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千年罴骨?下山路上,陈尧一直在思索去哪里寻找。
一旁的饭饭与敖氾叽喳讨论,罴骨自然要去熊族去寻,只是熊族凶悍,骨头岂是说给就给的。
两人的话,提醒了陈尧,说到千年熊罴,大圣取经路上,是不是就遇到了一只?黑风山熊怪!
只是……这熊怪后来就被观音大士收入门下,看守紫竹林,也不知道大圣现在是否已经过了这一关,况且要熊精一截骨头,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驾云一路西去,他飞得极快,过了鹰愁涧,远远就见山凹处一处,屋舍倒壁赤墙,黑烟缭绕。
陈尧心下这才一松,现在应该还在观音院,来得及。
敖氾等人也不知,为何陈尧如此心急,埋头赶路,不过见到这处火后废墟后,见他放慢了速度,心知应是到了。
只是陈尧站在院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却不进去。实在是“近乡情怯”,他口口声声宣扬自己是大圣胞弟,却从未与大圣见过。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对齐天大圣的情怀自是不必多说。两厢之下,他万分犹豫。
正踌躇时,突然听见惨叫迭起:“啊!莫念!莫念!师父!老孙保管寻着袈裟还!”
陈尧闻言,不再犹豫,一把推开院门。
断壁残垣间,一行者打扮的扑倒在地,抱着头打滚。
众人见有生人前来,收敛了行径,那高坐圈椅的白面和尚也停下了咒语,合口不念。
行者一骨碌跳了起来,耳中擎出铁棒,就要发火。
陈尧定睛一看,行者黄毛金箍,毛脸雷公嘴,是大圣无疑!
白面和尚一语喝住:“这猴头!还要无礼,休怪我再念!”
大圣这才愤愤住手。
萎缩一旁的僧众战战兢兢上前行礼:“施主,院中事多,恐招待不周。”
僧众形容凄然,衣服破烂,全是火灾后的黑灰。
陈尧挥手:“无妨!”说着,径直走到唐僧面前,不解道:“高僧高德,为何当众折磨一行者?这是出家人的慈悲吗?”
说完,看了一眼抓着金箍棍的大圣,算一算时间,大圣戴上紧箍咒也才短短几个月,可是现如今他的头骨已经有些变形,金色的铁环深深地嵌进毛发里。
可见,就这几个月,唐僧也没少教育大圣。
陈尧心里有些心疼,眼中则越是恼怒,直直地盯着唐僧。
唐僧被这人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紧接着又被这直勾勾的眼神吓到,连忙道:“这是我徒,不肖,自可以管教!”嘴里还喊着,让悟空上前,好护自己周全。
“呵,管教二字怎可形容,我是被惨叫引来,哪家师父这般管教?再看看这行者,哪家徒儿这般凄惨!”陈尧越说越生气。
唐僧被说得语塞,呐呐地辩解:“这猴头杀心重,不加管教,连师父都敢打!”
大圣一旁听着只是翻了个白眼,这些话,老孙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倒是这个路人,有些意思。
“杀心?高僧可问过,您徒儿为何伤人,可曾伤害无辜之人?”陈尧连连追问。唐僧不答,低头默念经文。
反倒是大圣,笑嘻嘻在旁起哄:“不曾!俺老孙不曾滥杀无辜!”其余众僧噤若寒蝉。
而低头默念经文的唐僧,捻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心中暗恨这个猢狲不给自己面子,果然还是不服管教,决定晚些时候,再给他点教训尝尝。
陈尧瞧着这唐僧闷头,有些不对劲,担心给大圣招恨,让他以后难做。于是也不再咄咄逼人,反倒换了一个话题:“刚刚见此地,凄风苦雨,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此话一出,凝结的气氛瞬间一松,在僧众的诉苦中,陈尧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忖,自己到的时机刚刚好。
如此,他正气凛然道:“竟有如此趁火打劫之妖!锄强扶弱,我辈义不容辞!”转头朝大圣拜了拜:“这位行者,我可以助一臂之力,一同前往?”
大圣搔耳笑道:“都可,都可。”
接着又对唐僧说道:“师父,你且在此安坐,待我找回袈裟。”
说完便和陈尧,并两个少年一同出了院门。
唐僧心里暗恨,这猢狲又把我丢下,不管死活,心里再记他一笔。
出了院门,大圣与陈尧等驾云朝东南方飞去。
到了半路,大圣按下云头,陈尧不解,但也跟着落地。
大圣甫一落地,就擎出金箍棒,直指陈尧:“你这没毛的泼货,别以为替俺老孙说两句好话,老孙就信你!”
“说!你是不是强占花果山的贼人!我在你身上闻见了我猴子猴孙的气味!”
原是,大半年前,四处抢掠仙草灵花,招致花果山强人谣言。大圣地处偏僻,又因为刚被救出不久,因此信息还不是很灵通。
西游世界的妖魔,居然这么八卦。
陈尧后知后觉,有些感叹。殊不知,还有更刺激的谣言在等着他。
通过解释,大圣还是半信半疑,他听闻谣言的时候,也是十分担心,但是当时他已经被紧箍咒拘住,也没有办法回家看看。
无法,陈尧为了保住大圣的信任,沉吟片刻,使出了绝招。
大圣原本不是很在意,如果真是花果山强人,直接一棍打死便是,为孩儿们除害。
直到下一刻,看到了陈尧新的面孔,一时失神,把金箍棒砸到自己脚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陈尧此刻变成了猴形,不知是不是因为猴形变化太早的缘故,明明他已经复原,人形时候也不脱发,可一变猴形,依旧是一只脱毛无尾猴。
大圣把金箍棒缩小,塞进耳眼里。左右开弓,对着陈尧一顿扒拉,黄色的猴毛漫天,惹得他喷嚏连连。
敖氾与饭饭在看到猴形的时候,就捂着眼睛,远远避开。
大圣也退后几步,开始对着陈尧绕圈,边走边啧啧称奇。
这么丑的猴子,居然是真的,的确少见!
突然他认真地拍了拍陈尧的肩膀,凝重地说道:“你出门,莫说是花果山的,俺老孙还没有娶媳妇儿呢!”
陈尧心想,那你说晚了,我不仅自爆家门,而且还是你胞弟,看来大圣这辈子娶妻无望了。
不过只敢腹诽,怕他恼怒,当头棒喝。
言归正传,陈尧重新变为翩翩公子,大圣见他就十分顺眼,亲热地揽住他。
陈尧趁热打铁,还是决定和大圣报备一下:“大圣,我在外行走,为了门面,谎称是您胞弟。我这回前来,是为了寻那罴精骨,望大圣助我!”
闻言,大圣把揽着陈尧的手,慢慢又放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眼珠子轱辘直转。
幸而陈尧皮相不错,他大度道:“都是花果山出来的,你还是花果山成精,说是胞弟,也过得去。只是一点,别用猴身行走。”
“尧弟,走!找事去!”
转过尖峰,穿过峻岭,便到了黑风洞口,只见洞口两扇石门紧闭。
大圣扭头对陈尧笑道:“带着你的孩儿们,走远些,看俺老孙给你耍熊玩!”
陈尧乖巧走远了些,心里十分激动,谁不想大圣对自己亲亲热热,还带自己砸场子呢!
大圣抡棒,将罴熊精引出。
见出门是一个黑汉,大圣骂道:“你这作死的孽畜,快将袈裟还来!”
黑汉与他对骂,接着劈手来迎,与大圣缠斗数十回合。
身旁两人紧张地抓住陈尧的衣角,陈尧隐约记得,大圣与熊精初次大战,并未分出胜负。
果不其然,红日当午,黑汉便停战回府,大圣强攻不成,只好悻悻回走。
一行四人便回到观音禅院。
三藏已经用过斋饭,正在叩拜观音,见大圣等人回来,朝陈尧点了点头,继续伏地叩头。
大圣抢过钟杵,帮忙撞钟。
三藏祝拜结束,旁人都已住手,只有大圣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撞钟。
陈尧上前提醒,大圣才丢了钟杵,笑道:“我这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
幸好三藏没有听见,不然又会惹来一顿皮肉苦。
随后,三藏便询问此行结果,知了还没有袈裟下落,有些不满。
陈尧看在眼里,在后与大圣闲谈:“大圣为何要忍他?唐僧这人,虽有善念,但过于迂腐。”
大圣点了点头,从墙头够了一根野草,叼在自己嘴里。
“话虽如此,可是五百年石山生活,靠他我才脱身。我应承了护他西行,自会守诺。”他说得漫不经心,但当年齐天大圣的风采可窥一斑。
“闲言少叙,这黑汉竟是罴熊么,我看更像只硬壳畜生!这一时半会,竟也拿他没辙。”
陈尧早知如此,大圣因为和自己辨认关系,错过了熊精与友聚会的消息,现下,他也不好直说。
沉思片刻,一计上头。
大圣附耳过来,陈尧低声说了几句。引得大圣双目神采连连,真不愧是花果山出精!花果山有这样的人才,他也能够安心陪唐僧西去。
是夜,陈尧与大圣,撇下众人,鬼鬼祟祟出门,林间一夜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