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雨夜
现在还未满16岁的她跪坐在地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爸爸的小腿跟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哽咽着道歉：“对不起，爸爸，我错了，但是我想哥哥回家……”
乔壑站在雨水中，他身上的衬衫早就被雨水淋湿了，但他远比地上跪坐着的乔松宁看起来要好很多，他低头笑的玩味，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醒了被唐秘书送去警察局做笔录，你那么想他自己去找他啊，我不会安排车接送你们两个的，自己想办法吧。”
他轻蔑的笑着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儿，反问道：“你敢吗？”
乔松宁当然不敢，甚至是害怕。
但是爸爸已经离开了这里，乔松宁回到别墅里让佣人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佣人们看她一身狼狈，纷纷低下了头怕惹到她不快，但是她还是随手拉住了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女佣，冷着脸质问：“你瞎吗？”
女佣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小姐。
乔松宁打了她一巴掌，厉声道：“去给我准备洗澡水！这也要人教你吗？”
她洗完澡换好衣服，感觉腿都有点发软，是害怕的。
雨还在下而且没有停的趋势，但是雷声和闪电已经消逝好一会儿了，乔壑离开以后这些令人恐惧的东西好像也随之远去了。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因为刚刚的摔倒已经擦伤了一小块，现在泛着红，神色看起来也格外的憔悴。
她不想这样去见到哥哥，她怕哥哥会担心，所以淡淡的化了个妆，把脸上的伤口用遮瑕给遮住了。
她找管家想让他安排车送自己去警局，但管家一脸的为难说老板下了命令，不让车送乔松宁。
也就是说她只有自己去。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确定没有继续打雷闪电之后，才颤抖着迈出第一步。
而另一边，当时在乔壑带着乔松眠离开之后，本来凌倾也是要走的，却被陆奇警官拦下了。
凌倾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叔叔：“乔松眠都能去医院处理伤口，您侄子都快破相了，还不能去看个医生吗？”
“不差这一会儿你先留下来吧，待会儿再做个笔录再走。”陆奇道。
凌倾：？
“可是我不是才做完笔录出来吗？”凌倾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陆奇指了指他脸上的伤，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不是劫匪的案子，是你和你母校的学弟在警局打架斗殴的事情。”
凌倾：……
让人把凌倾带下去之后，陆奇小声的跟小陈警官交代：“让人好好看着他。”
小陈警官站直了身子：“请组长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凌倾少爷的安全，不再让别人欺负他。”
陆奇不轻不重的往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是让你好好监视他，这小子有问题。”
小陈警官一脸懵懂，“他可是你侄子啊。”
“侄子怎么了？侄子也有可能是那个连环杀人魔。”陆奇看了一眼手机，随口吩咐：“你在这里好好看住他等我回来，小李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看一趟。”
陆奇走后，警局接到了叶言的报案，说的就是汪虹的案子，小陈留在警局走不开，是其他警员过去处理的。
他们赶到汪虹所在的出租屋前，敲了门但是没人回应，只停顿了几秒就破门而入。
其他人查看周围，一位女警官上前查看了汪虹的身体，发现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于是来到窗前，将上半身探到窗外看了看情况。
雨下的很大，窗台上的痕迹几乎都被冲刷掉了。
其他人发现了还在直播的电脑，但却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那个女警员根据外侧墙壁上攀岩痕迹的刮痕，推断出了一个大致离开的方向，大家分散开追过去。
而乔松宁正撑着伞战战兢兢地走在街上。
下雨的夜晚本来就没什么人在街上走，街灯虽然亮着，但更多的是这些灯光照不到的阴暗之处。
路上她给爸爸还有唐秘书都打过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乔壑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就因为哥哥保护她而受了伤。
她顺着手机导航往警局的方向走去，在嘈杂的雨声中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来人踩过积水的声音。
她微微抬起伞面，尚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脸，就被那从转角出来的人一个转身撞掉了手里的伞，此刻风大雨急，那把撑开的伞掉到地面，眨眼间就被风给卷跑了。
她本来就害怕，在此刻还被人如此无理的撞掉了手中的伞，更是觉得恼火至极。
雨下的正大，只是瞬间便将她身上淋湿了个彻底。
那人撞了她也只是顿了几秒钟，正要继续逃跑的时候被乔松宁反手拽住了手腕拉了回来：“喂！没人教你基本的礼仪吗？撞了人之后连道歉都不会说一声吗？”
她本来正盛的怒气在看到那人脸的一瞬间凝滞了，声音也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甚至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那人被她抓住手腕也只是停在原地了三四秒而已，没一会儿就轻轻推开了她，压低了雨衣的帽檐后跑走了。
只留下乔松宁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站在原地不动淋着雨，低着头发呆似的看着自己拉住那人的手，手上已经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和那人脸颊后方的一样，是血。
没过多久就有警察追过来了。
一个警官着急的问她有没有看见那个犯罪嫌疑人跑过去，向她描述了那人穿着的雨衣的颜色，和大致身高。
路上他们根据热心群众提供的线索，得知那人脸上的面罩已经摘了。毕竟这种天气穿雨衣其实很正常，没人会多看一眼，但是雨衣下面若是还带着个黑色面罩就会很引人注目了。
他们既希望从乔松宁这里得到凶手逃跑的方向，也希望从她这里得到凶手长相的描述。
站在她身后的女警官让其他几位同事沿着街道的方向追过去，她提醒那位问话的同事，应该先问一下乔松宁有没有受伤，毕竟那个人可是犯罪凶手。
那个警官也这才反应过来，凶手手上应该还有凶器，连忙问她有没有受伤，但是猝不及防的被乔松宁反手甩了一巴掌。
“你们警察怎么做事的？让一个杀人凶手就这么逃了？！还撞到了我！他要是刚刚想杀我怎么办？”她看起来似乎是气急了，整个人有些轻微的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淋了雨打湿了衣服的缘故冷的，还是害怕的。
女警官帮她捡回了伞撑在她头上帮她遮雨，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看乔松宁这个模样，以为她近距离和凶手接触，被吓得不轻，还低声安抚了几句。
她们安排车把乔松宁带回了警局，正好乔松宁本来也就是要去警局的。
她浑身湿透的踏进警察局的时候，看见了在一旁无所事事坐着的凌倾。
他似乎很是无聊，那双被誉为最好看的画家的手正百无聊赖的转着一只黑色中性笔。
看见她进来，指尖顿了顿，连笔都掉在了地上。
女警官把人带到警察局里面喊同事送套衣服来给她换上，她怕这孩子冻坏了身子。
凌倾却说：“我回家去给她拿一套吧，你们的衣服她穿不惯的。”
小陈警官却拦住了他，“组长说过的，要保护好你的安全，在他回来前不让你乱走。”
凌倾看他的目光饱含深意：“到底是保护我的安全还是监视我的行为？”
好在没一会儿陆奇警官就回来了，他是和小李一块儿回来的，回到警局看见凌倾还安分的待在这里，目光里透露出一丝诧异。
凌倾发现了他的目光，微笑着回视：“小叔好像对于我还在警局有些感到震惊啊，不是您让人看住我的吗？怎么还这么诧异的看着我？”
陆奇淡定自若地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听话，居然真的没离开警局。要知道你妈让你别飙车，你爸让你别玩枪，你可都是背着她们玩了个遍呢。”
凌倾惭愧的道：“我还是非常敬佩叔叔的，叔叔说的话我还是要听一听的，既然您已经回来了，我可以先离开一趟帮乔松宁取些干衣服回来吗？或者就近找一家卖场买衣服。她这人比较娇贵，其他质量不好的衣服她穿了会过敏的。”
陆奇让他走了。
他来回一趟也很快，并没有让他们多等。
乔松宁在审讯的时候凌倾就在外面坐着。
陆奇警官低声把小陈喊到一旁，跟他谈话：“凌倾真的没有离开过警局吗？”
小陈点头：“他的确没有离开过，组长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去看监控，他一直坐在那里玩笔，之前还玩了玩手机，但是后来手机没电了。”
小陈有些疑惑的询问：“组长为什么这么怀疑凌倾？”
陆奇道：“我只是合理的怀疑他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但是刚刚汪虹死亡直播的时候，他又的确在警局。”
“您为什么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