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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原来,我早就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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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无论是术士,还是生活在帝国的普通人。

    他们都看到了来自天上,以及地上的异象。

    苍穹之上,那道宛若太阳神一般的虚影,浮现出四分五裂的炽热光芒,摇摇欲坠。

    灼热的,黄金的脉络,贯穿了帝国全境的土地。

    世界树在暴动!

    圣天使堡的城区里,只见一尊宛若太阳神盛怒面容纵声咆哮,光和热的无尽火海如海啸般汹涌席卷,强行镇压着震颤的大地,无数建筑被摧毁殆尽,地动山摇。

    然而即便如此,宛若树根般盘根交错的黄金脉络,仍然在大地之上蔓延。

    地面颤动开裂,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纵横交错,熔岩般灼热的光芒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漆黑的苍穹也同样映出了,无数纵横交错的黄金裂隙。

    炽烈的光浆自裂隙里流淌下来,烧灼着黑色的乌云。

    “世界树居然在这个时候暴走了?”

    约希阿姆背负双手,站在二十公里外的军营里,低头俯瞰着碎裂的大地:“陛下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她不能停下来,那么这个国家可就完蛋了。”

    此刻,康斯坦斯坐在轮椅上,皱眉说道:“你不知道?”

    约希阿姆面无表情地摇头:“镇压世界树的又不是我,就算你们都觉得我要争夺皇位,但我也不会让世界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扩张。陛下晋升成功对我来说没有好处,但如果她就这么失败了,释放出世界树的能量,我还能当谁的皇帝?”

    康斯坦斯皱着眉,事到如今连他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了。

    世界树的本体,不在东大陆。

    但是,陛下作为镇压世界树的宿体,就等同于是一个移动的灭世炸弹。

    一旦她控制不住,世界树的能量将会以她为传导,辐射到整个帝国。

    届时,世界树的能量被释放出来,这个帝国将不复存在。

    他们预见到了,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然而没想到的是,教廷的半神们没来干扰登神仪式。

    反倒是世界树先出问题了!

    棘手。

    这个情况,极其的棘手。

    轰!

    远方的山脉轰然坍塌,一道足有数十公里的恐怖裂隙横贯开来,就像是神明挥下裁决的镰刀,整个大地都在轰鸣声中一分为二,释放出恐怖的,红热的能量。

    无数黄金的光芒冲天而起,凝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悬浮在天地间,沐浴在世界树的能量里。

    他看起来甚至没有成年,面容稚嫩威严,头发却是苍白的,仿佛已经很老了。

    世界树的能量,尽数向他汇聚而来,

    “盖乌斯?”

    约希阿姆眼神闪过一丝缅怀,轻声说道。

    “他要做什么?”

    康斯坦斯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守墓人浮空而起,背后浮现出了巨大的黄金世界树,在以极其恐怖的计算力和精神力,驾驭着这股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力量,不知要做什么。

    忽然间,远方传来了狂风的呼啸声。

    一道风华绝代的男子虚影,宛若流星一般降临到了军营里。

    那是一尊灵体。

    阿尔伯特·霍德尔。

    “传令下去,全军戒严!帝国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霍德尔老院长俯瞰着偌大的军营,沉声说道:“初代守夜人,盖乌斯·弗洛丝蒂安,试图利用世界树的暴走,阻止陛下登神,毁灭帝国!”

    原本军营里就一片恐慌,地震以及地面开裂涌出大量的能量,还有头顶上空的灭世景象,给人一种世界即将毁灭的恐惧感,军心大乱

    此刻,钢铁军团的士兵们更是一片哗然。

    初代守夜人!

    那个传说中的刽子手,不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被宣判了叛国罪,并且死亡了么?

    圣光骑士团的成员们悚然而惊,纷纷按住了腰间的武器。

    芙兰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情,神情顿时慌张起来。

    她左顾右盼,想去寻找大团长的身影。

    然而,她却愕然的发现了一件事。

    红龙大团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军营里!

    "约希阿姆,康斯坦斯,跟得上么?"

    霍德尔老院长面无表情,说道:“你们两个需要用尽全力配合我,务必第一时间,抹杀盖乌斯·弗洛丝蒂安的意志。否则,一切都结束了。”

    话音落下,他再次浮空而起,宛若一道燃烧的陨石般,冲向了圣天使堡。

    这位坐镇布伦塔尼亚帝国近百年的老人,背影是如此的孤冷,决绝。

    约希阿姆眯起眼眸,用力吸了一口气,浑身被苍白的骸骨所覆盖,背后生出了巨大的狰狞骨翼,鼓动着恐怖的飓风,顷刻间冲天而起。

    “盖乌斯前辈?叛国?”

    康斯坦斯喃喃说道:“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说完,他的身影骤然融化成了一滩阴影,消失无踪。

    ·

    ·

    “我名字叫做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我来自瓦勒里乌斯本家,古老的湮灭眷族。我的父亲名叫瓦勒里乌斯·伊格尔,我的母亲叫做洛娅·格罗斯曼。我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他的名字叫做阿尔伯特·霍德尔,是圣三一神学院的院长。”

    “这是目前我确定的,关于我身世的唯一情报。因为从我出生开始,我就陷入了一个针对这个帝国,甚至是针对一些远古辛密的,可怕的阴谋。”

    “现在的我,已经意识到危险,但我想可能已经晚了。”

    “今天将会发生一些事情,我有可能会被封印,也有可能会被放逐到无尽的时空乱流里。因此,我需要留下这段话。如果你看到了,那么毫无疑问,我出意外了。”

    “因此我恳求你,带着这个秘密,活下去。”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关于这个帝国,关于四十年前猩红之夜的真相。”

    “四十年前,我的父母受盖乌斯·弗洛丝蒂安的命令,前往冰海魔族,寻找神孽之子。神孽之子是什么?我暂时并不确定。但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去找神孽之子。”

    “天使,天使计划。而所谓的天使,就是如今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皇帝,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个体,也是我的爱人……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瓦托。”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的皇帝陛下应该并不是以正常生育的方式生下来的,她的母亲凯瑟琳,也并非是她的生母。陛下的年龄的确是二十二岁,哪怕是测骨龄也只会得到这个结果。但她实际上早在猩红之夜之前,就已经被创造出来了。”

    “她的出现,要比前代皇帝的其他几个孩子,都要早。理论上,她才是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第一皇女,假如布伦塔尼亚帝国真的愿意承认她这个试验品的话。”

    “她在被正式当做正常人释放出来之前,应该跟我一样,在培养皿里度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正因如此,尼尔前辈才觉得她小的时候很可怕,不像是个活人。”

    “因为她是试验品,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她从生下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也正因如此,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历代先祖意志,才并不认可她。”

    “在整个计划里,我不知道我的作用是什么,有极大的概率是被当做召唤湮灭之主的究极兵器,被关在培养皿里研究,用作战争。”

    “这个所谓的天使计划,负责人是前代皇帝和初代守夜人。不,准确来说,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从四十年前,延续到今日的阴谋。”

    “而这个幕后真凶,就是初代守夜人,盖乌斯·弗洛丝蒂安。”

    “霍德尔老院长曾经说过,整个布伦塔尼亚帝国,拥有修改记忆能力的人,只有他的挚友,也就是初代。无论是凯瑟琳皇妃,还是陛下,亦或是我。”

    “盖乌斯,正是利用着这个能力,在暗中策划了一切。”

    “四十年前,或许是前代皇帝,终于发现了他在幕后策划的事情。于是,守夜人策划了所谓的猩红之夜。这个过程暂且不提,最终的结果是……毁灭!”

    “霍德尔老院长昏迷不醒。”

    “前代皇帝重伤,被迫陷入了漫长的无意识状态,直到死亡。”

    “瓦勒里乌斯家族覆灭,所有参与过关于我的试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绝。”

    “第一始祖在数年后陷入了疯狂,屠杀了始祖家族,神秘消失。”

    “初代守夜人,盖乌斯·弗洛丝蒂安,将自身的记忆和人格传输到了世界树里。”

    “所有的知情者都死了,接下来他就可以利用信息差,任意编织谎言。”

    “初代一直声称,他的记忆曾经缺失了一部分。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弗洛丝蒂安家族的灭亡,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弗洛丝蒂安家族为什么曾经忽然要去试图复活初代?初代那段时间真的在沉睡吗?他教导陛下的目的是什么?他在幕后默默观察我和诺伦那么多年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当我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对他的信任已经轰然崩塌。”

    “初代指引陛下,前往了边境跟我相遇,让我在边境降下了神怒之日。”

    “接下来,又是初代让我率领守夜人,面对黄昏修道院的复仇。”

    “我的族兄,亚历桑德罗所说的就没有半句实话吗?他对陛下,对初代的仇恨,究竟从何而起?老剑圣临死前,跟我说的飞升,又是什么?”

    “一切的证据,指向了初代守夜人,盖乌斯·弗洛丝蒂安。”

    “初代策划了天使计划,并且谋划了猩红之夜,为了完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抹掉了所有的知情者。最终,这个帝国被他所掌控,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一始祖说过,盖乌斯和霍德尔都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个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都能够成为神阶。尤其是盖乌斯,第一始祖称他为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学者和天才。”

    “无论是陛下,亦或是我,甚至是他最好的朋友霍德尔爷爷,全他都是棋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他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家族,被人灭门!他疯了么?”

    “但是,初代曾经告诉我过一句话。”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接下来,我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我需要知道,在我记忆的最深处,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斑马街五十七号,寒风灌入了窗帘,窗帘随风款摆。

    书房里没有人,空荡荡的。

    阳光照亮了书桌,一本老旧的日记摊开,被风吹开了后续的一页。

    “——都是假的!”

    ·

    ·

    圣天使堡,爆发了一场空前激烈的战斗。  “未来,蒙蔽!”

    “过去,嫁接!”

    “命运,束缚!”

    伴随着宛若命运之神般的敕令,一道道银白色的光之锁链从天而降,环绕着封锁了那个世界树下的少年虚影,分别捆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盖乌斯漠然地看着那些锁链,一双眼眸里弥漫着彻骨的凄寒。

    如今的他,仿佛是世界树的能量凝聚成的强大灵体,只需要意念微动,身影就变得虚幻起来,如同火焰一般燃烧,铁链竟然出现了融化的趋势!

    “约希阿姆,还在等什么?”

    霍德尔背负双手,悬浮在半空中,漠然说道。

    约希阿姆鼓荡着恐怖的骨翼,高举着右手。

    “不用你说,霍德尔。”

    只见他高悬于天空之上,手里握着一根巨大的狰狞骨刺,苍白的骨质逐渐染上了一层漆黑的色泽,仿佛一柄邪恶的长矛,颤动起来。

    “即死,加护!”

    一股死亡的意味在这根骨刺上弥漫开来,骤然投掷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盖乌斯那双无情的眼眸里,浮现出了汹涌的,炽烈的光芒。

    恐怖的能量,如火山般暴躁,即将喷涌而出!

    这时,有人轻声说道:“影子,束缚!”

    咔嚓一声。

    一柄匕首插入大地,恰好钉在了他的影子上!

    盖乌斯通体被无数尖锐的影子所缠绕吞没,灵体剧烈地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道蕴藏着死亡意味的骨刺,骤然贯穿了他的灵体!

    骨骼系复合魔法。

    即死黑魔法!

    约希阿姆大公,果然掌握着极其强大的黑魔法。

    这一刻,盖乌斯被贯穿的灵体,竟然出现了诡异的碳化。

    然而他体内的世界树能量疯狂涌动,居然隐隐阻止了碳化的趋势。

    “盖乌斯,到此为止吧。”

    霍德尔沉声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停下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抹去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这是最后的警告,立刻停下!”

    然而,盖乌斯仿佛恍若未闻,整个世界都在回荡着破碎的轰鸣。

    他在继续扩大世界树暴走的趋势。

    霍德尔眼眸里闪过一丝悲痛和决然,抬起了右手。

    只见一柄隐约的光剑,从他手掌心凝聚出来,被他握在了手中。

    当这柄剑出现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陷入了寂静。

    唯有剑光贯穿天地。永恒燃烧。

    康斯坦斯感受到这股力量,眼眸里闪过一丝感慨。

    约希阿姆更是挑起眉,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愚弄命运的魔术师。

    阿尔伯特·霍德尔,真正的力量。

    足以干涉世界和因果,抹去一个人在世上所有的痕迹。

    一剑落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消化。

    因果会分摊个其他所有人,因你而缺失的逻辑也会自洽。

    而你本人的命运也会被斩断,没有了过去,自然也就不会有未来。

    你将失去一切的可能性。

    永恒沉落。

    “命运之剑!”

    霍德尔高举剑锋,轻声说道。

    作为曾经世界上最强的半神,也是活了整整一个世纪的老人。

    他不会像年轻人一样优柔寡断。

    他有自己的坚持,以及毕生都要守护的东西。

    为此即便要杀了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在所不惜。

    霍德尔不知道自己的老友是怎么了。

    这些年又在谋划着什么。

    但是,如果他记忆里的那个老友还活着,一定也会支持他这么做的。

    “——消亡!”

    轰!

    冥冥之中,回荡着雷鸣般的声响。

    苍穹和大地之间,一道剑光稍纵即逝。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引擎轰鸣声宛若雷霆炸裂。

    只见一道骑着摩托车的身影,从远方的山脉顶端一飞冲天!

    巨大的钢铁之翼在天空之中鼓荡起来,不顾一切地飞扑而来!

    轰的一声。

    荒野之上掀起了一道飓风,剑锋最终却没能落下。

    因为一尊钢铁怪物,鼓荡着双翼,挡在了这柄剑的面前。

    康斯坦斯眼瞳骤然收缩。

    约希阿姆的脸色骤然铁青,变得异常地难看。

    苍天之上,陷入了死寂。

    霍德尔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失声说道:“李锡尼?”

    咔嚓。

    钢铁面甲打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您年轻的时候可真帅,爷爷。”

    李锡尼顿了顿:“停手吧,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了。”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

    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锁定了一个人。

    约希阿姆大公。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约希阿姆大公。”

    李锡尼轻声说道:“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岳父?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陛下?再或者,直呼你的名字,尤瑟·维亚·塞尔瓦托。”

    他顿了顿:“那个拥有修改记忆能力的人,是你吧?”

    有那么一个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霍德尔脑深处,响起了某种东西的碎裂声,那是记忆的枷锁。

    与此同时,盖乌斯那双无情无识的眼眸也在颤动。

    曾经缺失的记忆,也在苏醒。

    约希阿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威严肃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半响。

    他轻声说道:“呵。”

    ·

    ·

    狂风吹拂着日记,一页页摊开。

    “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信息,就是这么容易误导的东西,你只需要在一段话里加上几个词,就能改变他的语意。同样,一个案件哪怕你加入了任何一些微小的细节,都足以改变导向。”

    “狂狮吃了屎,跟狂狮被人逼迫吃了屎,能是一回事?当然不是。”

    “的确,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初代守夜人。”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推理出这一切的依据,是一本日记。”

    “第一始祖留下来的日记,难道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嘛?”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留下的一本日记,随便写了什么内容,就能让我相信?”

    “不,这个局做的很聪明,因为第一始祖留下的信息,都是准确的。然而准确并不代表完整。因此,我并不相信第一始祖留下来日记内容。”

    “我的记忆被做了手脚,陛下的记忆也被做了手脚,那么霍德尔老院长的记忆,会不会也被人做过手脚呢?我们三个人,位阶不同,身份不同,实力不同。”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曾经有过一段,任人宰割的时期。陛下是天使计划创造出来的,而我被人抓到实验室里研究,霍德尔老院长曾经昏迷过。”

    “因此,即便爷爷不会骗我,我也不信他。”

    “拥有修改记忆能力的人,未必就是初代守夜人。”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约希阿姆,这个被人民所爱戴,这个陛下认知里的好叔叔,这些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如此的贪婪,残暴,凶狠,狠辣?”

    “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世界树的能量就要暴走了,我可以得到答案了。”

    “我是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是这个世界的魔王。”

    “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愚弄我!”

    ·

    ·

    永眠之地,狂暴的世界树的能量,恣意肆虐。

    几乎掀起了元素乱流。

    这座山脉浮现出了无数黄金的裂隙,仿佛流淌出了浓郁的光浆。

    数不清的活尸,从坟墓里爬了出来,走向了陵墓的最深处。

    朱蒂雅被群尸所环绕,走进了黑暗的陵墓。

    原本,皇帝陵墓是被炼金矩阵封印的,贸然走进来,会引发世界树的暴走。

    但是既然世界树已经暴走了,那就不会再有这个限制了。

    只见她抬起右手,猩红的逆十字闪过一道光芒。

    “尤瑟·维亚·塞尔瓦托!”

    她命令道:“我不死者之王的身份命令你,醒来!”

    轰。

    一具黄金的棺材盖被轰然推开,老人从棺中挺尸而起。

    炽烈的金光,照亮了他苍老木然的面容。

    “说话。”

    朱蒂雅轻声说道。

    老人:“……”

    朱蒂雅凝视着他,朱唇轻启。

    “原来如此,尸体是完整的,神秘和灵性也还在,但是……没有思维。”

    ·

    ·

    圣天使堡城门口的荒野之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里。

    约希阿姆鼓荡着那双狰狞的骨翼,转身望向被无尽光和热吞噬的城市,呵了一声。

    “真不愧是伊格尔和洛娅的儿子啊。”

    他轻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图谋你那不死不灭的能力,我早就应该把你封印,或者放逐到时空乱流里去。包括这些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锡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嘲弄。

    “只可惜,我的老友盖乌斯,他实在是太敏锐了,一直在盯着我。原本只有人格和记忆,不该这么难对付的,坏就坏在当我把他的意识输入到世界树的六年后,我才发现早在猩红之夜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一缕灵魂碎片,寄放在了世界树里。”

    约希阿姆转身望着银发少年,平静说道:“至于你该怎么称呼我,这都随你吧。其实,我倒是挺喜欢岳父这个称呼的,毕竟你们两个很早就在一起了。”

    李锡尼眼瞳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约希阿姆背负双手,淡然回答道:“不用我解释什么,既然你揭穿了我的身份,那么我的能力也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

    如遭雷击。

    李锡尼的脑海深处,最后的一道记忆枷锁破碎了,铺天盖地的光芒如海潮般席卷而来,那些斑驳杂乱的记忆强硬的苏醒,清晰得疼痛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黑暗里降下了光芒。

    光芒里,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个小女孩,扎着金色的高马尾,穿着尊贵雍容的公主裙。

    她的面容是那么的稚嫩。

    那么的熟悉。

    那么的美。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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