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向淮左闻言笑着说:“你在心虚什么?怕祝毅年知道你拐他女儿来找你算账?不过我看应该不会,门当户对,祝月声闹一闹哭一哭,这六岁的年龄差也都不是问题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话痨?”
“你今天怎么那么沉默?”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顾倾也开了句玩笑:“认真的,你不怕你把向竹西拐走了,他爸妈找你麻烦?毕竟女儿只有一个,聪明的有能力的人有很多。”
向淮左微怔:“我说我就没想过要拐她,你信吗?”向淮左没管顾倾也的回答兀自说下去:“她开心,我就开心,她过得幸福快乐就可以了。至于这些快乐幸福是不是我给的呢,无所谓的。看着她幸福也是一种幸福。”向淮左侧目看他,笑着说:“其实某种程度上我配不上她,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正巧是红灯,顾倾也转脸看他,像是无声地在问为什么。
向淮左靠坐在副驾驶,看着顾倾也:“虽然我也是向家的儿子,吃穿用度也不差。但是我毕竟是收养的,你们这种家庭的人谈婚论嫁最喜欢找门当户对,最看重基因。毕竟正常家庭谁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或许我的父母是杀人犯,是瘾君子,这种劣根性是你无论接受多好的后天教育都改变不了的。所以我只能认真学习,认真工作。证明自己,至少是个正常人吧。”
顾倾也笑着说:“你这样说向叔叔向阿姨知道了会伤心的,在我看啊,他们已经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了。或许还是当准女婿培养的。”
向淮左没再吭声,虽然他和顾倾也从小就在一起玩,但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向家收养的。还是有差距的。
红灯过去,顾倾也发动车,漫不经心地开口:“羡慕我什么呢?小小年纪妈妈去世了,爸爸忙的一个月说不着几句话。房子大是大,大声说句话都能有回音。我呢,一事无成,也不想有成,有着别人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我们这样的家庭的孩子呢有两种,一种是花钱出力培养成精英,算是家族的延续,就是你这样的;一种呢是混吃等死,游手好闲,就是我这样的。考第一名他也不能回家吃顿饭,考倒数一该有的衣服车一样也不少。没意思。你多好啊,向竹西陪你热热闹闹,一家人和和睦睦。你自己呢,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顾倾也大学的时候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画室,或者是操场,和他一起打球。课清闲的时候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赛车。或许只有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快感才能让他找到一点的确在活着的证据,呼呼的风吹过,似乎才能暂时让他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到了附近的超市,顾倾也推着推车才重新切换到话唠模式:“你和祝月声一起吃过饭没有?”
向淮左点头:“她爱吃辣,越辣越好。喜欢吃脆一点的东西。肉的话,牛肉吧,会更喜欢一点。你要买酸奶的话,买黄桃藜麦的,她会喜欢。”
站在冷柜前的顾倾也转脸看着向淮左:“你究竟是喜欢你妹,还是喜欢祝月声啊。”
向淮左无奈叹气:“她和西西关系好,一起吃过很多次饭。”顺手拿了向竹西爱喝的酸奶。
两个人买了不少东西,顾倾也甚至往购物车扔了几盒巧克力,向淮左瞄到也没说什么,只是如法炮制拿了一样的巧克力,见顾倾也盯着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说是你送的。”
顾倾也推着车走了,摇着头说:“几盒巧克力而已。”
“你要买酒吗?”向淮左见他在看酒,好意提醒:“吃过饭还要开车回去的。”
顾倾也拿了一瓶青提口味的果酒,低头看着瓶身,笑着说:“买给小姑娘尝尝啊。”拿了一瓶,又想去拿那瓶葡萄的,被向淮左制止了:“她们明天还要上课。”
“喝不醉。就喝一点点。”
最后还是拿了两瓶,只是向淮左没有打算让向竹西喝,默默的想藏起来。两个人结好账,带着几大包零食开车回去了。两个少爷的车就很好认,脸也好认,门卫压根没有拦。两个人到宿舍的时候,祝月声在洗澡,向竹西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东西。顾倾也把东西放好,凑过去看了一眼,见是一所学校的官网,揉了一把她的头问:“你要申请?”
向竹西看得入迷,压根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动静,闻言才如梦初醒般,放下电脑盘腿坐好说:“月月想学服装设计,打算申请这个学校。我也看看喽,到时候至少在一个学校有个照应吧。”说着把电脑放好,去帮忙收拾东西了。
祝月声洗好澡,到了客厅,火锅已经煮上了,咕噜咕噜的响着。顾倾也脱了毛衣,挽着袖子,站在岛台旁把吃的摆盘。祝月声暗暗想,他穿军绿色果然很好看。向家两个兄妹站在冰箱旁因为一瓶酒在争论。
顾倾也抬头,看着站在餐桌旁的祝月声,笑着说:“等一下就可以开始吃了。”
他笑起来脸颊有梨涡,看起来格外温柔。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刚刚低着头的样子斯文俊秀,温润如玉石。刚刚洗过澡的祝月声心跳漏了一拍,她突然明白了,今天见到爸爸后的后怕是为什么了。以及只要顾倾也在场,目光总会不受控制的追随着他的原因。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仅见过几次的温柔男人了。
顾倾也眼神示意:“酸奶帮我拿一瓶。”
祝月声手里正拿着一个喝,正打算放下再拿一个新的。顾倾也突然凑近了,敲了敲她手里的酸奶,暗示的意味过于明显。祝月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酸奶递出去了。然后转过身又去拆了一瓶,只是,耳朵尖都红了。
顾倾也在她身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小姑娘。”
祝月声在很久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顾倾也一开始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与耐心,不过是一张网,一个表象,一个吸引她入局的筹码。顾倾也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只要他想就没有捕获不了的猎物。只是当时自己年纪小,错把这一切当成是喜欢,还自信满满地以为顾倾也也喜欢自己,兴冲冲跑去表白撞了南墙才明白。像是化成泡沫的美人鱼,时间一到现出原形的公主。除开那些暧昧表象,顾倾也也并没有很在乎她。尤其是远在寒冷英国听到顾倾也变化颇大的消息,祝月声认为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只是,祝月声不知道,被时间困住的不只是公主,为了爱情变成泡沫的也不只有美人鱼。顾倾也的温柔也不泛滥。他没有如此长久的一心一意的陪伴一个异性,更没有给别人画过肖像画,甚至自己的毕业舞会他都拒绝女伴,却为了祝月声的青春能有个完美的落幕陪她跳了一只又一只的舞。没人知道被称作风流薄幸的顾大公子,在二十多岁那年拒绝表白后在自家门口站了一夜。祝月声看不到这些,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回头看,以至于一错过就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