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客联盟
第一qiang打在了腹腔，子弹洞穿了他的身体。看弹孔的位置，应该是击穿了肝脏，鲜红色黏稠的液体流了一地。
这解释了为什么眼前这人没有积极反击。后面的连续开qiang，也在他本就失红色黏稠的液体过多的身体上造成了不少创伤。
彼得本想暂时留他的活口，至少要等弄清楚到底是谁派来的再说。现在，已经错失这个机会了。
他掏出手帕包住右手，弯身从死掉这人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和已发送消息。果然，通话记录是空的，只有一条信息是两分钟前发送的，上面只有两个词：“危险，帮助”。
彼得掏出手机拍下信息图片，再仔细搜了一遍那具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用手机拍下那人的脸和两手，然后转身到后厨边，那里有一间狭窄的小屋，放着一张折叠床，老头儿和小青年的尸体歪斜地靠在床边。
老头儿的太阳穴中了一qiang，眼睛睁得很大，表情僵在一个恐惧的瞬间。小青年的左耳被割下了大半，半干的红色黏稠的液体淋淋漓漓地淌满了半张脸。致命的一击是眉间的qiang伤。
彼得匆匆扫了一眼，转身出来，随手把手上的那个手机扔进了后厨里的泔水桶里。
捡起地上的皮衣，他匆匆走出小酒馆，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安东尼长吁一口气。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进了他留给奥斯丁的一个一次性手机，他马上知道奥斯丁那边出了事。
这个号码的用途他对奥斯丁交代过——拨号时间不到30秒，就是事态不是特别紧急，只需要查打进的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并时刻监控该号码的通话动向；拨号时间超过30秒，那就是紧急求救电话，安东尼设置了提醒程序，保证不会漏接。
电话铃声响起时，安东尼恰好在手机旁。他没有着急接通，而是在一旁计时。铃声响了15秒就挂断了。
安东尼立刻开始调查手机号码的所属人。
那是一个不满十九岁的小青年。然后安东尼黑进通讯公司的网络，查看小青年的通话记录。
半年来的通话记录显示，小青年有一些经常联系的号码。
安东尼查询这些号码，发现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人。通过与警察系统对比，发现这些人都有案底，是一些吸毒的瘾君子。
为了筹集毒资，这些小年轻还犯过偷盗、抢劫、赌博等轻重不一的案。
“这很平常。”安东尼告诉自己。
接下来安东尼又察看了小青年其余通话情况。凡是有过两次以上的通话记录的，他都一一进行确认了通话对象。
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联系得相对较多的是一个名叫韦尼亚明的中年男人。
警方的记录显示，他是一个分销毒贩，只是个小角色。
这样看来，这个小青年并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充其量就是一个吸毒的盗窃犯、抢劫犯。
安东尼本想将这些信息及时告诉奥斯丁，打消他的疑虑。但是他相信奥斯丁绝不会随随便便用自己给他的这个秘密联络号码。
奥斯丁不能用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他，这本身就透着不寻常。所以安东尼没有贸然联系奥斯丁。他想，如果有紧急事情，奥斯丁早就直接把电话打通了。
凌晨2:45，门铃声将安东尼吵醒。走到门边一看屏幕，彼得的头像赫然入目。
“什么事？”熬了夜的安东尼哑着声音问道。他刚刚睡熟，没想到又被吵醒。
彼得催促道：“你快开门！”
安东尼打着呵欠按下按钮。
不多时，彼得出现在门口的监视器镜头下。安东尼打开门挡住门口正想数落他两句，不提防被他一把推开，差点跌倒在地。
彼得却头也不回，径直走进屋里。
“怎么啦？”安东尼被他这幅火急火燎的模样吓了一跳，被吵醒的起床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关好门跟过去。
“帮我查查这个人是谁。”彼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机递给安东尼，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屏幕上是一张文字发送的消息的照片，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安东尼不解地看着他，问：“出了什么事？奥斯丁没事吧？”
“回总部了。”彼得接着说，“还有三张照片，你顺着时间往后看。”
安东尼依言滑动手机屏幕，见是一张男人的脸和两张手掌的照片。
“你先查一查这个人，看看什么来历。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和你说。”
安东尼没有再问，利落地打开电脑，将第一张照片上信息发送对象的号码输入查询系统。“是一次性手机。”
这个彼得料到了。
安东尼又把人脸和手掌的三张照片传输到电脑，用国内的罪犯系统进行对比查询。由系统运行着，安东尼扭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彼得把整晚的经过梗概讲了一遍。
安东尼听了沉默半晌，直到系统提示“没有匹配结果”的对话框跳出，他才回过神，问：“雅各布？会不会是对方下的套？”
彼得一脸严肃地摇摇头。
安东尼想到奥斯丁让他查的号码，说：“你来看，奥斯丁让我查的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青年吗？”边说边从电脑上调出资料。
彼得走过来弯腰看了看，肯定地说：“就是他。”
安东尼明白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确定这个杀手的身份，难怪彼得半夜来敲他的门。他没再说话，低头换了个系统重新查询。
彼得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打扰他，就回到沙发上闭目休息。他知道，一旦有了结果，安东尼会通知他的。
模糊中，似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彼得一个激灵，突然惊醒。他的手已经条件发射地握住了外衣口袋里的武器，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身处何处。
拍他肩膀的正是安东尼。
彼得把武器松开，抽出手来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样了？”他问。
“你来看。”
彼得跟着安东尼来到电脑屏幕前，凑近一看，一份简历式样的简介呈现在上面。
姓名：阿夫杰伊
性别：男
身高：189cm
特长：追踪、拷问、暗杀
机构：au
配的头像照片正是死掉那人。彼得指着机构一栏，转头问：“这是什么机构？”
“assassinunion，刺客联盟的简称。”
“我怎么没听说过。”彼得提出疑问。
安东尼皱了皱眉，说：“这是极其隐秘的跨国暗杀组织。我查遍了各个系统，都没有找到与照片上的人有关的任何信息。于是我在聊天室贴出了你提供的照片，悬赏追查。”
彼得知道安东尼所说的聊天室是全球顶尖黑客聚集的地方。通过聊天室，他们可以随时分享、切磋最前沿的黑客技术。
通常要想获得最隐秘的信息，就需要深入到藏得最深的暗处。在那种地方，各种各样想不到的人会知道普通人无法触及的暗黑角落。
彼得有些担心地问：“提供信息的人会反查到你这里吗？”
“这个你放心，”安东尼睡眠不足的脸上露出一丝神采，“要是不能保证安全，我不会轻举妄动。”
这样的安东尼实在令人安心。彼得觉得有些感动。他把手放在安东尼肩头，用力地握紧。
“停停停！”安东尼喝止道，“我骨头要被你捏碎了。”
彼得呵呵笑着松了手，接着问：“这个‘杀手联盟’具体是什么情况？”
安东尼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叹气道：“据说这个组织秉持‘你出钱，我卖命’的原则，只要委托人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要是他们的人被杀了呢？”彼得握紧双手。
这种为钱卖命的组织不一定有多强的凝聚力，但是超乎想象的酬金足以让组织里的每一个人癫狂。死掉一个组织内的人对他们的组织影响不大，他们不重视过程只注重结果，马上会派出新的杀手去接续未完的工作。
在委托方看来，简直要爱死au的模式：虽然和同行一样，au在接到委托时就收取50的定金，但是au保证满足客户的一切“合理要求”。
所谓“合理”，包括客户提出的时间限制、地点选择、甚至死亡方式。只有完全满足客户在合约中的一切要求，才会收取50的尾款。
这个组织会从每一笔成功的交易提成30，交给专门的人负责。由负责人运作这笔钱，用来支持组织的所有行动。因此不论人力物力财力，他们都能为自己人提供最好的支持。
杀掉一个行动者，他们马上会派出下一个，直到任务达成。就像被捅的马蜂窝，打死一只马蜂，会用无穷无尽的马蜂向你扑来。
安东尼打了个寒颤，说道：“马上会有下一个杀手出现。”
“会同时派一群人出动吗？”彼得攥着手问。
安东尼摇摇头，“据我了解，不会。”
彼得松了一口气，冷声道：“那就不怕，大不了来一个杀一个！”
当然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目前来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两人休息了半个小时，天就亮了。
安东尼换衣服、洗漱、榨蔬菜汁、热冰箱里的卷饼。15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安东尼和彼得各自驾车风风火火地赶往总部大楼。
窗帘缝中渐渐透入晨曦。奥斯丁睁开眼睛。
“终于天亮了！”他暗自说道。抬手看了一眼时间，6:30。
他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拨通了伊莎贝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早上好！”伊莎贝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语气自然。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奥斯丁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常一些。
伊莎贝拉微微顿了顿，才笑着回答道：“是的。你呢？”虽然笑着，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心。
“嗯，你准备去上班了吗？”奥斯丁心生感激——她的确在乎你，知道你的难处，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的。有空打电话给我，再见。”
等奥斯丁道过再见，伊莎贝拉便挂了电话。
奥斯丁穿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凉水扑到脸上，让他更加清醒。
等他去办公室时，安东尼已经等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一杯蔬菜汁和一份卷饼。
奥斯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客气地拿起就吃。
“不客气。”安东尼摊摊手。
奥斯丁没有理会他，依旧专心致志地对付手上的卷饼。吃到一半，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复又去吃剩下的卷饼。
安东尼没再说什么，低头去鼓捣手机。
吃完卷饼，奥斯丁问：“詹姆士那边的有新进展了吗？”
安东尼低头弄了一段时间的手机，才抬头说：“有，所以才来找你。我听彼得说你昨晚回了这里，所以给你带了早餐。”
奥斯丁的眼睛左右扫了扫，“怎么样？”
“去我办公室，资料在我系统里。”安东尼站起身。
奥斯丁紧跟其后。
一路先后经过两扇玻璃门。这两扇门都是由75mm的军用防弹玻璃制成。门上装着特制的密码锁。
安东尼把眼睛凑上去进行了扫描，并根据语音提示读了一串字符，然后输入了四个数字，玻璃门才缓缓向两侧滑开。
等两人通过，玻璃门立刻关闭。
最后一道屏障是办公室门口的一道精钢防爆门。在安东尼进行了类似的三步操作后，大门向右侧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