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陛下: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浮空城，天文观星会。
寂静如星空般的宫殿内，爆发出了海潮般的欢呼声。
“任务圆满完成！”
“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庆祝这伟大的一日，我们倾听到了来自灰雾之主的呓语声，并且在圣战打响之前，为深渊的回归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我们是，最棒的！”
“有个问题，灰雾之主为什么会喜欢那种表情？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不知道，我们都不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癖好……”
星光幽暗，却照亮了兜帽下一张张枯槁苍白的脸，虽然看起来像是风化了几百年的干尸一样，但他们的眼神却极为的亢奋，甚至是病态般狂热。
啪。
拍巴掌的声音响起。
“好了，都安静一下，听我总结。这一次，我总共利用了三件圣遗物。其一是，圣者的右腕，帮助我们打开了维度空间，否则即便我们能定位的光明之力的传导路径，也无法对其干涉。其二，深渊之证，倘若没有深渊之证的帮助，我们无法祈求灰雾之主赐下力量，帮助我们篡改光明之力！”
首领总结道：“其三，那就是亘古之恶臭！时至今日，我们都没有勇气观测，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物质，为什么会那么臭。但是没关系，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属于它的使命！”
“接下来，我们将继续聆听灰雾之主的低语。”
“准备即将降临的圣战。”
“我们是深渊的先驱！”
“没有人比我们更加虔诚！”
“赞美伟大的全知之神！”
“赞美至高无上的灰雾之主！”
此时此刻，浮空城正飘过布伦塔尼亚王都的上空。
铺天盖地的恶臭，弥漫在苍穹之上。
包括首领在内的所有观察员，当即陷入了沉默。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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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的阳炎，笼罩着皇宫。
葳尔蒂亚娜作为半神，反应是非常迅速的，当漫天恶臭如瀑布般降临的时候，她就已经施展了魔法结界，隔绝了一切气味。
至于外界，那就让他们臭去吧。
而守夜人们则不同，当他们看到那个背对众生装杯的身影，被恶臭所吞噬的时候，几乎悲伤到不能自已，嘴角都裂到了耳根。
直到最后，他们实在是蚌埠住了，笑成了傻子。
“哈哈哈！让他装杯！让他装杯！你也配背对众生？你有队长一半帅吗？队长悬浮到空中，降下的是神罚。而约希阿姆，降下的是屎！”
“多么强烈的反差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乐子，我怀疑今天过后约希阿姆可能再也不想飞到空中了啊，哈哈哈哈！”
“我更关心的是，这次过后约希阿姆可能要身败名裂了。他为了自己的声望，不惜跑到冰海之上一待就是好几年，为的就是耗死魔族的第一魔将，白捡一个人族守护者，以及帝国之光的名号，现在全泡汤了。”
老尼尔感慨道：“历史会铭记这冥场面，他算是彻底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以后人们提到他，就会想到今天的恶臭。啧，残忍。”
所谓社死，也不过如此。
最重要的是，之前困扰他们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约希阿姆大公最具优势的两点，就是他所掌握的权势，以及民间的声望。
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声望推到最顶点。
以此来干扰陛下的进阶。
现在倒好了，这压根儿就不是赐福，而是特么的诅咒！
一千六百九十七盏象征先祖英魂的风灯，爆发出了恶臭。
光明女神的投影，当场扭曲变异，呕出恶臭的瀑布。
这是什么？
这特么已经不是认不认可的问题了。
这是变相的告诉世人，就连神明和先祖都厌恶你这个孽障！
对于以约希阿姆大公为首的贵族派系而言，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陛下得不到先祖的认可，没关系。
最起码不会被淋一头坨啊。
啊哈哈哈！
“真特么残忍啊。”
维恩忍不住吐槽道：“我已经能想象到，今天回到军部以后，约希阿姆大公会如何暴怒了，简直比天灾还恐怖。这到底是谁干的？”
有那么一瞬间，特莉娅和莉兹笑容凝固。
红龙的竖瞳也剧烈收缩。
包括老尼尔，都忍不住干咳一声。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毫无疑问是队长干的。
不愧是队长啊，还是一如既往的生草风格，残忍又狠毒。
王座之上，葳尔蒂亚娜面无表情，似乎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她轻声呢喃：“为什么，朕觉得那么熟悉？”
这位女皇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总觉得画风极其的眼熟。
更重要的是，以她的位格，不难猜到这是怎么做到的。
“首先，光明之力被篡改了。光明，作为神的力量，是极其纯粹的，能够将其篡改的力量，只能是另一个神明，所以这是灰雾之力。”
“也就是说，有人将某种恶臭的物质，融入了光明之中。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屈指可数，难道是灰雾之主？祂会关心这种事？”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葳尔蒂亚娜以手托腮，暗金色的美眸里闪过一丝困惑，敲击了一下王座的扶手，轻声说道：“老师，你在吗？我有事情要问你。”
世界树的金色虚影浮现在她的旁边。
守墓人温和说道：“陛下，我在。”
“有件事，朕想问你。”
葳尔蒂亚娜慵懒问道：“朕回到王都以后，听说了很多事情。嗯，是关于他的事情。比如，瓦勒里乌斯家族的动荡，还有猩红之夜，奥古罗拉的晋升，以及始祖家族的覆灭，弗洛丝蒂安家族的真相，等等。”
守墓人微笑问道：“然后呢？”
葳尔蒂亚娜平静问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
守墓人解释道：“我，霍德尔，康斯坦斯。”
“当然，也多亏了诺伦那个小姑娘，带着替身傀儡，配合我们演戏。”
他顿了顿：“一切如当初计划的那样，我们伪造出了他还活着的假象。”
葳尔蒂亚娜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么刚才那一幕，您看到了么？”
守墓人笑道：“嗯，很有趣。”
葳尔蒂亚娜扭头，盯着他：“这是谁做的？”
守墓人沉默了一秒：“这是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留给您的礼物，陛下。您知道么？他拥有预知和占卜的能力，所以提前预判到了，约希阿姆大公会利用教廷的力量，以及先祖对他的认可，借着从冰海回归的荣耀，提升威望。”他解释说道：“这也是他留给约希阿姆的一份见面礼。我们几个没用的老家伙，只不过是计划的执行者而已。”
果然是他。
这家伙到底给我留了多少礼物！
葳尔蒂亚娜挑起精心描绘过的眉毛。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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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教区，孤儿院里。
“呼……”
李锡尼满头冷汗，扶着床边大喘气，疲惫至极。
黛芙妮拿着手帕给他擦汗，满脸焦急的神情：“大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没关系的，黛缇丝去给你烧热水喝，孤儿院里还有特效药哦！”
片刻后，黛缇丝捧着一杯热水，以及几个药片进了屋。
“没什么，不是发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李锡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与此同时强撑起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刚才的一瞬间，他感应到了来自灰雾之上的异动。
以及隐约的呓语声。
那是来自百目酱的呢喃声。
经过他的同意以后，灰雾里的绝大多数力量被抽走了。
甚至连他体内的光明之力都不例外。
几乎是一瞬间被榨干。
也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被用来做什么了，真特么的奇怪。
“你们的让娜阿姨还没有回来？”
李锡尼看了一眼天色，显然已经到中午了。
那女人放了他鸽子。
黛芙妮和黛缇丝无辜地摇了摇头，她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锡尼利用暗黑之瞳占卜了一下，偌大的教区里已经没有了那女人的气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到哪里接受信仰调查了。
就连那几位大教司的气息都已经消失了。
“去王都了么？”
李锡尼皱眉，暗自沉吟：“让娜是因为帮了我的忙，才去接受了信仰调查，她不会无缘无故放我鸽子，所以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而我对教廷体系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帮她。所以，还是得去找卡莲啊。”
卡莲大教司被他注射了禁忌魔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们两个。”
李锡尼望向两只小萝莉，笑着问道：“你们想不想见妈妈？”
黛芙妮和黛缇丝对视一眼：“想。”
李锡尼又问道：“让娜阿姨有事要忙，我带你们去王都玩好不好？王都很好玩的，很漂亮也很繁华，有很多好吃的，我还可以带你们去见妈妈。”
黛芙妮听到要去王都，顿时亮起了星星眼。
然而，黛缇丝却噘着嘴，低声说道：“妈妈不会见我们的。”
李锡尼挑眉：“为什么？”
黛芙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低落了：“因为妈妈很忙的。听让娜阿姨说，妈妈是信礼部天赋最好的术士，而且是极少数的擅长战斗的大教司。让娜阿姨还说，如果妈妈不是为了生育的话，不会比让娜阿姨弱的。”
黛缇丝也跟着点头。
李锡尼愣住了：“你说什么？”
“妈妈那么厉害，她是要追随女神的人，所以我们两个只是她的累赘。”
黛芙妮和黛缇丝说道：“她不会见我们的。”
李锡尼顿时遍体生寒，眼瞳收缩：“你们说，你们的妈妈很厉害？”
黛芙妮和黛缇丝用力点头，认真说道：“对的呀，让娜阿姨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妈妈，她早就把妈妈给打一顿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姐妹两个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不像我们。”
李锡尼神情凝固，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娜作为宗教裁判所的大审判官，毋庸置疑的强大。
绝非那种量产的，被人乱杀的巅峰术士。
当初在边境之战，吸血姬那种女魔头，在负伤状态下，也不愿跟其纠缠。
上一次的猩红之夜，让娜也能全面压制邪灵化的狂狮。
这种战斗力，在巅峰术士里也是绝对的上游。
倘若卡莲大教司也有这种战力，那昨天晚上就不可能被他们轻易制服。
哪怕戈尔多和西塞莉联手，绝对能将其杀死。
但毫无疑问，会打到天翻地覆。
闹到整个教区的人都被惊动。
甚至会轰动教廷的高层。
而不是像昨晚那样，悄无声息的，一瞬间结束战斗。
唯一的解释就是，卡莲大教司放水了！
“她为什么要放水？没有任何理由啊，同为六阶巅峰术士，戈尔多的幻术不可能还有那么强的效果，就算她一时间没有防备，后续在蒙德斯那怪物的压制下，也不可能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因为她不是那种量产的水货！”
李锡尼喃喃说道：“妹妹那么有天赋，姐姐不可能是弱鸡，等等！”
他忽然明白是为什么了。
卡莲大教司原本是可以反击的！
只不过当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放弃了。
瓦格先生！
“卡莲大教司没有抵抗，是因为她知道，我是瓦格先生的朋友！”
李锡尼眼瞳骤然收缩，强撑起身体，失声说道：“她昨天晚上说了那么多，不是因为怕死，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在提醒我！”
但是卡莲大教司没有反抗，反而任由他注射了禁忌魔药。
这是为什么？
李锡尼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不敢去想。
这一刻，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似乎全都串联了起来。
变得合理了。
瓦格先生，为什么没有委托他，杀死他的妻子。
明明是那么无情的背叛。
卡莲大教司，又为什么没有还手，任由禁忌魔药注入她的身体。
明明她有那个实力。
“见鬼！”
李锡尼脸色微变，伸出手摸着两个小女孩的头，轻声说道：“没事，你们相信哥哥么？走吧，去穿衣服，我带你们去……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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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眠之地，一片混乱。
哈特大教司被恶臭熏到头脑发昏，踉跄着往山下跑。
仿佛要逃离这片恶臭之地。
然而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在幽暗的密林里，隐约有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哈特。”
卡莲大教司轻声呢喃，光明的力量在她的体内燃烧。
生命，灵魂。
仿佛莲花一般的盛放。
“我曾经对不起瓦格，但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两个孩子了。”
她唇边泛起一抹笑容：“所以，请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