别来抢我的~~我给佟秋去~~”
秦知不死心的追着商羽跑，一心要抢抹茶饼干，一路吵吵闹闹的到了教学楼下，正好上课铃开始响。商羽一抬头，正好看见佟秋从四楼走廊走开进教室，想必是上课前在走廊跟同学聊天来着。万幸一中的上课铃要打45秒，足够她从一楼冲上三楼了，而晶晶姐通常要等铃响完了才踩着高跟鞋从二楼教研组往三楼走，时间还很充裕，要不是还得“护食”，商羽都可以走上三楼去。
跑到座位上坐下来喘了一会儿，晶晶姐才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openyoubookonpage67,todaywegonnareadthisarticlefirst”晶晶姐也不爱上课起立那套，直奔主题开始泛读课。
商羽早在拿到新书的一个周内就看完了语文和英语的文章，泛读课就是她放羊的时间。于是她在书桌里悄悄摸出手机，准备给佟秋发消息。
peach：佟秋佟秋！
peach：我有好吃的小饼干~[笑脸]
商羽准备分享小饼干给佟秋。
air：嗯，物理课。做题。
peach：啊，哦，不好意思啊，你先做题。吃午饭的时候给你分享抹茶小饼干~
peach：好不容易从秦知手里保存下来的，太不容易了，跑死我了……
air：为难你了，考个800米要死一样还能为了个绿茶饼干跑这么远。[白眼]
peach：绿茶？我怀疑你在骂人但是我没有证据……滚去做你的题吧~
air：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