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暴行(4)
鲜血飞溅墙面，洒出了一幅氛围诡异的泼墨画，毫不吝惜展现出名为死亡的意境。
随着弹尽粮绝战斗变成了徒手以命相搏，互殴受伤的喘息可以让人仅凭听觉就感受到战斗之惨烈。
杰西满脸血迹架起双拳，步枪不知丢到了哪去。当一位囚犯倒下时很快就会有另一位前仆后继，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他已经强弩之末。
“混账东西赶紧给我去死吧！”
一名囚犯舞动锤子冲过来，杰西鼓足最后力气抓住对方那持有武器的手臂，并歇斯底里地瞄准头部出拳。他发疯一般拼命攻击囚犯面门，像是要发泄完满腔怒火，直至倒地的家伙停止呼吸。
其余囚犯围住杰西，由于刚才的发狂历历在目，没有人敢立时上前。
杰西原地保持站姿密切警惕四周，过了十几秒囚犯们主动在他面前让出一条通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杰西大惑不解。
“当然是上演好戏了。”身材高挑骨瘦如柴的男子从通路走来，两侧囚犯无不低头弯腰。
瘦高男亮出纹身毒蛇的左手，将一位奄奄一息的重伤警官扔在了杰西面前。
“你认识他吧。”
杰西颤抖地半蹲下去，没错，这就是自己刚刚还想让他逃跑的年轻警察。此刻少年脸孔被血迹淹没瘫倒在地，手中仍死死握住打空弹药的手枪。
“刻意留了他一条命，你可得感谢我。”瘦高男露出变态笑容，“这么美妙的死亡，必须要当面欣赏啊！”
话音落下，他马上以脚掌为圆心旋转加速化作一团旋风，挥出长鞭一样的细腿抽向倒地警官。
看不清那动作，杰西只能甘当肉盾挡住攻击。然未等痛楚平复，第二发直中下颚的鞭腿把他整个人都踢到离地悬空。杰西胸口如有利刃划过般迸发鲜红，以瘦高男的踢技威力若命中脖子恐怕能瞬间切断。
“真碍事啊，难得我请你观赏。”
“你这种渣滓，”杰西缓缓抬起头，“到地狱里面见鬼去吧！”
又是一记手鞭重重抽在杰西侧脸，令他满口吐血。
“粗鄙之人，马上就送你去地狱见鬼！”瘦高男极大限度扭动躯体，这是他必杀的攻击。
身为魔人波鲁手下毒蛇帮成员，瘦高男是不折不扣的实力派。因为没有觉醒足够强大的精神能力，转而把修炼集中到肉体上，最终获得了超强斗技。据说他的鞭腿攻击威力绝不逊色于刀剑武器，其全力攻击在对手眼中更是只有电光一闪，随即人头落地。
但这全力攻击此刻却被突然现身的家伙随手抓住。
“你是什么人？”瘦高男看着挡在杰西前面的家伙，脸上表情惊恐狰狞。
“你无需在意，也无需知道。”头戴铁盔只露眼口鼻的囚犯转身回答。
瘦高男咬牙切齿地抽回右腿：“就凭你也要打败我？”
“打败你？”铁面人淡然一笑，“不，是杀了你。”
在场所有人尽可能瞪大双眼，却没有任何人能看清铁面人下一瞬间动作的过程。拔拳转体扭腰出拳，速度快到近乎同时完成。拳锋打爆瘦高男脑袋并击碎墙壁，甚至给人产生冲击波的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
杰西目瞪口呆望向墙壁，被铁面人打中地点纹状冲击波逐渐扩散，炸开大理石表层后即刻化为风暴肆虐，吞噬撕咬深陷的生灵。
一拳便击败整层囚犯，这个人是怪物吗。杰西总觉得自己有眼前铁面人身份的相关线索，努力回想后，一件快遗忘的事忽然钻出记忆，使他开始了短暂回忆。
轻风在秋季的蓝天下卷起一片枯叶远去，可惜对于某些人而言，没有感受这飒爽时节的心情。
四面围墙的壁垒内一批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被警卫押送入场，不久后他们的人生将随着其所犯罪行一并勾销。
“下面在吵什么。”典狱长坐镇看台亲自监督行刑，对嘈杂表达不满。
“有个囚犯似乎要闹事。”警官回答，“请您放心，已经控制住了。”
“哦？”典狱长探头看过去，的确有个人在刑场大喊大叫。
“快放了我，你们抓错人了！”
男子用力挣扎被警员死死按住，他从地面侧过脸继续呼救。
“没有错误，”警官手持照片，“贩卖毒品罪，肖像确认无误，死刑立即执行。”
“我说了你们搞错了，那根本不是我啊。”男子绷紧浑身肌肉终于挣脱，他边跑边向典狱长高喊，“我参加战斗时失去意识，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求求你仔细调查，我深渊竞技场登记的名字是铁面”
无情枪响终止了一切，男子应声倒地。
典狱长这时才从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回头对身后老者道：“您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但如此费心杀死一个靠关系脱离法网的死囚值得么。”
“你拿了报酬忘掉这件事就好。”白发老者目的达成走下楼梯。刑场外飞艇等候多时。
“段月么，我是调度人，有新的机密任务要交给你。”他拿出通讯器说。
“内线情报称，龙王萨德雷克疑似和魔族勾结，军队内部混有艾路迪的亲信。”段月抽出拳头，“不过通过竞技场选拔方式潜入萨德雷克军队的计划得推迟了。”
“发生在我意料之外，计划推迟也没有办法。”头盔内侧传出声音。
无名海岛归来，段月直接返回战皇联盟本部，接受了改变身份潜入深渊竞技场的任务。而铁面人正好符合条件，反正他本就是死不足惜的变态。
戴上集通讯，雷达，变声一体的先进合金头盔，段月便开始隐藏实力参加战斗比赛。
“现在情况勉强处于控制范围，但您尽快派遣增援过来，我有种不祥预感。”
一己之力击溃所有囚犯对他来说尚在努努力可以办到的范畴，可是身经百战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阴谋不止于此。
“你们首领有什么计划，监狱高层有没有你们同伴？”段月抓起因为他手下留情才尚存一息的瘦高男冷漠质问道，伪装任务暂且结束，他又恢复了平日样子。
“要杀就杀，之后波鲁大人会把你们全部干掉。”
“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段月松手，“你应该不会对那家伙的计划毫不知情。”
心虚表情闪过瘦高男脸面，但他平复恢复过来并挥出手鞭。
段月闪身继续道：“竞技场每层被分割成独立空间，波鲁派你们来上层拖住警官。然后在竞技场下层设置了浓缩炸药，引爆后只有下层囚犯来得及脱身，其余人全部要跟建筑物一起葬身！”
杰西大惊失色：“难道最近几天的设备检测…？”
“偷梁换柱的潜入这里的不止我。”段月死盯着瘦高男提高音量，“你考虑清楚，说出计划，由我帮你复仇，让你亲眼到见证波鲁死亡的时刻。”
“谁会信你这混蛋啊！”
“反正难逃一死不赌一把吗，你为了离开竞技场修炼那么久就甘心被抛弃却不敢反抗？”
瘦高男无视劝阻选择顽抗，段月猛然发力结束了他的性命。
“联盟很快赶到，你们呆在窗边等待救援。”段月在刚刚战斗过程中发动了风之爆破，但整栋建筑的震感十分奇怪。难道说那个能力效果不仅仅是分割空间？
分秒必争，他冲出窗户越上高层。
高级区战斗落下帷幕。
典狱长走楼梯直接从下层监狱来到高级区，波鲁和毒蛇男并肩站立等待结果。
整座深渊竞技场不同层已经完全分割并重新组合，如今高级区和最下层被连接到一起。
“虽说二十人，但实际上留下来的有几个呢？”毒蛇男自言自语。
波鲁思索道：“高级区也有很强的怪物，应该有十人以上吧。”
很快断壁残垣崩溃，但高级区内始料未及的景象令他们倍感震悚。
血液从堆成小山的尸体上缓缓流出，月光下，只有一个活人坐在上面。光芒穿透他胸前的项链，影子于地面形成红色瞳孔。
金发少年掏出手帕，慢悠悠拭去双手血迹，白色西装却光洁无染。他跳下尸山活动着关节，面带优雅微笑道：“魔人波鲁，我找你很久了。”