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这可是我和陛下的结晶
日期：创世纪1443年。
地点：冰海王座。
分类：古魔族遗址。
涉及位格：古代机密。
保密程度：欧米茄级。
“我的名字叫做耶鲁，冰海魔族排名第七的魔将。我以我的血统和信仰起誓，我在这里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至少在我的认知里。”
“今年开春的时候，冰海解冻了，我遇到了一位来自人族的夫妻。我的职责是守护冰海疆域，所以我对他们出手了。很遗憾，我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对来自人族的夫妻很强，不……那个男人不是人族，而是混入了人族血脉的，古魔族后裔！真不可思议，我竟然还能遇到古魔族的后裔！”
“那个来自人族的女人也很强大，她声称她来自人族玫瑰之剑学派的成员，掌握着罕见的时间系魔法，两个人都是六阶，我败的不冤。”
“瓦勒里乌斯·伊格尔，还有洛娅·格罗斯曼，这是他们的名字。他们击败了我，但没有杀死我，于是我们成为了朋友。这对夫妻很友好，但我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我招待了他们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洛娅怀孕了。魔族因为血脉稀少的缘故，将新生儿以及怀孕的女性，视为神圣的存在。”
“我曾极力劝阻他们，无论他们要做什么，至少先把孩子生下来。但他们拒绝了，并且他们声称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探险。”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们说出那个地名的时候，我听到的竟然是诡异的，嘶哑的呓语声。也就是说，有某种力量阻止了我，去理解那个地名。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他们要找的地方，是在魔族的土地上，而我却不知道，甚至无法理解。我甚至连转述给其他人，都做不到。”
“后来他们离开了。我在港口等了他们十个月，只听说他们似乎触怒了某些禁忌，被人四处追杀。第十二个月，他们回来了，抱着一个婴儿。”
“那是伊格尔和洛娅的孩子，当时他只有两个月大，不会哭也不会笑，安静得像是一个死婴。那时，夫妻二人身受重伤，我冒着被处死的风险招待了他们，反正我也老得快死了，不惧怕任何惩罚。”
“这期间，发生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个孩子趁着父母睡觉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对我说了一句话……去给我找来真理之书！”
“他用的是，古魔族的语言。我无法理解，他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那么的神圣，那么的不可名状，仿佛神明一般，对我宣判了指令。”
“我不知道真理之书是什么，当然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后来，伊格尔夫妇痊愈后向我道别，临走的时候洛娅似乎有些慌张，瞒着他的丈夫告诉我，她担心他们回去以后会出事，所以她会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告诉我。”
“他们的任务，是在那个被呓语声蒙蔽的地方，寻找神孽之子。因为只有借助神孽之子的力量，才能创造出最完整，也是最强大的，天使。”
“我不知道所谓的神孽之子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天使是什么。我问他们，他们真的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找到了神孽之子吗？”
“洛娅的答案是，找到了，但又没找到。”
“我最讨厌谜语人了！”
羊皮卷所记载的内容，到此为止了。
霍德尔老院长摘下玳瑁眼镜，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惘然的神情，叹了口气：“有一说一，我觉得这里面记载的事情，有些超出了我的认知。”
葳尔蒂亚娜坐在他的对面，凝视着老人：“连您都不知道么？”
她有些失望。
眼前这位老院长，可以说是布伦塔尼亚帝国的活化石。
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彻底无从得知了。
“首先，这东西来自魔族。”
霍德尔老院长说道：“你能确定这东西真实么？”
葳尔蒂亚娜沉默了一秒：“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霍德尔老院长有些意外：“哦？”
“神孽之子。”
葳尔蒂亚娜绝美的容颜，闪过一丝迟疑，解释道：“虽然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但我一定听说过这四个字。而您也知道，我小时候很孤独的，父皇只允许我在宫廷深处一个人独处，从不允许我见任何人。”
“如果我听说过这神孽之子，那么一定是从父皇的口中。”
她顿了顿：“不会再有可能是别人了。”
霍德尔老院长沉思片刻：“所以你怀疑，神孽之子是李锡尼？”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
“然而，他的确是伊格尔和洛娅所生的孩子。”
霍德尔老院长摊开手，无奈说道：“无论是血脉，还是长相，遗传的基因，他不可能是你以为的那个神孽之子。”
葳尔蒂亚娜叹了口气：“真奇怪。”
“既然暂时得不到答案，就不要多想了。”
霍德尔老院长瞥了她一眼：“陛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盖乌斯。因为目前我们也不确定，这到底那个任务，到底是谁指派的。”
无非是两个人。
要么是守墓人。
要么是先皇。
“嗯。”
葳尔蒂亚娜轻声说道：“谢谢。”
霍德尔老院长望向她，语重心长说道：“我觉得您现在要解决的，是关于进阶的问题。我们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您得不到先祖意志的认可呢？”
永眠之地，埋葬的是历代布伦塔尼亚皇帝的遗体。
他们每一个人，生前都是强大的术士。
死后，也会形成类似于禁忌之地的意志。
哪怕是那些昏庸的皇帝，都能得到认可。
而女皇作为公认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个体，却不被承认。
霍德尔老院长也觉得这件事很怪。
葳尔蒂亚娜提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抱在胸前，绝美蛮横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愤：“难道就因为我是女人么？”
“啊这。”
霍德尔老院长摇头，笑道：“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毕竟永眠之地里埋葬的不只有皇帝，还有皇后以及其他的皇妃。再怎么样，你母亲也会认可你的，永眠之地的风灯，至少也应该亮一盏吧？”
葳尔蒂亚娜撇嘴：“我都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霍德尔老院长叹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
他望向雨后初晴的天空，眼瞳里闪过一丝缅怀的神情。
“哦对了。”
老人忽然想起来：“我感应到，约希阿姆要进城了。”
葳尔蒂亚娜板起脸，一言不发。
“倘若帝国人民的信仰无法尽数凝聚，陛下您还有几分把握？”
霍德尔老院长问道。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把信仰之力分给那小子了。
反正他还活着啊！
“不知道还够不够用，但我会小心的。”
葳尔蒂亚娜鼓起腮，没好气说道：“但我一想到约希阿姆要出风头，我就看不惯。虽然这家伙之前的为人确实很不错，但我父亲去世以后……”
其实，在先皇死前，约希阿姆大公的风评一直都是很好的。
温和，谦逊，坚韧，善良。 葳尔蒂亚娜当年都愿意甜甜地喊一声叔叔。
只是当先皇死后，这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凶残，贪婪，邪恶，不择手段。
“是啊，我跟他也是老朋友了。”
霍德尔老院长感慨道：“我也没有想到啊。”
轰！
礼炮声冲天而起。
葳尔蒂亚娜眯起美眸，望向窗外。
鳞次栉比的繁华都市里，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凯旋归来。
无数民众冲出家门，为他们庆贺。
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的，磅礴至极的气息，释放出来。
一位头发斑白，宛若狮子般威严的男人，骑在一头巨龙的脊背上，在无数士兵和民众的簇拥下，享受着礼炮和鲜花，徐徐入城。
那是约希阿姆大公的挑衅。
“这家伙可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如果真的让他出尽了风头，那么信仰之力暂且不论，我和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可就全部都白废了。可恶，这可是我和他的结晶。”
葳尔蒂亚娜冷哼一声：“有什么办法，能去搞搞破坏呢？”
·
·
天亮了。
让娜还是没有回来。
黛芙妮和黛缇丝两个小姑娘也起床了，虽然没有见到最喜欢的阿姨，但她们也不哭不闹，乖乖地起来做家务，然后写作业。
李锡尼还问过她们，觉不觉得现在的日子很苦。
她们说不觉得。
李锡尼又问，妈妈留给阿姨的钱，都用来给孤儿院了，觉不觉得委屈。
姐妹俩回答，阿姨让她们学魔法花的钱钱，比妈妈给的多多了。
李锡尼又问，想不想要妈妈。
高冷妹妹摇头。
可爱姐姐点头。
然后高冷妹妹又点头，可爱姐姐又摇头。
最终两个傻萝莉对视一眼，统一了口径。
想。
李锡尼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双手抱在胸前，喃喃说道：“还好昨晚没有一时冲动，直接把那个卡莲给杀了，否则的话还真是对不起这两个小姑娘。”
与此同时，他还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约希阿姆即将回归王都。
并且开始为自己造势。
“这家伙的手下有一批黑魔法师，如果他跟教廷串通一气，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塞勒斯那家伙也会释放出来？见鬼，这可不妙啊。”
李锡尼倚着房门，眺望逐渐晴朗的天空，嘀咕道：“约希阿姆不想让陛下进阶，教廷也不会想让陛下进阶。而陛下进阶，需要凝聚信仰之力，他们这是到动摇人民的信仰。包括陛下也说过，永眠之地的先祖意志不认可她。”
虽然他不知道永眠之地的先祖意志是一个怎样的意识形态。
但他大概能懂这其中的含义。
首先，陛下不被先祖认可，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而约希阿姆大公能够得到认可。
陛下的执政方针，是抵制宗教信仰入侵的。
反观约希阿姆大公，他一直跟陛下对着干，建议接受弥撒亚圣教的洗礼。
当先祖认可他，教廷也认可他。
约希阿姆甚至可以人为的，制造出君权神授，天命加身的神迹。
李锡尼都能想象到，如果这家伙在永眠之地祈祷，得到先祖意志的认可以后，光明女神的意志显现出来，对他进行赐福。
那牌面，确实很足。
这就像是前世里，那些造反成功的人都得给自己编点离谱的出身。
比如出生是紫气东来，麒麟祥瑞。
又或者是梦中斩蛇。
大楚兴，陈胜王。
等等。
如此一来，陛下跟他在边境之战，以及后续的努力，都白废了。
“可恶，这可是我跟陛下的结晶啊！”
李锡尼脸色阴沉下来：“特么的，现在我去王都捣乱来不来得及？嗯，该怎么捣乱？约希阿姆我能打过么？万一被陛下发现了怎么办？”
“不行，我亲自去是没啥用了，我是不是可以让西塞莉带着蒙德斯去现场捣乱，投掷一个灰雾臭气弹？也不行，这样会损失我珍贵的一个暗子，戈尔多也不适合，这是要他们的命，他们都不够强，也没有不死之身。”
他以手扶额：“特莉娅他们也不行，他们是守夜人，虽然是内鬼，方便行事，但事后完全可以通过占卜的方式把他们给抓出来。”
咦，好像也不是不行！
李锡尼有灰雾之力，可以让他们也变得不可知！
“那么，就看到底来不来得及了。”
他微微颔首：“嗯，投掷臭气弹，让约希阿姆出丑，变成一坨屎……”
·
·
浮空城，天文观星会。
无尽的星空，星河深邃璀璨，宫殿内黑暗寂静。
忽然间，响起了一个兴奋的声音！
“观测到了！终于观测到了！七十二个小时的不眠不休，我们终于观测到了灰雾之主的意识，倾听到了祂伟大的呓语声！”
“我也听到了！来自灰雾之主的，至高无上的呓语！”
“这是，深渊至高主宰的，神明的旨意！”
人们振臂欢呼，庆贺着伟大的成果。
首领坐在圆桌尽头，振奋说道：“都闭嘴！我是最先听到灰雾之主的呓语声的，我来将呓语声翻译一下。灰雾之主的呓语声的意思是：投掷臭气弹，让约希阿姆变成一坨屎！嗯，现在谁能告诉我，约希阿姆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
“我查到了，约希阿姆·维亚·塞尔瓦托，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公爵，军部的实际掌控人，深渊炽天使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瓦托的亲叔叔。”
百目眷族的行动力，就是这么的快。
首领满意点头：“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
“我查到了！布伦塔尼亚与魔族的军队，纷纷从冰海之上撤军，约希阿姆大公身披荣光，回到布伦塔尼亚王都，接受册封。”
又有人说道：“呃，虽然皇帝并没有表示要册封他，但是他要擅自在永眠之地举办祭祖庆典，并且联合了弥撒亚圣教，要对皇帝施压。”
首领沉吟了片刻，明白了。
布伦塔尼亚帝国当今的皇帝，是深渊炽天使。
而伟大的灰雾之主，是皇帝的主人。
灰雾之主这是在庇护自己的序列！
“很好，邀功的时刻到了！”
首领兴奋说道：“快，给我行动起来，这些年世上的半神们给我们送了不少好东西，让我们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搞事情搞事情，遵从伟大的灰雾之主的意志，让约希阿姆出丑！让他变成一坨屎！”
众人兴奋起来。
“那么，我们该用哪件圣遗物？”
“用什么方式让他出丑？”
“灰雾之主喜欢看什么的乐子？”
首领沉吟片刻。
“稍等，我再去仔细观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