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撞见女儿和男朋友打情骂俏,宋大星忒后悔刚刚忘记敲门。姑娘大了,该想着避嫌才对。
他清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怕你犯懒不好好吃饭,捎点菜过来。”
但满桌碗碟都在提醒他,实属多此一举。
宋莳问:“我妈怎么办,她自己在家?
“你二姨在呢,一大早就来了。”
在宋莳起身的那刻,周以泽也跟着站起来,等父女俩寒暄得差不多,他才伺机开口:“宋叔您好,我是……”
担心周以泽自曝,宋莳慌忙抢白:“他是我高中同学,您叫他小周就行。”
“小周”肉眼可见的受打击了,斜着眼睛睨她。
特殊时刻,宋莳没工夫哄人,跑到门口接过老爸手里的无纺布袋,嗔怪道:“饿了我知道点外卖,又不是傻子。”
她还要帮忙找拖鞋,宋大星却说不进去了,“你和你……同学慢慢吃,我回家去。”
开玩笑,大老远跑来,门都不进又冒雨折腾回去,她不成不孝女了?
宋莳挽住老宋的手臂往屋里带,周以泽在旁边帮腔:“宋叔,您要不忙,我陪您喝两盅?”
早先拿碗筷时,他发现橱柜里有两瓶白酒,总不能是宋莳自斟自饮,想必宋大星存这儿的。
生意场中浸淫数年,拍马屁要投其所好是最基本的学问,他并非无的放矢。
果然,宋大星不再只关注自家女儿,转头审视地打量着他。
那日追到酒店,目的是跟踪,仅囫囵看个大概,此番细细一瞧,相较十年前,他似乎又长高了。主要气场强大,是个干大事的人。
当然,挑女婿,帅不帅不是重要指标,品德永远排在首位。宋大星态度略微松动,想留下来替女儿把把关。
“正好菜多,吃完饭等雨停了您再回去。”
宋莳适时递上台阶,宋大星也不端着了。见周以泽到厨房拿酒,他却又觉得怪怪的,不是滋味。
东西搁哪门儿清,显然不是头回上门。
按理说女儿二十八岁了,跟男人同居也不稀奇,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大星总算明白,他不大度,一点也不。
当初可怜周以泽,是已知两人分手的前提下,而且学生时代的恋情,不过是幼稚的小打小闹。
现在,这小子随时可以把他宝贝女儿娶走。
男人骨子里什么德行,到宋大星这个年纪,早摸得透透的,有几个能像他,数十年如一日,把老婆捧手心里疼?
宋莳可不晓得老父亲心里那些个弯弯绕,追着周以泽进到厨房,"敢跟我爸喝白酒,不怕他把你喝趴下"
"没关系,趴了正好有理由留下来。"
"嘁,我可不想忍着姨妈痛照顾醉鬼!"
周以泽抬手刮刮她的鼻梁:"不用你照顾,我绝对不吐不闹,安静睡觉。"
"还有一点很重要,不许乱说话。"
周以泽故意逗她:"怎样叫乱说话"
"说你是我男朋友,说要和我结婚,诸如此类。"
"那不叫乱说,是事实。"
事实个鬼,相恋多年最终分手的例子还少吗才重逢多久,凭什么让她相信会有好结果
怕老爸在外头等得着急,宋莳凶巴巴地警告他:"反正就是不许说,不然跟你没完!"
周以泽坐回餐桌前,敏锐地察觉到宋大星看他的目光变了,多了几分挑剔与不满。
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他,竟有些心慌,哪里做错了,惹未来老丈人不高兴
他旋开瓶盖,给宋大星满上一杯,恭敬地递到面前:"宋叔,我不太能喝,只能尽量陪您。"
"你和阿囡高中同班"
"对。"
"我们应该见过"
周以泽扭脸望着宋莳,用眼神向她请示,能不能承认。
宋莳代他回答:“理科班多半都是男生,您记混了吧。”
“大雨天在家楼下等你的不是他?”
姜还是老的辣,一矢中地,想糊弄过去都不行。宋莳直接无语,十年前的破事记这么清楚干嘛!
事已至此,周以泽只能大方承认,“是我,那时候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宋大星慢条斯理地夹着菜,“麻烦不至于,我就送个伞,你也没要。”
停顿片刻,他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同学关系不错,一直都有联系?”
这话着实让周以泽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他肯定会怀疑,隔这么多年才回头找我女儿,到底可不可靠啊你。
讲假话更不行,心里有愧。
“他家早就搬首都北京去了,后来又到国外留学,近两年才回国。您要聊就多聊聊现在,或者展望下未来,老揪着过去干嘛?”
宋莳端起白开水和老宋碰碰:“喜欢查户口的不是好家长。”
宋大星失笑:“你说是高中同学,我随口问两句,怎么就成查户口了?”
表面不承认,倒也懒得探究下去。
他那几间茶楼不是白开的,终日与各行各业的面具人打交道,识人的套路多不胜数,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
宋莳以茶代酒敬完,周以泽紧跟着陪一杯,话题成功转移。
听二位谈国际局势,谈商场风云,瞌睡虫造访,肚子也隐隐作痛,宋莳不得不请辞,“爸,你们慢慢喝,我回屋歇个午觉。”
老宋慧眼如炬,猜出她什么情况,摆摆手说:“去吧,我跟小周再聊会儿。”
见宋莳微弓着身子,腰都挺不直的可怜样儿,周以泽不放心地跟过去搀扶。
“帮你重新灌个热水袋?”
“嗯。”
“抽空跟我去趟北京,带你去看老中医。”
“看过了,没用。”
“那是你没找对人,北京有御医的后人……”
知冷知热,细心体贴,宋大星觉着,姓周这小子还行,至少不是那种只会拿甜言蜜语哄人,没半点实际行动的虚伪男。
揣好热水袋,整个人蜷缩进被窝里,宋莳才稍稍好过些。来大姨妈的头一天,她通常都在床上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等周以泽关好门离开,她刷不到十分钟手机就睡着了。许是吃药的缘故,这觉睡得格外沉,醒来发了一身的汗。
想翻身,却发现手被人握着。
周以泽正趴在床边小憩,从宋莳的角度,只能看到头顶和宽阔的肩膀。
傻瓜,困不知道躺床上睡?
幸好床边铺着地毯,不然非把他屁股硌烂!
宋莳以极缓慢的速度想把手抽回,谁知刚一动,就把周以泽惊醒。他抬起头,轻轻挠她的手掌心,“好些了吗?”
“肚子不疼了,我爸呢?”
“早就走了,他没开车,叫的代驾。”
“啊?我不会一觉睡到晚上了吧?”
“差不多。”
既已如此,宋莳干脆继续躺平,“你怎么还不走?打算赖在我这过夜?”
“你许吗?”
“随便你咯,又做不了什么。”
周以泽二话不说压到她身上,好整以暇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很纯洁,什么都没想。”
“言不由衷。”
宋莳扑哧一笑:“少诬陷人!和我爸聊得怎样,是不是把他哄得团团转?”
“他好像对我印象不错。”
“那你完蛋了,他笑面虎来着,说不定回去就和我妈编排你……”
周以泽愤愤地在她唇上啄一口,“故意吓我?”
“你会怕这个?真想当我们宋家的女婿啊?”
周以泽想不通,她这些年吃什么了,越长越好看,素着张脸都能把他勾得心痒痒。
他单手支撑着身体,另只手温柔地从她脸上拂过,描摹她的眉眼,鼻梁,红唇。
“想,做梦都想,我说过,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做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